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阴气太重,冤魂厉鬼不少,眼前的都是障眼法,护身符没事就好,先下。”张于水见众人没事率先往下走。
后面的保镖经过一连串的事情现在心里都胆怯了不少,疑神疑鬼的,但却不敢掉队,众人紧紧护着齐止戎,连忙跟紧张于水往下走,齐西走在最后,一直回头看。
“怎么了?”张丘问。
齐西眉头皱着,眼神穿过人群中的齐止戎背影,摇摇头,“可能刚才看错了。”
“是幻觉啊!”张丘拍着齐西的肩膀,用轻快的语气说:“我觉得这些东西就想先让我们心里信心动摇,其实真论起来,咱们这儿要神棍有神棍,要神兽有神兽,我嘛,半个神脉也是能顶事的。”
齐西收回目光,一脸嫌弃的扫了眼张丘,“就你?刚才掉队的就先是你这半个神脉!”
张丘一腔活跃气氛的好心瞬间想踢死齐西,哼了声,加快几步跟离殊并肩了。
不过几分钟,他们已经到了中心平原,二哥端着罗盘盯着铜镜,张丘看了眼,罗盘的针疯狂的摆动,而铜镜镜像里竟然是一片血色,什么人影都没有。
张于水将罗盘顺手递给张丘,张丘稳稳的拿着,就见二哥从包里掏出小盒子,张丘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他的血,二哥用毛笔沾了沾,头也没抬说:“不要抖,拿稳。”
“我拿稳——”手下的罗盘被另一只手接过去,张丘一看是离殊,也松快了。
张于水抬头看了眼两人,笑了声,“和好了?”不等俩人回话,低着头抬着手腕在罗盘上画着符文。
见状,张丘不再说话,只见二哥聚精会神,明明是朱色的血迹,但下笔在罗盘上却隐隐透着金光,不过几下,二哥脑袋上已经布满了一层薄汗,从头到尾下笔没有停顿过,一气呵成。
毛笔收起的同时,刚刚罗盘疯狂转动的针立刻停了,血色的镜子中呈现出一片鬼蜮。
这些鬼见他们能看到,纷纷露出狰狞的表情,像是要冲破镜子涌过来,张丘只觉得扑面一阵阴冷森气,张于水抬头看了眼前方,淡淡说:“找死。”
快速从离殊手中接过罗盘,不知道二哥做了什么法,罗盘上四周的符文竟然一瞬间飞了起来,在空中成了阵法,而阵法中刚刚空无一物的空气中突然显身了许多厉鬼怨气。
被禁锢在阵法中,这些厉鬼吱吱吱的凄厉惨叫,五官面目不过一会已经无法维持,露出凄惨的死状,这些鬼有的尸首分离,有的没有眼睛,有的被剥了皮,有的肠穿肚烂……
张于水两指夹着一张符纸,冷冷的问:“谁指使你们作乱?不去投胎却在这里害人命,影响天道,今日我替天行道,打的你们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这些厉鬼怨气日复一日整日沉浸在这鬼蜮森森中,早都没有了自己的灵智,只会本能记得听从指挥吩咐,或者死前最深的执念,现在被困在张于水的阵法中,这阵法有镇定驱除戾气效果,不过一会的功夫,这些没有理智的厉鬼显现出死前死状,记忆神志也慢慢恢复过来。
一听张于水说打的它们永世不得超生,顿时都害怕了,神情惊恐又迷茫,纷纷开口求饶。
张于水指着一个稍微年长的女鬼问:“你说。”
这女鬼面容姣好,穿着古代服饰,只是肚子处血淋淋一片,整个裙摆全都被血染尽,往下看去,悬空的脚边挂了个血肉模糊的肉团,仔细一看竟是个婴儿,五官不清,一看都是还没足月的婴孩。
张丘想到这女鬼可能是因为被活活刨开肚子取出未足月的孩子而死的,不由打了个寒颤,做这事的人手法也太残忍和变态了。
“奴的孩子、奴的孩子……”女鬼呜呜的哭的可怜。
张于水手指的符动了下,女鬼当下不敢再哭,低低说道:“奴是中山国所掳去的,刨奴肚子的人说,要人祭求宝物,之后奴就不知道了,奴可怜的孩子,孩子……”
“你说。”张于水见女鬼说不出什么,又指了个男鬼。
这男鬼面白无须,中年样貌,没有双腿,开口声音尖细,一听就知道是个宦官太监。
不过让他们失望了,中山国那时候还不兴太监这一说,根据这男人说,他原本是中山国最底下的农夫,结果有一天被宫里侍卫抓去,砍断了双腿和割了蛋蛋,说是为了复兴王国得宝物人祭。
张于水一连问了几个都问不出什么,都是那两句话,宝物和人祭,也没了耐性,将手里的符纸举起,阵法中的鬼瑟瑟发抖纷纷求饶。
“等等,大人,小童知道大人要知道什么。”
阵法里有个小鬼稚声稚气的说,年龄约七八岁的样子,样貌白皙可爱,小脸尖尖的十分清秀,眼睛处却黑洞洞的,被挖去了双眼,是两个血窟窿。
不等张于水问,小鬼自己一口气说道:“小童是宫里的小侍人,王病重缠身,国日渐衰退,小童偶听赵国、齐国要攻打过来,后来宫中来了位大人跟王说,有一宝物能复兴国,之后、之后就是整个宫人遭殃的日子,小童被挖了双眼,别的就不知道了,后来小童不知什么时候有了意识,底下有一处无法靠近,每每吸取小童身上的力气……”
另一个面容血淋淋的女鬼哀怨说:“大人,妾也不想害人的,这里本来阴气重,又有不断的生魂加入,底下那处也够用的,可、可那次大火,阴气泄露,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着被剥了皮的姊妹们一同引人过来的,求大人饶了我们一命。”
“你们作孽太多,今日我洗去你们身上的戾气,自到地府报道,是罚是投胎任凭阎王处置。”张于水说话的同时手中的符纸燃起,金印阵法散发出浓浓火焰,这些厉鬼在阵法中凄厉嘶嚎,不过几分钟,声音渐渐停歇,原本五官恐怖、死状不一的厉鬼们容貌恢复起来,身形也看上去透明清澈许多。
张于水咬破指尖,一滴血弹进阵法,“去!”
阵中的厉鬼如同风吹一般,尽皆散去。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张丘真的觉得冷气一下子少了,天上的厚重浓云也淡了,隐约有一丝丝光线穿过云层到达这片地区,不过还是不太明显。
“大师,我听县城里的人说,这片五年前曾经发生过火灾的。”阿贵说。
张于水点点头,这些都不甚重要,他没赶尽杀绝也是因为这些厉鬼受人摆布,死前也可怜。
“底下。”离殊看了眼张于水开口。
刚刚那些厉鬼说了底下有处吸取它们的阴气,说明这里极有可能是个墓室,某处有什么东西,很有可能就是齐止戎要解开的。
“我定位置,你们找地方休息。”张于水环顾了圈,“这里聚阴汇日月精华,是块好地方,但却不是墓室风水宝地。”
“为什么?”张丘好奇的问。
“一般寻找风水宝地做阴间墓室,多是为了保佑子孙后代枝繁叶茂家族昌荣,这就是所说的阴福,当然,逝者在这种地方入葬灵魂也能得到安宁,投胎时也能高看你一层,没准下辈子还是个有钱有权势的人。”张于水八卦步走位,到了某处停下,手里的铜钱匕首插了进去,拔出来捏了下泥土,说:“是这里。”
齐止戎挥手,这些保镖也有做这行的,四个人过来,拿着洛阳铲雷管,余下的活就交给了这些人。
张于水走到旁边,齐止戎这些保镖带的挺齐全,简易帐篷折叠椅子,阿贵见张于水过来,连忙将自己椅子递了过去,张于水道过谢,拉着下邳惠王坐下,他站在旁边跟张丘继续说:“人死都是投安生,这种地方虽然好,但不利魂魄,容易起尸,形成厉鬼冤魂,不好投胎,凡是懂点风水的都不会给建议选这处,除非有人知道故意这么做的。”
张丘就想到刚才小鬼口中说的那处,想想也只有等下去才知道里面有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