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骨冰凉的肌肤紧贴上来,冻得张丘打了个哆嗦,他双眼昏沉,思维却很清晰,柔软又冰凉的唇沿着他的侧脸一直到了脖颈,像是一条冬眠的蛇,慢慢的下滑,静谧的空间只听到他自己一人的喘息声,对方竟然半点声音也没有……
不像是人。
冰冷入骨的蛇盘了上来,像是要将他吞入黑暗中。
一瞬间,漆黑中与一双精亮又冷漠的双眼对上。
张丘猛地从床上坐起,迷茫的眼环顾四周,入眼是熟悉的住处,微微松了口气。
“又是这个梦。”张丘抬手抹掉额头豆大的冷汗,突然一阵反胃,恶心的忍不住光着脚去了洗手间,趴在马桶一阵干呕。
房间灯光全部打开。
张丘一脸惨白,捏了颗酸梅扔进嘴里,这才压下胃里阵阵的不适。
才几秒钟,困得眼皮又耷拉了下来,明明才做过噩梦,结果没一秒就又困了。
犯困、恶心、爱吃酸。
天知道他以前最讨厌吃酸溜溜的东西了。
张丘觉得自己不对劲,嘴里含糊的拨动着酸梅,裹着被子趴在床上想了想,好像自一个多月前从那个墓出来没多久就成这样了。
一个多月前。
秦岭山里正在修建一处避暑山庄,破土挖掘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处古墓,挖掘机正好对准墓室口,露出雕刻古朴文案的石碑。
第一批进入的就是陕博考古队和他的教授。教授专门研究甲骨文和金文的,在陕西考古圈很有名声,跟陕博考古队有过合作,当即带着他去见见世面,也算理论知识用到实际。
墓室没有被盗过,要不是这次无意中的挖掘,还不知道要在这秦岭大山中长眠多久。一行人小心翼翼的从墓室口进入,明明是六月的天,刚一下去就冷的张丘一个哆嗦,明明没有风,却总觉得耳边簌簌在响。他跟在教授后面,神情紧张中透着丝兴奋,动作小心翼翼,不敢多说一句话,一双眼透过昏暗的光线环顾着四周。
这次是抢修性质的下墓,破洞口那么大,谁知道这墓主人是谁,里面的文物会不会跟兵马俑一样,随着空气流通造成什么不可修复的毁灭。
墓室四四方方,十分大,一层套着一层,最外层的木头有些发黄,不知道是灯光的原因还是本身就是黄的,木质看起来很结实的样子,一点腐败都没有。
“是五层棺椁。”教授出声,声音里带着压制不住的兴奋,“这可是一座诸侯王级别的大墓。”
考古队带头的接话,“《苟子·礼论篇》说‘天子棺椁十重,诸侯五重,大夫三重,士再重’,看着木头颜色,像是柏树,黄肠题奏规格,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光线晃到最顶端的石碑上,“方老您看,这里有铭文,只是这字——”
教授上前去看石碑,张丘跟在后头没有挤到前面,他本身是没有资格下来的,还是看在教授面子上,现在只需要当个隐形人就好。
“这、这字……”教授激动的话音都是颤的,控制了会,才说:“像是商代时期的,痕迹却也透着几分差异,你看这几个字——”
字音在教授喉咙里含糊发了一遍,等几秒后,教授终于确认了,眼里掩饰不住的震惊,“姑幕国,竟然是姑幕国!”
张丘被教授的样子吓了一跳,他入学快一学期了,还没见过教授这样表情外露的时候。
姑幕国?
张丘一头雾水,旁边的几位考古队员却明白过来了,脸上的表情跟教授如出一辙。
接下来考古队加快了进程,开始处理层层棺椁,他们迫切又好奇的想知道这座埋葬三千多年的墓主人身份,教授激动的脸上泛着潮红,张丘盯着即将被打开的最外层棺椁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越来越快了。
“开了!开了!”
“啊!”
“怎么这么多尸骨?!”
前面涌成一堆的人发出尖叫往后退,灯光一闪一灭,张丘被谁推了一把,整个人往后两步靠到墙角,手上不知道按到什么一阵失重,径直往下掉了下去。
呼救声还未出口,张丘吧唧就晕倒了,晕倒前好像看到了一双冷冽绯红的双眼。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赤身裸体的躺在一张超级大的玉石床上,四周燃着油灯,明明晃晃的,显得鬼气森森,身上浮出一层鸡皮疙瘩,低头一看胸膛大片的红色痕迹,双腿之间的那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