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宋鸣徽陷害初年?所以,当年那件事,果然是皇后一手策划么?她期待的看着王院判,后者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位宫装女子,被她一问,先是一愣,随后仔细看了其容貌,眼睛瞬间睁大:“你是,锦妃娘娘?!”那她身边的小女娃……目光又在小舞脸上流连片刻,与元和帝如出一撤的琉璃色凤眸,昭示着她皇女的身份。王院判眼眶湿润,看着母女二人不住点头:“好,好,如此,初年在天有灵,知道你们母女平安,定也会欣慰的!”“王先生,你刚才所言是真的吗?当年污我和初年清白之人,是皇后?”她看向沉默的众人,苏小酒,萧景,甚至是勇毅侯。原来大家,一直都知道吗?王院判神情激动,将拐杖重重拄在地上,激愤道:“正是那个妖妇,锦妃娘娘既然在此,何不跟老夫一起去讨个公道?”锦妃眸光深敛,做着番强烈的思想斗争。自己真的太傻。竟从来都没怀疑过宋鸣徽。或许也曾在心里暗暗揣测过,只是那时皇后作为六宫表率,雍容大度,公正贤良,便是面对皇上的偏宠,也从未表现出一丝妒意,甚至还时时赏赐,言她伺候皇上辛苦,告诫后宫各妃莫要妒羡。却原来,看似最平和无害的花朵,恰恰蕴含了不易察觉的剧毒,险些让她万劫不复。这些年来,她日日夜夜都想寻个公道,想要好好的问问元和帝,为何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便听信了旁人的诬陷?更想将那攀诬之人揪出来,狠狠质问她,到底为什么要如此卑劣,污她清白不算,还要将她跟无辜的初年置于死地?任家九脉单传啊!就因为她,生生的断了!她痛苦的看向崽崽,甚至都不敢走近,这是初年的孩子,是任家幸存的独苗,如今却~~可惜的是,她毫无证据,就这么跟了去,又能做些什么呢?苏小酒在旁看着,不由捏了捏拳,她早晚要把宋鸣徽给办了,只凭一己之力必定没那么容易,现在加上王院判跟陆侯,说不定正是一举将她扳倒的契机。气氛出现了诡异的安静,锦妃揽着小舞,孙掌事守着崽崽,王院判怆然的看着天际,萧景和陆澄则带着人,从旁静静观望。苏小酒适时打破这沉寂,说道:“侯爷,这次四皇子的敏症,又是宋鸣徽做的,再加上她指使阮妃给娘娘下毒一事,便是万死也无法恕罪,要不咱们今天趁着大家都在,一起去栖梧宫讨伐妖妇如何?”陆侯沉吟一会儿,应声道:“苏丫头说的没错,那宋鸣徽作恶多端,万死难辞其咎,老子从不打女人,今日就要为她破一次例!”敢谋害他宝贝女儿孙儿,就要做好被抽筋剥皮的准备!“那奴婢现在就去婉仪宫,说服阮妃娘娘出面指证!”苏小酒说罢,率先朝内宫方向走去,其余众人则在王院判的带领下,朝御书房的方向去了。今天原本是要去宫外安玻璃,没想到却牵引出这一番阵仗,为免荣妃等的着急,苏小酒还是转道回了荣华宫,准备提前知会娘娘一声。不想有人却先她一步到了。张公公亲传皇上口谕,说沐昭仪小产,要传皇贵妃去永安宫问话。不仅是她,后宫所有妃嫔都已经去了。苏小酒肺都气炸了,这特么什么事儿?不说娘娘如今临盆,不能轻易走动,且那沐昭仪小产关荣华宫屁事,怎么就非要让娘娘过去?荣妃接到口谕也极意外,前几天那人还好好的来耀武扬威,这就小产了?沐清儿虽不讨人喜欢,但孩子总是无辜的,她自己也怀着身孕,同理心下,多少有些唏嘘,便打算去听听怎么回事,苏小酒隐约觉得此事跟皇后逃不开干系,本想劝阻,荣妃却道:“本宫行得正站得直,若不去,说不得给了别人诬陷的把柄。”苏小酒也无话可说,只能唤来步撵,随荣妃一道去永安宫。帝后二人正在主殿正襟危坐,底下跪着回话的太医,不时用衣袖抹抹额上的冷汗。元和帝面色能拧出水来,不时扫向内室,里面沐昭仪正哭天抢地,痛骂太医无能,保不住她的孩子。苏小酒撇嘴,小产还能这么中气十足,果然平时那些艳舞都不是白练的。两边站着各宫妃嫔,都垂手而立,不时交换几个眼神,又心照不宣的一触即散。除了帝后,她们皆是站着,只有荣妃自顾自捧着肚子进门,在苏小酒铺好软垫的椅子上坐下,环视一圈,说道:“不知皇上将众位姐妹传来有何吩咐?”元和帝一言不发,皇后看看他脸色,轻咳一声开口道:“皇贵妃应该听说了,沐昭仪小产,太医说内有蹊跷,便按例将大家都叫来问问。”这话说的,就是怀疑有人使坏,想要审讯?荣妃嗤笑一声:“这个简单,既然谋害,必定事出有因,要么是嫉妒沐昭仪得了宠,要么担心她肚里的孩子将来有威胁,这两样恰恰与本宫都不沾边。”她意有所指的看向皇后,笑道:“不过闲着也是闲着,过来听听热闹也是好的。”皇上痛失一个皇子,到了她口中却只是场“热闹”?皇后心中暗笑,这个陆祺,果然是越来越不将皇上放在眼中,她真以为凭着一个奴婢,就能一直耀武扬威下去?宫变那日事出有因,叛军突袭,皇上亲卫都不在身边,几十万大军也未能及时赶回,这才让她们一起跟着受尽屈辱,如今皇上大权重新握在手里,这陆祺还能猖狂什么?这么想着,面上便带了几分不屑,她微微笑看荣妃道:“皇贵妃一句话便将自己置身事外,让其他姐妹情何以堪?这宫中历来就属皇贵妃最得宠,若说哪个对沐昭仪恨意最大,只怕非皇贵妃莫属了吧?”这就是直接将凶手锁定为荣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