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塔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心情不免飘然愉快起来,就连逃跑的脚步也显得轻快乐许多。只是他背上的艾比已经累得几乎吐血:“喂,我得休息一下,接下来一段时间还请您自求多福。如果您被发现了请记得把我们之间的脐带割断,再把我放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这样,如果你被击毙了,我还能找另外一个不会压榨我的我的”“你的家长?”维塔打趣。“才不是家长。”“那就是雇主?”“这个还比较贴切。”艾比的声音越来越小,脑袋像是小鸡啄米一般摇晃起来,像是随时会坠入昏睡的深渊。然后维塔开始左右摇晃她的身体:“等等等等,最后一件事,周围的监控现在是什么情况?”“和你想的差不多,以那个骑士团据点为中心,所有的监控在有,有规律的熄灭”她的话开始断断续续,终于在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小脑袋一歪,便直接昏睡了过去。瞬间,维塔感觉思维一阵狂暴,甚至脚步都踉跄了一下。直到艾比皱着眉头调整了几下她趴在维塔背上的姿势,那肆虐而疯癫的思维才渐渐恢复成了正常人的样子。维塔毕竟已经失控了,他的所有思想都是靠着艾比整理才能有个基本的人样。而现在因为自己过度的压榨,让艾比陷进了梦乡。还好身为不完整的伟大存在,她在睡梦中也能履行整理维塔思维的职责,但处理的效果毕竟是大打折扣了,让维塔感觉自己思维开始迟滞,变笨了许多。得赶紧适应。维塔吸气,向前走了几步。却恍惚间忽然觉得自己踩在了一片云彩之中,身体开始变得飘飘然。而不远处甚至还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在缓缓移动,竟是往这边伸出压榨魔爪的他自己。愣了片刻,这忽如其来的幻觉便消失了。少女轻轻的鼾声在他背后响起,维塔意识到刚刚是艾比的梦境入侵到了自己的意识之中。这样可不行。维塔回头看了看艾比的睡姿,心中渐渐升起了一种阴险的想法。刚刚,你不是说我是你的雇主吗?而身为一个雇主,去死命压榨员工不是应该的?当然,为了更好的压榨,偶尔也应该给她一点点小小的甜头才行。维塔回忆着之前看过的城际列车路线图,规划着自己应该怎么走,才能尽快赶到帝都的魔法大学。在那里,能搞到便携式的差分机,从而帮助艾比处理和计算自己狂暴的思维,以及多洛之指所获得的监控信息。并悄然间,让自己的压榨超级加倍。脚步开始往既定的方向迈出,背上的艾比小小的打了一个冷颤,而维塔则抓抓脑袋,感觉到自己动机的一丝违和;明明刚刚还是在为了一群想要摆脱压榨的人和骑士团打了一架来着,但轮到自己,却又在想方设法的榨取艾比的所有劳动力了?谁叫自己是个失控的怪物呢,稍微双标一下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吧?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维塔心情又好上几分。而雾的那边似乎传来警员盘查路人的声音,维塔的脚步稍微顿了顿,丰富的警探经验便把周围的设卡情况给明明白白的脑补了出来。然后,稍微绕了一下远路。托帝都是个地形极其复杂的立体都市以及这浓雾的福,维塔并不觉得有什么东西能够拦住自己的脚步。“在这么大的雾里,你们的行动真的有成功的把握?”列车在架设于半空中的铁轨上慢悠悠摇晃,咖啡和侦探已经对视良久。侦探歪了歪脑袋:“行动?什么行动?”“”咖啡闭口不言,眼睛别向被浓雾覆盖的外面。但侦探得寸进尺:“哦?你背后的卓尔凡家对刚刚那个袭击者很感兴趣?他们花了多少钱来雇佣你?”“不多,几百千贝吧。”咖啡耸肩,心中对侦探转移重点的话术冷笑连连。“哎,我们骑士团也能给你个大几百千贝,交流一下情报怎么样?”“免了,骑士团名声在外,向来喜欢拖欠佣金,”咖啡摇头,又向侦探靠近了一点点:“不过,你们对袭击者的兴趣之高,倒真的超出我的预料,竟然真的为了这一点点线索,专门派个侦探跟着我?”“哈,谁说我对袭击者感兴趣了?只是顺便找卓尔凡家有事而已。”侦探在自己的座位上缓缓的伸了一个懒腰。而咖啡则是思索了片刻,忽然间得出了一个结论,连嘴角都不自觉的咧开:“哦?这么说袭击者和卓尔凡家有关?或者刚好就姓卓尔凡?”侦探还在伸着懒腰:“你猜的?”“我猜的,”咖啡掰着自己的手指:“你是对卓尔凡家感兴趣,才在窃听后跟上我的,而一个堂堂侦探出现在一个小小的袭击现场,也只能说明袭击者本身就和卓尔凡家有关了。再加上只要眼睛没瞎,都能看出那里的破坏是由眷顾所造成,而你们骑士团又掌握着帝国所有眷顾者最为详尽的资料,通过眷顾的特征知道袭击者身份又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打住,打住,”侦探终于坐正:“就凭我刚刚的行为,你就猜了这么多?”“看来我猜对了,”咖啡微笑:“毕竟我得对得起那大几千贝的酬金。”“有考虑来骑士团领一份正式工作吗?我认真的。”“免了,我确实不感兴趣。”他们又在互相对视,这次反而是侦探安耐不住了:“话说起来,这个世界上姓卓尔凡的到底有多少人?”“几万应该是有的。”“嗨呀,这么说我其实没暴露多少机密?”侦探夸张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几万人,卓尔凡家怕是排查不过来。”“谁知道呢,毕竟是最悠久的魔法家族之一,或许确实有方法也说不定。”“加油,但魔法这条路大概是走不通的。”侦探回想起档案上关于维塔的资料:光暗系魔法免疫,包括肉体定位,诅咒,祝福等等。真是难搞的目标。火车在半空中摇摇晃晃,渐行渐远。侦探和咖啡心中都翻滚着种种难言的想法。而维塔现在钢制的地面上,透过云雾,听着列车远离的“况且”声,有些不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走对去往魔法大学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