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鼎鼎的拳联主席被美国警方严密控制起来。
张助理数次交涉, 要求见犯人,都遭到拒绝。美国警方的意思很明确, 杰顿奥克斯是未决犯, 犯罪行为严重,权力大, 势力范围极广, 在开庭候审期间,除律师外, 任何人不得接触。
张航把情况如实告诉肖驰。
他听后,给肖子涵打去一个电话。她在美国扎根数年, 交友广泛, 与美国的各界人士都有往来。要她出面通融一下拉斯维加斯的警署, 并不是件难事。
最后,警方那边态度转变,允诺让肖驰和杰顿奥克斯见一面。
两日后的下午, 沙漠边陲刮起一阵大风,一路过境, 整座拉斯维加斯如笼罩一层金纱,风沙弥漫。
大街空无一人,一改往日的繁华胜景。重型越野直冒风沙前行, 车速极快,飞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
不多时,看守所到了。张航把车开进停车场,熄火, 停稳,然后转头看向后方,“警方给的探监时间只有二十分钟。需要我跟你一起进去么?”
“不用。”肖驰手上的烟还剩半截儿,他掐灭,扔了烟头开门下车。
接待肖驰的是一个白人警官。由于上头之前打过招呼,所以一见肖驰,他便知道这人所为何来。多的话也没说,只拿英语叮嘱几句:“记住,你只有20分钟的时间。”
肖驰脸色冷淡没有答话,直接让警察带路。
看守所不比监狱,并不设专门的探视厅,他见杰顿奥克斯,是在一个几十平米的房间。这里窗户开得很高,且狭窄,阳光只能投入零星半点。但整个空间却通亮,光线源于头顶的白炽大灯,晃眼而惨淡。
屋子被一面玻璃一分为二,防弹材质,只留几个规律小孔,除了声音,连只苍蝇也没法往来。里头的小屋背后开了一扇铁门门,此时,房门紧闭。
玻璃这面,肖驰坐在椅子上,坐姿随意,身躯懒散靠着椅背,手里把玩打火机,唇微抿,面上没有丝毫表情。
“哒”,“哒”。寂静空间只有打火机的声音。
不多时,里面的门打开,两个高大的黑人警察站在旁边,二人中间,押着一名身着囚服配到手铐的犯人。六十岁上下,头发花白,典型的北美人长相,眼窝凹陷,鼻梁突出,眼尾密布着细纹。乍一看,竟颇有几分慈眉善目。
肖驰掀起眼皮,目光冷冷扫视这个囚犯。那名囚犯同样在打量他。
两人对视足有数秒。警察退出去,守在铁门门口,囚犯缓慢落座,数秒后,竟朝肖驰微微眯了下眼睛,笑了,“肖驰先生。”
肖驰冷冷一扯唇,语调讥讽,“主席先生。有段日子没见了,您老人家还是这么精神。”
杰顿奥克斯说:“是有段日子没见了。上次见你,还是你夺冠那年。”哧一声,“别忘了,那块ufc金腰带,还是我颁到你手上的呢——格斗之父。”
肖驰拇指摩挲齿轮,挑眉峰:“那年年纪小,拿了奖太激动,也忘了跟你道谢。谢了。”
他说完,杰顿奥克斯低下头,仍旧是笑,起先只是简单的面部表情,后来笑容扩大,竟低笑出声。半刻,他抬头直直看向肖驰,浅灰色的眼睛里乍现几抹阴狠的光,“小子,我真是小看你了。”声音压低,语调阴森可怖,“当年那场拳赛,我不该一念之仁,只让你碎根骨头。你害我到这步田地,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肖驰语气很淡,“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耶稣也留不住你。你要找我报仇,可以。看你本事。”
杰顿奥克斯眯着眼睛瞧他。
当年肖驰ufc夺冠,奥克斯原本以欣赏的眼光看待这个年轻人,他很出色,桀骜不驯,够狠敢搏命,是天生的拳台王者。奥克斯想将他收为己用,却遭到数次严拒。
奥克斯沉默几秒,情绪忽然又平静了下去,摇摇头,叹气:“肖驰,你夺冠那年,改变了我一直以来对中国人的看法。只是没想到,你也只是个普通寻常的低等支那。太笨,智商不够。你跟着我,有大好前途大把钱赚,何乐不为?你这么犟,最后有什么好结果?”假装认真想想,笑起来,“哦对,你还害死了两个倒霉蛋呢,真是可惜,听说,那对夫妻还有一双儿女,人生本该挺美满。”
肖驰笑,眸色寒冽彻骨,“死不悔改。你这种人,千刀万剐都算轻。”
玻璃另一侧,奥克斯做出副遗憾的表情,“那肯定要叫你失望了,我们美利坚合众国是高等民族,没有那种残忍又愚昧的刑罚。”忽的,他倾身靠近玻璃窗,声音低几分,“你真以为,凭你就能扳倒我?”
捏打火机的指,下劲儿收紧。肖驰眯了下眼睛,盯着他,眼神冷得危险。
奥克斯说:“不妨告诉你,我已经请了全美国最好的律师为我辩护。”
肖驰垂眼眸,把打火机放到了桌上,面不改色。
对方便咧嘴笑起来,语气悠然自如,“你们只有一支六年前的录音笔,能说明什么?凭我在世界拳坛的威信,凭我对拳坛做的贡献,我完全可以告诉法官,那份录音是你们伪造的,林正青和陈兰的死,是我找人干的又如何?我能撇得一干二净。至于那个叫老鬼杀手,他作奸犯科是重犯,就算他指正我,又有多少人相信?”
说完,奥克斯背往后靠,翘腿换了个坐姿,笑得狰狞,“肖驰,你太年轻,你玩儿不过我的。等我出去,我一定会找你算账。听说,你女人是那两个记者的孩子,很漂亮对么?我就从她下手,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整个房间霎时寂静。
然后,肖驰微动身,把打火机收了起来,淡淡道,“我们中国有一句话,叫‘吃一堑长一智’,可惜你没学会。”
杰顿奥克斯愣住,拧眉,“什么意思?”
肖驰面无表情,撩起眼皮看他,扬了扬手上的打火机,“这是一支录音笔,刚才你说的所有话,我都录下来了。抱歉,杰顿奥克斯主席,你又被我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