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下全世界都抛弃了他,将他扔上了一座无人孤岛。
没人告诉他接下来要怎么办,更没人教他要怎么活下去。
他们都在熙熙攘攘的对岸冷眼看着他,看他在从未接触过的世界里懵懂茫然,手足无措。
埋在皮肤表层下的腺体突突跳动。
甜茶味的信息素浓度升高的同时,剧烈的痛感也迈上了新一层台阶。
江妄连咬牙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疼得眼冒金星,快要意识模糊原地休克。
难能可贵的是在这种时间,他还能抽空去思考等他室友们下课回来发现疼到晕厥的已经摇身变成oga的他,到底是会先惊恐到吃手,还是惊讶到掉下巴。
午后的宿舍楼安和静谧,蝉鸣声被阳台紧闭的门窗隔绝在外。
氤氲着浓郁甜茶味的室内,被困绝境的江妄只能听见自己浮沉挣扎六神无主的心跳。
扑通——扑通——
以及,钥匙碰撞的脆响,和锁眼扭动的开门声。
开门声?
有人?!
“病入膏肓”的江妄精神倏忽一振。
努力撑着最后仅剩的力气摇摇晃晃站起来,扒着门的手用力气到手背青筋凸显,指节泛白。
弱鸡如此时的他,动一下就得头晕眼花地喘口气。
扶住门框艰难拉开门,被困于一方天地的甜茶味得到自由,迫不及待与走廊空气纠缠融合,升温擦出没有硝烟的火花。
喘息的空挡,腺体又是一跳。
晕眩感潮水般袭来,在他脑袋里暴力地翻江倒海。
江妄身形晃荡险些栽倒。
死命捂住痛感发散的源头,闭上眼睛等待晕眩过去。
再睁开时,正好看见斜对面宿舍门被人从里面掩上。
咔嚓一声上锁,他的心跳都跟着多了一拍。
是他班长的宿舍。
沈修然回来了!
如果说孙茵准备的抑制剂是虚晃一枪的救命稻草,那么在这个时候回到宿舍的沈修然就是他寄托了全部的唯一希望。
绝处逢生不过如此。
被随意抛弃在地上的手机仍旧不死心地亮着,江妄没再分给它半点余光。
跌跌撞撞来到沈修然宿舍门前,拍门的动作用尽全力,成果也只有贫瘠的两声动静,轻到几乎听不见。
他真的没有力气了。
额头不觉间已经覆上一层冷汗。
“救命啊班长”
虚弱抵着冰冷的门板,身体一点点不受控制在下滑,所有余下力气已经窘迫到甚至不足以支撑他站立。
而一门之隔的室内始终听不见任何动静。
竟然凄凉连近在眼前的求助也办不到吗?
这也太惨了吧。
无力和挫败涌上胸口,他觉得自己可怜又心酸,折磨神经的疼痛密集到几乎麻木。
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强撑无果,只能破罐子破摔,放任自己脱力往下滑——
咔嚓。
毫无预兆地,门忽然被人拉开。
原以为求救无望的江妄没能跌在地上,顺着开门的动静,一头栽进了对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