这时来客人了,梁楚很快补充:“如果你愿意把店给我,你就拿了钱走人,如果不愿意,那我把店还给你。”
顾客挑好了天然粮和狗罐头,梁楚不再多话,照常送了花,昨天送花三分是因为人设、七分出于自己愿意,今天则是十分都在作秀,纯粹是摆给谢慎行看了。
梁楚笑眯眯的找了钱,末尾送了漂亮的花。
顾客是一位将近四十岁的女人,不同于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她很有风韵,柳叶眉、樱桃嘴,气质婉约,收到了花却像个小姑娘一样,‘呀’的一声叫出来,“是送给我的吗?”
梁楚笑呵呵的:“是呀。”
女人弯着眼睛跟他道谢:“我有好多年没有收到花啦。”
梁楚老板说:“你天天来我这里买东西,我天天送你花。”
女人笑了,温声说:“老板你真会做生意。”
女人闻着花香,脚步轻快的走了,所以高兴真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啊,比如看到别人开心,自己也会心情好,梁楚本来跟谢慎行说清楚了,还有点忐忑低落,现在负面情绪也消散了许多,大概消散了百分之零点五吧。
梁楚整理刚刚卖到的钱,和昨天的放在一起。
谢慎行还没有走,男人的神色越来越阴郁,声音低沉说:“我吻你的时候,你并不反感。”
梁楚手不知道往哪儿放,顺手抓住了板牙熊,眨着眼睛说:“那是因为我没有反应过来,我反应迟钝,没有来得及表达不喜欢。”
谢慎行拧着眉毛盯着他,时间像是定格了一般,气氛凝滞僵硬。梁楚避开男人的目光,看向别处,板牙熊虚弱的声音传来:“您别捏我行吗……我蛋蛋都让你捏变形了!扣不上了!漏风了您赔啊!”
梁楚忙松开手:“哎?我捏你啦,对不起啊。”
板牙熊委屈的抱着自己的蛋壳,观察了一圈:“没有关系,没有变形。”
梁楚说:“唉。”
板牙熊说:“您不要难过。”
梁楚点头说:“我知道,生活还是很美好的,时间会抹平一切。”
板牙熊说:“您做的是挺对的,就算是陌生人,经常黏在一起还会日久生情,更何况你们早就认识,但这样一来,我们的任务值怎么办啊。”
梁楚说:“以前谢慎行没回来的时候,任务值不是也在涨吗,现在就剩下16个任务值了,再跟前几天一样,发生一件大事可能就会满了。”
板牙熊说:“嗯。”
梁楚小心地观察谢慎行,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可可,你不能这样对我。”
梁楚心里说对不起,嘴上说:“我可以。”
谢慎行深吸一口气,死死控制暴虐的情绪,竭力保持冷静,之前强行控制的自私自利,想把人占为己有的想法愈加浓烈,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几乎镇压不住。他深深地看着他,本来打算细嚼慢咽、步步为营,把人吃进嘴里,抱在怀里,所以他一伸手就可以抓到他,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占有他,却始终没有动过他一根手指。
现在他不确定了,有什么用呢,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他却什么都不需要,怎么这么难搞呢。他再三挑衅他、激怒他,不领他的情,不在乎他的心意。
也不给开始的机会。
他根本不缺别人的喜欢,不止自己喜欢他,很多人喜欢他,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也会对他绽出笑容。
没人看见他就好了。
和小时候一样无理的、满不在乎的表情。愿意坐视别人走进他心里,愿意把他拱手让人,荆可,你怎么忍心说的出口。
好一会,谢慎行终于有了反应,他的表情灰心而绝望,看着桌上的卡片,折成了两半。
看到这个架势,梁楚知道这场谈话不可能再进行的下去了,也不可能继续做老板了。他有点难过,苦恼地叹了口气,但并不是为了夭折的老板生涯。
梁楚弯腰,从柜台底下抱起自己的花,他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从花束里拿出两枝花,放在谢慎行面前,说:“我这就走了,你不要难过,我会自己补办银行卡的。”
梁楚慢慢往外面走去,临走时板牙熊的爪子扒着他的袖子,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梁楚说这个气氛很严肃的,这样做不合适。板牙熊说我真的好想吃。
梁楚只好给它偷了一大包猫粮,抱在怀里走了,因为背着容易被谢慎行看到,万一他回头看他怎么办啊,走就走吧,还带偷拿的。
梁楚把板牙熊放在猫粮里,微微叹息道:“我觉得自己好过分啊,谢慎行现在一定在偷偷哭吧。”
板牙熊幸福地把自己埋在猫粮里划拉爪子,假装在游泳,就露出一个头,说:“好爽哇!”
梁楚说:“有点想看。”
板牙熊从猫粮里爬出来,捧着爪子说:“您不好意思说我提您说,咱们回去偷看吧!”
梁楚脚步一转,往后走:“那怎么好意思,你为什么会是这种熊。”
板牙熊补足后面三个字:“猫宝宝。熊猫宝宝。”
梁楚回到店外,先把猫粮藏好,然后趴在门外,透过玻璃窗往里面偷偷看去,让梁楚意外的是谢慎行的神色非常平静,看起来没有一点难受的样子,男人靠着柜台站立,正对着门口,他才露头他就看到了他,谢慎行露出一个笑容。
看到他笑了,梁楚松了口气,低下头假装捡东西,表示我不是来看你的,然后放心的走了。
谢慎行把玩着手里的玫瑰花,掐下花瓣,捏在手里揉出了艳红色的汁水。
之所以平静,是因为已做了决定,这是他深爱的人,他不会放手,不会跟他好言商量,也不会再跟他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