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上去找?”按照张丘思维,从地面上高空俯视整个山丘比较好找些。
张于水笑了下,“既然说下坑,怎么可能没有做足准备功夫。”说着从包里翻出一张手绘地图,图纸画的很粗,但却一眼能看明了,弯弯曲曲的龙身盘旋,却没有龙尾和龙头,只有中间部分,身体狭长互相交错,单眼看的话根本分不清那头是龙头那头是龙尾。
“是两条龙。”离殊盯着图纸说。
张于水点头,“没错,我后来过来了趟,从上空描出地图,经过时间更迭,现实中地形更乱,不过主体架构还是没有变化,按照这种葬法,一条龙身是陪葬去,另一条是主葬区,两者交错一步踏错就会有机关,而龙头的位置是故意断掉的,只能在错综复杂的龙身中判断出哪里是龙头。”
“我现在相信这里有可能是始皇帝真正的陵墓了。”张丘说。
张于水也信八九分,“难就难在龙头藏在地下,要凭着机关和陪葬区自己分辨推测,现在看来,当初九尾火凤可能也没在始皇帝手下占到什么便宜,按照刘轩几个兄弟说法,散出位置消息他自己也不确定,只是推测,秦始皇根本防着九尾火凤。”
齐西一听跃跃欲试,“这里要比之前可好玩许多,我们赶紧走,不过走哪条路?”
“我也不知道,先得碰个关子才能推测出下一步。”张于水也觉得有意思,像是和陵墓建造者交手一般,这次的坑不仅是体力还要动脑子。
所以现在走哪一步都是无所谓的,先要踏出去再说。
张丘见离殊看他,连忙摆手,“我可不说走哪条了——”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远处尖叫的声音,“是刚才那伙土夫子?”
“过去看看。”离殊说。
现在有人替他们探了第一道关卡,众人脚步快速的跑了过去,甬道狭长又漆黑,但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黑暗中视物不是什么问题,前面光线混乱,应该是那群土夫子手电筒掉在地上,几人隐藏在黑暗中,那群土夫子进了间陪葬室,墓门大开。
“老大救我、救我。”
“别喊,抓紧。”
张丘看过去,对方应该是踩到了活动板掉了下去,上面有人紧紧抓着,没两下往上拽,眼看就要上来,突然掉下去的那个人眼中带着惊恐,面上狰狞,喊道:“有东西在吃我,有东西,快快拉我上来。”
“快拉!”地面上有人刚说完,顿时大叫一声,“快松手、快松手。”
“别,救我,救我——”
以他们站的角度,张丘只能看到本来露出地面一个脑袋的男人面目狰狞的瞬间掉了下去,空气中声音静止,很快听到吧嗒一声,声音略微清脆,应该是刚刚那个人掉了下去,不过声音有些奇怪。
张丘皱着眉,还未小声询问怎么回事,就听地面上面三人往后跌坐两步,尤其刚刚拉人的人胡乱的抓着胳膊。
“刚、刚才是什么东西?”
“虫、虫子?”
“不是,是花,会吃人的花,老大你刚看见了,就那么会功夫,连人带衣服吃的只剩一副骨头,如果不是我松手快。”拉人的汉子想都不敢想后果,刚才他看的真切,底下黑乎乎的绽放着妖艳的花,一点点将人啃噬干净,胡乱将衣袖遮盖住手腕,刚刚好像有什么液体溅了上来,没事的,没事的,是他的幻想,什么都没有。
另外一个打头的喘着粗气,过了会呸了口说:“真太娘的邪门,不过这也说明地方有可能是对的。”见另外两人想打退堂鼓,顿时喝了声,说:“做咱们这行的就是拎着脑袋挣钱,三千万还想不想要了?这样,再往里走走,实在不行摸上两件宝贝也够我们过几年了。”
“我看这样行,这个墓太邪乎,咱们拿了什么陪葬就撤。”
三人一商量没道理白下来一趟,长生药拿不到别的总归能有,避鬼似得赶紧逃离了这间陪葬室。
张丘见三人慌乱逃走,几人才现身,地面上的活动板已经合上了,整间墓室很简陋,黄图夯的墙面,“我刚看到好像有花纹,手电筒。”从包里翻出手电筒,光线照在墙壁上,很快一层层浅浅的花纹显现出,整个花开绽放的很大。
“以前也有人来过。”张于水小心环顾了圈,地面上有挣扎的痕迹,有的很新是刚才那些人造成的,有的很浅不知道什么时候造成的。
齐西蹲在刚才活动板伸手在哪摸,旁边齐止戎踢了脚,齐西懵的转头看向齐止戎,意思怎么了。
“小心,底下有问题。”齐止戎觉得自己简直在看孩子似得。
“哟,小戎戎原来是关心我的,放心这什么烂花还想吃大爷我,想得美。”齐西笑嘻嘻的说,见齐止戎不高兴,立马收了手,说:“好了,不碰了。”
话刚说完,只听咔的一声,板子已经掉了下去。
张丘几人回头看齐西,齐西耸肩,一脸无辜说:“豆腐渣工程,不怪我。”
齐止戎已经将人拉到旁边了,离殊打着手电筒往地下照,光束扫过,一朵红到发黑的花朵缩着花叶,一点点的啃噬着一截白骨,那样子就是人的腿骨,被光束扫到抖了抖叶子,突然猛地整个缩起的花瓣大大张开,里面一堆骷髅,像是在示威。
张丘吓了一跳,这花像是成精了,见他害怕还抖了抖叶子,特别嘚瑟那种。
“这么嚣张的花妖我还是第一次见。”张于水见下邳惠王刚往后躲了下,显然也是被吓着了,从怀里摸出张符纸,砰的扔了下去直接焚尽,“回馈你的礼物。”
符纸沾到花叶慢慢腐蚀泛黑,叶子一点点缩了起来,像是夹起尾巴做人似得。
“现在问你,走哪边?”
底下的花叶子向前方摆动,就是刚才那群土夫子走过的地儿,张于水笑了下,“死性不改的家伙。”手中又掏出张符纸,张丘明显看到花害怕的瑟瑟发抖,看样子这玩意刚才没说实话。
还真成精了,但可能没有机缘,还是一朵花,未化成人形。
花叶子又往后方抖落,张丘觉得这次应该是对的,二哥却将符纸扔了进去,摇头说:“这东西很狡猾,都是错的,我们现在还在陪葬区的龙身上,这里一定还有别的路。”
“爸爸,这里会动。”小僵突然脆生生说。
张丘回头一看,他们一群人在跟花说话问路,他家小僵顶着小绯在玩一扇活动门,就在刻着花纹的墙壁上。
“还是小僵厉害。”张于水笑着说,“我们想的太复杂了,小僵这歪打正着的正好。”
裴青说:“不管了,先进去看看。”
一墙之隔,天差地别,甬道狭长但用的青石板铺路,在底下张丘方向感很迷糊,东南西北分不清,尤其这个青石板甬道七拐八拐的,走了很长时间,终于到了一间陪葬室,门一推开竟然又是黄图墙壁。
“转回来了?”
张于水掏出图纸在上面写写画画,张丘看了眼竟然是他们一路走的地方,二哥竟然能推测出他们现在处于哪个地方,“龙腹,这两处叠合,这间墓室是个关键,应该有两条路。”
“有动静。”离殊突然说。
几人贴着墙,墓室过道凌乱的脚步声。
张丘小声说:“刚刚那三人土夫子?”
“不是,门外的人会点功夫。”离殊侧耳听了下,笑了下,“老熟人。”
张丘见到离殊这个笑,默默为对方点蜡,小声说:“杜桥?”
“不知道。”
张丘一个眼神,离殊笑着低声说:“火凤身边的味道,腐臭味。”
“跟狗鼻子似得。”张丘刚说完,抬头就看到离殊笑盈盈的看着他,顿时默了下,“我现在收回还来得及吗?”
“你说呢!”离殊垂着脑袋凑了过去,张口轻咬了口张丘耳垂,“狗?嗯?”
好我的大爷,我错了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