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无声的尴尬就此解除,春末感激的望了她一眼,为了将功补过,赶紧抱着允儿走到墨鹂身边道:“殿下才醒来就一直喊姐姐呢,肯定是想跟公主一起玩了!”团子俯身看着墨鹂咯咯笑,哈喇子又顺着嘴角滴下来,因刚睡醒,他一张圆脸粉扑扑的,墨鹂看了只觉可爱,大胆的握了握弟弟的小手手,又摸出帕子为他轻轻拭去嘴角的口水。团子欢了。一把薅住姐姐的帕子塞进了嘴里,上下四颗奶牙一对,咬的死死的,墨鹂不敢用力拉,生怕将那米粒大小的牙牙扥下来,又不敢去抠,哄道:“弟弟乖,帕子脏脏哦,快吐出来。”团子听懂了,笑得更欢实,咬的也更紧了,甚至还有点小得意的抬起下巴给娘亲看。墨鹂也不时转头看看荣妃,生怕她怪自己乱给弟弟吃东西。却见荣妃笑得合不拢嘴,笑骂道:“小东西,这么小就知道欺负姐姐还了得,还不快把帕子还给姐姐?”团子觉得好玩,嘴里咬着帕子,用小脑袋甩来甩去,最后还是春末拿起一块山药哄着他张了嘴,这才把帕子救出来。帕子有些旧了,但依然能看出是丝绸的,质地轻软纤薄,被他啃出几个小窝窝,苏小酒还注意到在那帕子一角绣了“喜悦”两字,恐怕是白贵人亲手给墨鹂绣的,担心她会因为弄坏帕子而伤心,却见她只是将那帕子小心抚平,沿着规整的折痕重新叠好收进了怀中。“小酒,待会吃过饭,你命人去将鸿儿她们接过来吧,鹂儿好有个伴。”“是,娘娘,那奴婢先去重新给殿下包些小馄饨来。”荣妃却摆手道:“不必麻烦了,这里不是还有其他的呢,趁热吃也是一样,你有空多陪鹂儿玩一会儿吧。”她说罢起身,稍微活动一下筋骨道:“本宫先去转一圈消消食,待会回来跟你们一起玩儿。”目送她出了殿门,苏小酒拉起墨鹂的手问道:“公主平日里都喜欢玩什么呀?你想想,奴婢都可以陪您一起玩。”墨鹂却不说话,仰头看着她,忽然眼圈就红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苏小酒忙蹲下身,摸摸额头,贴贴小脸,发现体温正常,忽然想起刚才她吃了两碗小馄饨,又赶紧捋捋她浑圆的小肚子,问道:“是不是刚才吃的有些撑了,肚子难受?”说着就要起身,准备去厨房取些山楂糕来给她消食。墨鹂却摇摇头,带着哭腔拉住她不让走,懵懂的眼睛如同惊惶的小鹿,低声道:“姐姐,你昨晚为什么没有来?”脑中轰的一下,苏小酒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她是猪呀!答应墨鹂的事竟然没做到!昨晚出门前她答应墨鹂,回来以后要去陪着她的,结果春末走后她因为太困倒头就睡,竟食言了!“啊,公主不哭,都是奴婢的错!”她自责的要死,墨鹂的眼泪已经一串串滚落下来,擦都擦不及,谁能想象昨晚小家伙独自睡在一个陌生的大殿里该有多害怕?!“对不起,对不起,公主乖,要不你打奴婢出气好不好?对不起!”她抓起墨鹂的手打自己,墨鹂却抽了回去,见她如此自责,赶紧用袖子擦去眼泪,抽噎道:“我以为,我以为姐姐不喜欢我了~~我很害怕。”一句话,简直让苏小酒恨死自己,将她小小的身子拢在怀里,不知该怎么才能抚慰她才好。“公主不要多想,都怪奴婢太笨,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曾经那么灵动早慧的孩子,如今失去唯一的亲人,变得敏感而卑微,得到苏小酒的肯定答复,有些释然,又有些委屈,趴在她怀里不说话。苏小酒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感受到她情绪慢慢平静下来,轻声道:“奴婢保证,今晚一定不会再忘记了。”却没有得到回应。旁边洒扫的宫人悄悄望了一眼,悄声禀报道:“苏掌事,四公主她睡着了。”昨晚她没能睡的安稳,又一直惴惴着酒酒姐姐为什么不来看自己,情绪一松懈,困意挡不住,竟就这么在她怀里站着睡着了。苏小酒心生怜惜,轻轻将她抱回寝殿,吩咐宫人今日先不要着急去找三公主她们,还是先让这小家伙好好睡上一觉吧!这一次她不敢走开,怕墨鹂醒来看不到自己又害怕了。如是过了几天,墨鹂终于慢慢适应了新的环境,清丽的小脸上笑容慢慢多了起来,面对荣妃也不在拘束的厉害。她虽不如墨鸿小嘴抹蜜一般,却能察言观色,对允儿也有极大的耐心,每次墨鸿她们不过来的时候,她可以一整天都陪着允儿玩。“便是亲姐姐也没这般耐心吧!”荣妃看着在毯子上撒欢的两娃,允儿在前,撅着肥肥的小屁股往前爬,墨鹂在后,也手脚并用,作势要追他。奶团子虽不会说话,却基本都能听得懂,知道姐姐在追自己,不时回头看看,一旦快被追上,便吱哇大叫,快速逃走。两娃玩的不亦乐乎,荣妃不禁感慨到:“这么看着她们姐弟,就想起本宫小时候跟澄儿来了,那时本宫最不耐烦的就是带着他玩,他人小腿短,每每追不上本宫,就要哭鼻子,跟个小姑娘似的!”苏小酒笑道:“那奴婢猜,娘娘肯定喜欢跟着大少爷玩,但大少爷也不喜欢带着你。”“你这丫头,怎什么都知道?!”这等糗事荣妃可没打算说,没想就被她猜出来了。那时大哥总跟同窗们相邀同游,她想跟着出去玩,大哥却说小姑娘太麻烦,动不动就哭鼻子,所以从来不带她,为此她可没少跑去跟母亲告状。母亲心疼她,便会找到大哥训一顿,大哥无法,只好带上她,因此常常在一众好友中沦为笑柄,说他每次出门必定要带个拖油瓶。“还有什么是奴婢不知道的?小孩子就是这样啊,都喜欢跟着大孩子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