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轻笑,“不是我起的早,而是整夜未睡。”
他低垂着眉眼,葱白似的手指捏着勺子轻轻搅了下碗里的粥,语气随意似的说道:“侯爷昨晚在书房醒酒,你不回来,我怎敢睡呢。”
楚寒眉头皱的更深,眼神一扫果然看见他眼底有抹黛色,抿了抿唇开口道:“你不必等我睡。”
虞安笑了,抬头看她,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侯爷是怕虞安轻浮了你?新婚之夜宁愿睡书房也不回房?”他笑着呵了一声,“侯爷这般守身如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心里头有人才嫌弃我呢。”
楚寒这饭是吃不下去了,虞安话里带刺笑里带讽,偏偏对着那双微红疲惫的眸子她还说不出任何反击的话,只好闷头喝粥。
“侯爷今晚还睡书房吗?”虞安见她喝完粥就走,掐了一把掌心笑着问她。
楚寒摸不清他这话的意思是想让她睡书房还是不想让她睡书房,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另一件事,“今天我要出一趟门,两日后回来。”
她想要搞点事情,当然不能只靠拳头。这次去见的就是一个会炼丹的道士,皇上不是一直寻求长生不老之道吗,她这次去就是要想办法把这人顺理成章的借着皇女的手把人送到宫里头去。
楚寒突然的安排变故打了虞安一个措手不及,还没等他回过神那女人竟然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虞安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更是越烧越旺,抬手一抚便将桌子上的碗筷全都摔在了地上,一口饭也没吃就回去补觉了。
他一觉睡醒都到黄昏了。在这期间侯府里全都是在小声嘀咕主君因为昨夜没被宠.幸今早冲着侯爷大发脾气,把侯爷气出府了。笑笑听着这话时,恨不得伸手去撕了那些乱嚼舌根人的嘴。
不管下人私底下如何议论,明面上虞安都是侯府的主君,他睡醒就得有人来伺候。
虞安不是一个刁钻难伺候的人,多数时候他脾气都是挺随和的。也因着这个原因,府里人又开始说他是没底气,说他本来在宫里就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如今成了侯爷主君也是个不受宠的,侯爷说不定是心里头有人了,这次出去就是去找那人。
笑笑小心防备着不让虞安听到这些糟心话,引着他去人少清净的花园里转。
侯府里的花都是前几日刚买来的,泥土都是新翻的,完全没有能欣赏观看的地方,唯有花园中央的一颗老梨树。花白如雪,随风飘落,纷纷扬扬犹如落雪。
虞安站在树下,伸手接过一朵花瓣,鼻尖凑过去闻那抹梨香。春风拂面,带着花园里淡淡的泥土芳香,他一时站的有点久了。
“这颗树忒讨人厌,总是掉花瓣,风一吹就飘的到处都是,我这刚扫的地又要再扫一遍。”一个嘟囔抱怨的声音传来,“看过两天不把它拔了。”
虞安蹙眉,看着不远处一个花匠打扮的侍从,扬声道:“这院子里的所有花都能拔,只有这颗树不行。”
笑笑见那人愣住了,赶紧提醒道:“还不见过主君。”
花匠这才回过神,脸上唯唯诺诺的应承着虞安的话,但他前脚刚走,后脚花匠就冷哼一声,随后找了管家,让人把这树拔了。
一个不受宠的主君,有什么好怕的。
树被拔了这事虞安是第二天下午来溜圈的时候才发现的,本来长着梨树的地方现在只有一个大泥坑,坑旁是凋落了一地的梨花瓣。本来洁白如雪的花,如今沾上泥土,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虞安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一幕,嘴唇抿的死紧,笑笑立马让管家过来。
“这里本来的梨树呢?”虞安指着身后的坑道:“我昨天不是说过了不许动它吗?”
管家也是一愣,“属下没听到主君大人的话啊,是花匠觉得这树不合花园布局,属下这不是为了您能够更喜欢这花园才让人来拔了这树嘛。”
“叫花匠过来。”虞安按住心底的火气。
这花匠是管家的夫家侄子,如今看虞安这脸色把他叫过来指不定是一顿打骂,顿时陪着笑脸道:“主君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个孩子计较,他若是因为移了这树您不开心,属下再给您移回来就是了,待会儿属下一定好好惩罚他一顿,就不让他到您面前碍着您的眼睛了。”
虞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个主子在这个侯府里似乎没有任何威严,连想见个花匠都被管家推三阻四的。
他怒极反笑,“若是以侯府主君的身份请不动侯府里的花匠,那以五皇子的身份呢?”
虞安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冷意,“本宫现在要见擅做主张违背本宫心意移了这棵梨树的奴才!”
“给你半盏茶的时间把他带去大堂见本宫。”虞安说完转身就走。
他虞安就不信要是没了楚寒他会连个奴才都收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