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顿时呆若木鸡,蓬头乱发的样子看起来甚是滑稽,不敢相信皇上第一反应竟不是替她讨公道,竟然先责难?!她,身为皇后,六宫之主,一国之母,被他的小老婆给打!了!打!了!打!了!皇上竟然怪自己没事乱跑?!喉头一甜,她强忍着怒火将那血腥味咽下去,嘶声道:“皇上!陆祺她不顾尊卑,以下犯上,还请皇上为臣妾做主!”元和帝一阵头痛,就见荣妃已经袅袅走了出来,小脸红扑扑的,气色比刚回来那天好多了。然后,皇后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夫君,几乎是小跑着走到荣妃身边,温声道:“怎的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可是哪里又不舒服了?”荣妃瞧着这对夫妻,都惯会装模作样,实乃天作之合,抱着胳膊悠悠道:“臣妾也正想请皇上做个主,皇后今日过来,二话不说就要将四丫头塞进荣华宫,原本多养个孩子也无妨,顶多就是闹腾些罢了,可皇后是不是也该有个商量的态度?臣妾不过说了句最近身子不爽利,皇后便当场给臣妾甩了脸子,这难道不是仗势欺人么?”皇后心头一堵,她甩脸子?她从进来陆祺就拉着长脸怎么不说?那又仗了谁的势?!再说,她身为皇后,给妃子甩个脸子怎么了?这陆祺竟纵奴伤人,实在胆大包天!元和帝不满的看了皇后一眼,如今这个节骨眼,他正需要勇毅侯出力,偏她不知好歹,要来荣华宫惹是生非。只是好歹也得顾及她些脸面,于是又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一场误会,大家便都少说几句,不过是个孩子,放到哪里也是养,何苦为她伤了你们姐妹和气?”眼看这是又打算和稀泥,皇后心中愤懑,不满道:“皇上,她还指使宫人殴打臣妾!您也就这么算了?”她说着看向荣妃身后,没看到苏小酒的影子,又道:“就是她身边那个宫人,这会倒是躲在殿内不敢出来了!”元和帝瞟了一眼荣妃,知道她对那个小丫头看的极重,若自己开口惩戒,免不了又招徕荣妃一顿怼,竟有些束手无策之感。皇后见他无动于衷,悲愤至极,质问道:“皇上!您偏袒陆祺,臣妾可以理解,但您却连她的宫婢都要放纵如斯,这要是传出去,臣妾竟被一介宫婢给打了,世人该如何嘲笑臣妾?咱们大渊皇族,还有什么威信可言?!您莫要因为一时心软,让大渊沦为天下笑柄!”这事儿可就严重了。元和帝眉头一拧,觉得确实不能轻轻揭过,原本扶着荣妃的手负到身后,问道:“那丫头呢?如此狂悖,是该严惩!”荣妃媚眼一横,根本不理他的话,而是看着皇后道:“宋鸣徽,装腔作势你第一,栽赃陷害你还是第一!你倒是说说看,她打你哪了?哪只手打的?怎么打的?今日若不把话说明白,谁也别想踏出荣华宫半步!”苏小酒被娘娘勒令待在内殿不许出去,应是算准了皇上要拿她开刀,听到娘娘这句话,不免冷汗直冒。谁也别想踏出荣华宫半步~~皇上可是也在呢!若他要计较,只怕娘娘也讨不得好。不行,她是非出去不可,眼珠一转~~~皇后看着荣妃冷笑:“你休要强词夺理!若不是本宫身边的人忠心护主,那刁奴早就对本宫下手了!打到还是没打到,又有什么分别?!”其实根本不用她多说,单看她身后那些人的尊容便知那丫头刚才打的有多猛,元和帝心中不悦,荣妃确实有些过了,以后妃的身份殴打皇后,于祖宗礼法也说不过去,于是催促道:“还不快让那丫头出来?”荣妃不语,只冷冷瞪着皇后,看的她发憷,就见荣妃身后跑出一人,扑通就跪在了元和帝面前,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皇上!~~您一定要为我家娘娘做主呀!皇后刚才竟派人围攻我们娘娘,幸好奴婢拼死以抗,才没让他们得逞,没想到她竟倒打一耙,开口闭口的污蔑我们主仆,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啊!”她哭着的空当一抬头,正好看到荣华宫外的门缝里,萧景的身影晃动一下。雾草!老娘的形象!随即又咬住牙,罢了,为娘娘,单身一辈子也值了!哭嚎声吸引了院子里的人都往她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不要紧,皆被她脸上红红紫紫的模样惊呆了,只见她半眯着的右眼上一圈乌青,唇角也滴出疑似血迹的红色液体,衣服凌乱不堪,头发也被抓成鸡窝一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明显是刚被群殴过。不止元和帝,连荣妃都吓了一跳,紧接着扑在她身上也哭起来了:“小酒,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要替本宫挡着?皇上只相信皇后一面之词,本宫还不如让她们打死了事!~~~”本来懒得装,但小酒这么卖力,自己怎么也得配合一下。旁边匍匐在地的人偷偷抬眼看过去,心中有数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这是刚才那个一脸凶相,逮住她们就往死里揍的狠丫头?若不是大腿根子还隐隐作痛,她们差点就信了。元和帝被两个女人夹在中间,偏偏又都举足轻重,不禁在心中仰天长叹,他今日为什么要过来?在御书房多批几本折子不好吗?!如今骑虎难下,也只能硬着头皮断案——“皇后,皇贵妃说的可是实情?你竟让人对她动手?”皇后心虚的别开眼,方才确实是她先命人动手的,只是~~“皇上,是皇贵妃先出言不逊,竟敢辱骂臣妾,臣妾这才~~~”“够了!”元和帝头痛的打断她:“不管怎么说,动手打人总是不对,瞧你们把苏丫头打成这个样子,这些拳脚若是落在皇贵妃身上,她身子怎么受得住?!”皇后胸口又是一窒,苏小酒刚才明明生龙活虎,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又成了这般模样?!皇上又看向苏小酒道:“你护主是好,但意欲对皇后动手,乃是大不敬,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