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池唯想打人了。
不过在他气鼓鼓动手之前,门外挤进来的一颗脑袋打破了一室“剑拔弩张”。
“干嘛,你俩这么闲在这玩儿斗鸡眼。”
江妄抱着个挺大个的礼物盒走进来:“班长呢?”
池唯:“班长吃完午饭就去自习室了,说要到晚饭时间才回来。”
“那不是快了么?”
“是啊,所以我打算让室长顺便帮我吃的,我就不用下楼啦!”
池唯注意到江妄手上的盒子,顿时把刚才跟许云嘉争出的愤愤抛之脑后:“江哥,这是你给慕窈学姐准备的礼物?不是说不送了吗?”
“不是给学姐的。”
江妄把盒子塞给许云嘉:“是给我乖儿子的,收好,不用谢。”
许云嘉有些意外:“给我?”
“昂,自信点,就是你。”
池唯酸了:“江哥,我没有吗?”
“你没有。”江妄说:“这又不是中秋礼物,是生日礼物,你生日不是还早?”
这样啊,那他就不酸了。
以及些许内疚:“老许,我不知道你今天生日诶,礼物都没准备。”
许云嘉说:“那给我看看你女朋友照片?”
池唯:“!”
这一茬还能不能过去了!
许云嘉笑起来:“开玩笑的,不用礼物,不然早告诉你们了。”
池唯犹豫:“可是江哥都送了。”
“本来也没打算送。”
江妄说:“就是去书店的时候路过礼品店正好看见个合适的,顺手买了。”
礼物送完了,江妄作业堆着好几张试卷,不打算多留,摆摆手准备撤退,还未转身又被许云嘉叫住:“你等等。”
“干嘛?”江妄信口就来:“感谢的话不用多说,疼爱儿子天经地义。”
“去你的。”许云嘉笑骂了一句:“没打算谢你,就想问问你在那边儿住够了没,要不要搬回来?”
“对对对!”
池唯附和:“江哥我好想念你,没有你在的宿舍少了好多温暖,你搬回来吧?”
“你们当宿舍是我家,我想搬就搬啊。”江妄随意道:“算了吧,我在那边儿住的挺好的。”
许云嘉盯着江妄看了会儿,愣是没在他脸上找到丁点勉强:“真不用?”
“真不用。”
“可我总觉得,沈修然有点太负面了。”
他们在里头说着,没人注意到虚掩着的门外正好路过的人随着许云嘉落下的话音停住了脚步。
“不是吧?”
江妄鼻子一皱:“年纪第一你说人家负面?”
“不是这个方面。”许云嘉啧了一声,直言:“这么说吧,反正我看他不像个好人。”
“大家同龄,‘不像好人’这个评价是不是太言重了点儿?”
江妄笑了笑:“别老瞎说,他人挺好,也不吃人,你别把他想得那么阴暗。”
“他就是孤僻了点儿不爱说话而已,其实还是挺乐于助人的,你对他误会太深了,看人记得要透过现象看本质。”
许云嘉觉得江妄不是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他就是太天真以至于完全看不到本质,认识都停留在表面,甚至还有被美色耽误的嫌疑。
他太了解他了,不记仇,容易心软,很难对什么人生起完全的戒备,别人一点小恩小惠或者优点都能被无限放大,“挺好”几乎是他对真正讨厌的人意外所有人的标签。
面对沈修然这种心机深沉的,他完全不可能是对手,回头被吃了指不定还要感谢人家先帮他洗了个澡。
“你真这么觉得?”他又问了一遍。
“真的啊,特别真,比珍珠还真。”
江妄想了想,说:“而且我现在还很需要他,搬回来的事,看下个学期再说。”
大半年时间,他的躁郁症应该能好起来?
要是还没好转,他真的要考虑打晕他拖他去看医生了。
“你需要他干嘛??”
“需要他帮助我学习,带我上淮大,走上人生巅峰呗。”
江妄转身拉开门:“行了,我走了,试卷还三四张堆着,没闲工夫跟你们扯淡了。”
门被顺手关上,池唯迫不及待戳许云嘉手臂:“快拆了看看,江哥送你什么好东西了?”
许云嘉思路被打断,干脆放弃烧脑的思考,低头拆开盒子一看,是个可爱型加湿器,上面有个小盖子,拧开里面装着婴儿润肤霜。
“”
猛男无语:“什么鬼东西。”
“不鬼啊,这么贴心。”
池唯说:“你加湿器不是前些天坏了吗?这新的正好补上~”
“得了吧,大男人才不需要这个。”
许云嘉嗤了一声,嘴里这么说着,却还是口嫌体正直把加湿器放到桌面上。
说不感动是假的。
之前那个加湿器还是他妈给他买的,明面上说嫌弃,也从未收起来过。
用着用着习惯了,突然坏了还觉得不习惯,好几次坐下就想去按开关,按完才想起来坏了。
嘴上没说什么,没想到江妄竟然注意到了,还给买了个新的。
这小破孩儿,皮的时候烦死人,贴心起来又总让人特感动。
许云嘉欣慰吐出一口气,插上电源打开开关。
半小时后——
看着土气彩灯闪烁,每三分钟还会哇哇叫唤着吐一次绿舌头的架势,许云嘉手痒得很想一圈锤爆它。
艹。
他就不该对他抱太大期望!
江妄回到宿舍,沈修然刚好从阳台进来,目光从他脸上冷漠滑过,一言不发转身回位。
从上次标记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什么改变,依旧是这么不冷不热的,甚少有交流。
交换秘密好像对他们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要说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江妄在宿舍的状态放松了不少,甚至已经到了可以在背对着沈修然做作业时趴桌上睡觉的程度。
要知道,这在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至于原因,大概就是他现在已经可以确认沈修然是真的不会吸血不会吃人了。
不过除此之外,富有责任心的酷哥还挂念着另一件事。
“嗳,班长。”
他站在桌前犹豫了一下,回身主动开口叫他:“你去医院看过医生没?”
沈修然动作一顿,语调冒着冷气:“不需要你管。”
行吧,还是这么酷。
江妄料到他会这么说,试探失败,在心里摊了摊手,拉开椅子坐好,念及眼下迫在眉睫的事,也不说话了,翻出试卷开始赶作业。
这些都是明天早上就要交的,他周六和周天上午偷懒没写,就全堆到了现在。
其他科还好,选择题多,连猜带蒙随便就写完了,可数学不一样,难不说,解答题还贼多。
江妄好些解不出来,笔头都快咬烂了,最后只能鬼画符地胡乱写完,就这样还一直写到熄灯后。
被试卷折磨得头脑发晕,睡着之后梦里也极其痛苦地在题海徜徉。
他已经好久没做过这种梦了。
和之前的梦一样,诡异,奇特。
梦里那些试卷都成了精长了手,连体重也成长了好几倍。
他们扒拉在江妄身上将他抱得死紧,手脚都束着挣也挣不开。
然而和之前的梦又不太一样。
因为他在被困得最用力的时候,醒了。
朦胧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真的双手不能动弹。
却不是梦里那样被长了手的试卷困住,而是被真真实实一个人用力抱着,头埋在他颈窝,浑身都在不受控地微微发颤。
半夜醒来看见自己是这么个造型原本应该是件很惊悚的事,但是周围四溢的酒味将惊悚感淡化的大半。
这个味道太熟悉了。
熟悉他的到惊恐还来不及升起就被压了回去。
“沈修然?”
大脑还没完全清醒,他迷糊地叫他一声,声音低哑,柔软,混入安静的夜色毫无违和感。
对方抬了头,隔着咫尺的具体在看他。
光太暗了,江妄半睁着眼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肢体已经在下意识的指挥下有了动作——
脑袋偏了一下露出一截脖颈:“要咬吗?”
“这次记得轻点,你上次那一口,疼了我好几天。”
隐没在黑暗里的人久久没有动静。
江妄太困了。
缓慢地转动一下脑筋,抬手掀起一边被角,声音疲倦沙哑:“或者要不,你上来跟我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