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吃痛抱头:“锋哥,你打我干嘛?”
谢锋:“我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这么好看你怎么不直接追上去看?”
“这不是刚刚你说的么?”
“我说什么了我说?!”
谢锋暴躁转身:“『操』,赶紧走。”
黄『毛』:“噢。”
黑着脸往快步走了一段忽然又停下。
黄『毛』:“?”
谢锋:“这傻『逼』难道真是冰肌玉骨?”
黄『毛』:“”
大哥你怎么还两幅面孔呢???
江妄死撑着一股劲儿到进宿舍大门就萎了。
真疼啊。
传说中的扯蛋也不过如此了。
上楼梯比下楼梯还艰难,短短三层楼爬完,额头跟背后就出了一层的汗。
于是第一时间打开宿舍空调,看伤口时顺便洗了个澡。
好吧他没资格教育沈修然不懂事,他们宿舍可能就这个风水,不管受伤没受伤,能碰水不能碰水,进浴室就想洗澡。
伤的地方有点尴尬,宿舍里就他一个,为了上『药』方便,江妄干脆偷懒略去了穿裤子的步骤,套上睡衣就飞快从浴室溜回里面。
经过阳台不可避免被冻了个哆嗦,次庆幸好在他有先见之明提前开了空调。
伤口说严重不严重,说轻也不轻,主要位置敏感,致使痛感翻倍。
脆皮鸡翻出上次给沈修然包扎时用剩下双氧水和『药』放到桌上,可怜巴巴缩进凳子,支起一条腿踩在凳子上开始琢磨从从哪步开始。
事情出在别人身上时处理起来有条有理,轮到自己身上就什么姿势都不顺手,明知双氧水涂上去不会疼,可沾湿棉签靠近时还是控制不住手抖。
轻一点,轻一点就没事了。
江妄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是真的也可以用金贵来形容一下,或者娇气也行。
轻轻沾一下,就要赶紧呼两口气,沾一下,呼两口气。
一心一意,专心致志,全身心投入。
所以当推门声忽然响起,他不免被惊手抖了一下,棉签按在伤口上又是一阵难忍的刺痛。
“嘶!”
痛痛痛!
江妄抽了一口凉气,脑袋碰一下砸在桌上。
没有注意到靠近的脚步声,直到面前光线一暗,江妄皱着脸抬头,对上沈修然居高临下的目光。
“”
好在还知道自己现在的衣着姿势不合适见人,江猛男有点小羞涩,默默拉了拉衣摆试图挡住腿根,尝试用若无其事的语气转移重点:“晚上好啊班长,你不是有事出门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沈修然:“八点,不早了。”
江妄讪讪哦了一声,飞快思考着自己现在应该干嘛,是淡定继续上『药』,还是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套上裤子上床睡觉?
这突如其来的惆怅。
生活就是如此奇妙,但凡他刮到的地方再往下一点,他也不至于这么尴尬。
算了,反正差不多都清理完了,那个『药』有点刺激『性』,上不上都无所谓。
扔掉棉签棉签拍拍手,江妄想要赶紧『摸』了裤子穿上,没料才要放下腿,一只手臂更快地穿过他的腿弯,与此同时后背也被拖住,身体腾空。
“?”
突然被从座位抱起,江妄懵『逼』地仰头看着沈修然,问出了一个傻兮兮的问题:“你怎么突然这么周到?”
从座位到床上不到五步的距离,还需要用抱的吗?
沈修然将他放到床上,双手撑在两侧没急着起来,视线扫过伤口:“怎么弄的。”
真是太尴尬了。
江妄别扭地想要曲腿挡住:“就在教室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刮到的,其实还好,不严重,过几天就结疤了。”
沈修然淡淡瞥了他一眼,腾出一只手握住他的膝盖,江妄觉他的目光从无形变成了有形,一寸寸扫过他大腿内侧受伤红肿的地方。
耳朵开始发烫。
江妄眼神飞快闪烁:“真没事,我都清理过了,要不你先起来一下?我想穿个裤子”
“没上『药』,穿什么裤子。”
沈修然放开他,退后在床边站起身。
江妄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这么就算结束了,刚想溜下床去拿裤子,他体贴的室友又拿着『药』膏又转身回来了。
“!”
这是要,帮他上『药』的节奏?
江妄惊瞪大眼,浑身都在拒绝:“班长,不用这么体贴,真的。”
一边说一边去拉被子想要把自己的腿遮起来。
“别『乱』动。”
沈修然挡开他的手腕,坐在床边故技重施握住他的膝盖,身体正好卡他两腿之间。
江妄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么别扭又奇怪,心跳频率随着时间推移不断加速。
尤其是当他握住他膝盖的手改为从外侧绕过握住他大腿伤口一边下面一点的位置,倾身靠近开始帮他上『药』时,跳得更快了。
撑着床面的手掌心开始发麻,嘴里莫名有些口干舌燥。
太近了,他恍惚地想。
近到他都能感受到从他的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大腿内侧敏感的皮肤上。
还有,沈修然的手温度好低,尤其是跟他比起来,他简直像浑身血『液』都着了火一样。
目之所及的皮肤从冷白逐渐染上粉『色』,沈修然眸『色』不觉变深。
抬头,受伤嘴硬的少年正紧张兮兮盯着他,一见他看过来,立刻将写满无措的目光飘开,四下飘忽,闪烁不定。
掌心下的床单皱成一团。
宿舍很安静,谁也没有说话,时间走很慢,似乎可以听见秒钟滴答滴答在不断向走动。
江妄觉这样不行。
太奇怪了,他打破这种奇怪的安静气氛。
用力咽下一口唾沫,飞快在脑袋里组织语言,用沙哑到轻微发抖的声音陈述出来。
“班长,我想跟你说个有意思的事情。”
“嗯。”
“我上初中的时候有个笔友,他字写很丑,但是他说他是南非来的国际友人,正在学习中文,所以想跟我交朋友,我心想正好可以练练英语,就答应了。”
江妄眨眼的节奏好『乱』,说话的语速也好『乱』,非要坚强地继续哔哔:“他一直跟我用中文交流,我看他字实在是太丑了,也不好意思叫他切换语言,就打算等他字进步了好看了,跟他商量。”
“没想一晃两年,他的字不但没有长进,还被我发现原来他根本不是什么国际友人,就是我当时学校隔壁附小一个五年级的小学生。”
“太坏了,字丑就算了,还欺骗我感情,浪费我时间,简直就是在挑战我的忍耐底线,所以你知道我最后是怎么教训他的吗?”
“怎么。”
“我就想办法打入了他们班的家长群,找到他的妈妈加了好友,告诉他妈妈他小小年纪就在学校早恋——”
吐字飞快的声音眨眼消失。
耳边突然的安静让人不适,沈修然抬头看他:“怎么不说了。”
江妄紧紧盯着他刚刚不甚擦过自己伤口旁边皮肤的小指,嘴角抿得笔直,竭力保持的呼吸节奏终于也『乱』了。
沈修然眉心皱了皱:“很疼?”
江妄根本没听见他问什么,只是分辨出是疑问的语气,就胡『乱』点了点头。
下一秒,沈修然轻轻呼出一口气,微凉的气息喷洒在伤处周围,所到之处皆是颤栗。
江妄呼吸一窒,这下不止指节用力,连脚趾都蜷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