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张员外在马车前等着,自己要是迟迟不下去,恐怕被会人说是耍排场。
楼潇轻轻的用手碰了碰古棉的脸,柔声唤他,“棉棉,咱们到了。你起来吃点饭再睡。”
她喊了两声,古棉才醒来,他伸手揉着眼睛,跟她一起下车。被手背遮住的那双桃花眼中清醒的很,哪里有一丝熟睡后的惺忪朦胧。
他跳下车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回头对楼潇道:“我饿了。”
今天赶了一天的路,他好歹早上吃了点饭,她却是滴水未沾。
楼潇顿时心疼他,有些为难的目光看向张员外。
张员外之前是一心想着儿子,竟然忽略了这一点,立马让人去备饭,伸手请楼潇进府。
镇上的人都知道张员外去请楼神医了,即使天快黑了也围在她家府门口等着见一眼神医的真容。
古棉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的站在楼潇面前,微微眯着眼睛提醒她,“你要是敢对他们笑,我就把你的嘴毒烂。”
被人围观好奇了这么些年,楼潇早就习以为常。她本来是没有任何笑意,但听古棉这么一说,倒是有几分想笑。
她握拳抵在唇边,遮住嘴角的那抹弧度,低头对他说道:“你要是把面具拿掉,他们肯定会盯着你看。羡慕你长得怎么这么好看。”
这话听的古棉微微红了耳朵,故意板起那张没有任何特色的脸看她,“油嘴滑舌!”
张员外在迎客的大堂给楼潇摆了饭,招呼着她坐好之后,才问一旁的管家,“少爷今天怎么样?”
管家脸都皱成包子样,“比昨天还要严重,天才刚黑,他就在屋里嚷嚷着要吸血了。”
张员外心疼的很,转身看了眼若无其事正在吃饭的古棉,眼神要多厌烦就有多厌烦。
她那犹如实质的目光古棉自然能感受的到,一口锋利的银牙差点把手里的筷子咬碎。
他转头看向楼潇,不高兴的说道:“她肯定在想怎么中毒的不是我这种讨厌的人!”
古棉不高兴了,其余人一般也别想笑出来。楼潇见他要放下筷子,立马伸手握住他的手,好声劝道:“再等等,等我给她儿子看完病,要是真没什么问题,你再收拾她。不然你要是出手,我今晚肯定要熬夜解毒。”
古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在她握住自己手腕的手上转了一圈,勉为其难的说道:“那我先给她记着。”
这口气先憋在心里,古棉轻哼着说道:“她冤枉我下毒,来之前不让我坐马车,路上想让你撇下我先走,现在又在心底诅咒我。等你诊断完了之后,我要把她的脑袋毒成一只猪头!”
随后他拿着筷子指着楼潇,“一周内不许给她解毒,否则我就搬去郊外陪师傅住!”
师傅早已去世,他说是搬去郊外,到时候恐怕是不再理她,让楼潇到处都找不到他的人影。
“好,”楼潇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的菜,柔声说道:“谁让她惹你不高兴了,你想怎么下毒都行,不想让我救我就不救。”她微微停顿了一下,垂着眼眸,轻声说道:“你想怎么样都行,但不许让我找不到你。”
古棉听的一怔,握着筷子呆呆的看向她。
楼潇怕他以为自己是想限制他的行踪,顿时补充道:“我不是不让你出去,你可以跟我说一声再走。你要是愿意,我也可以陪你在江湖游玩。你要是不愿意,就跟我说一声你去了哪里,我没想过把你拘在身边,但我怕自己轻功太差,在你需要我时,不能及时到你身边。”
我可以慢慢的往你在的地方赶去,我不怕永远在你背后追随你的背影,我只怕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受了什么委屈。
古棉从没听过她说过这种话。以往自己出门时,她都是叮嘱两句记得传信回来,他以为她是跟师傅一样随意说的,根本就不会在乎他去哪,没想到她是真的想知道自己的行踪。
古棉咬着筷子垂下眼睑,卷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小声哼唧着说道:“我哪里也不去,就陪着你。”
楼潇听的不是很清楚,不由得凑近看他,“嗯?”
古棉睁开眼睛瞪她,“嗯什么嗯,吃你的饭。让你小时候做个只懂学医的书呆子,现在知道在江湖还是拳头更有用了吧!我学武功才不是为了保护你,我是为了让自己想去哪就去哪儿!”
他口不对心的模样尤其可爱,眼神根本都不敢跟她有任何接触。生怕对着她的眼睛,就说不出这些话。
楼潇垂眸嗯了一声,边给他夹菜边笑着说道:“你肯定不会看别人欺负我的,我都知道。”
古棉这才不情不愿似得嗯了一声,拿起筷子埋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