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死,引出了隐世已久的岳家,可是,岳家与秦家,对于云国到底又有什么用处呢?
皇帝所忌惮的究竟又是什么呢?
秦蓁暗自摇头,岳家也有着他们的不甘心,而秦家呢?是被逼无奈?还是另有算计?
太祖母丢下了一个大疑团,让她独自去解,可是,如今她才发现到底还是一团乱麻。
不知为何,她反倒有了一丝的倦意。
若是当初,她并未来云国,结局又会如何呢?
即便她不来云国,端木衢也终究活不过而立之年,不是吗?
秦蓁缓缓地合起双眸,也许,从一开始,她便身不由己,她命从不由己,那她重生的意义又何在?
是为了看清沐峰,看清大召的秦家,是为了保全真正的秦家吗?
秦蓁深吸了口气,只觉得头疼欲裂。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地停下。
“大小姐,到了。”知茉低声道。
“嗯。”秦蓁下了马车,径自回了自个的院子。
秦府,如今交由秦牁与沛瑛打理,秦二老爷与秦三老爷、秦四老爷,自从她诈死之事后,便变得越发地沉寂了,大有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之态。
秦家的人,难道一点争夺之心都没有吗?
她行至书房内,看着眼前还未看完的账本,连带着各地送来的密函,她抬眸看向知茉道,“你将这处的事情都安排安排,我要出远门几日。”
“大小姐,您去哪?”知茉连忙问道。
“沐轻轻特意前来试探,为的便是让我现身,那么沐峰又是怎么知道我在云国的呢?”秦蓁起身道,“我去边关。”
“奴婢陪您去吧。”知棋道。
“知茉,府上便交给你了。”秦蓁看向知茉道。
“您放心吧。”知茉连忙道。
秦蓁收拾了一下,便带着知棋离去了。
此时,一处偏僻的宅子内。
沐轻轻一身青衣,手持宝剑,站在花园的假山下。
“兄长,您猜测的不错,这云国的秦蓁当真便是当初的那个秦蓁。”
“她真的没有死。”眼前的人声音低沉,早已没了当年的稚嫩,不过那阴郁之气却是越发地重了。
他负手而立,一身褐色长袍,腰间的玉带闪烁着夺人的光芒,他身上的肃杀之气,让人不敢轻视。
这短短数年,秦蓁在变强大,而他也让没落的家族再次地跻身与世家之列。
沐国公府,如今在大召,早已不是当年处处备受冷落的没落世家了。
沐峰并未转身,而是微微侧眸,那俊朗的脸庞在光影下透着冷冽的寒意。
沐轻轻对这位兄长是言听计从,毕竟,若非是他,自个怎么可能重新回到沐家呢?
当年,她可是被沐家抛弃在外的弃子。
沐轻轻看向眼前的人,接着说道,“兄长,秦蓁独自离开京城,去了边关。”
“我知道了。”沐峰低沉地声音再次地传来。
“这云国不宜久留。”沐轻轻提醒道,“岳大公子并非好糊弄的,想必如今早已反应过来了。”
“你即刻动身,回大召去。”沐峰沉声道。
“那兄长呢?”沐轻轻连忙问道。
“不必多问。”沐峰冷声道。
“是。”沐轻轻垂眸,便不再多言。
待沐轻轻离去之后,沐峰隐藏与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秦蓁,不论你走到何处,我都会将你带回来。”
此时,正策马狂奔的秦蓁只觉得鼻头一痒,忍不住地打了个喷嚏。
知棋见状,笑道,“大小姐,难道是谁在挂念您?”
“如今挂念我的又会是谁呢?”秦蓁自嘲道,“只要不是仇家就是了。”
“大小姐当真风趣。”知棋听她如此说,接着说道,“自从来到云国之后,大小姐便极少这般说话了。”
秦蓁抬眸看着前方,而后道,“赶路要紧,你这丫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话痨的毛病还是没有改。”
“怕是改不掉了。”知棋笑呵呵道,“若非如此,大小姐跟前岂不是没个逗乐的人了?”
秦蓁挑眉,笑了笑道,“你倒是乖觉。”
“多谢大小姐夸奖。”知棋附和道。
秦蓁无奈地叹气,而后便不多言。
秦洛这处,因回了边关,又听闻皇后薨了,对秦蓁越发地担忧起来。
也不知怎得,身子懒怠的很,没有几日,便病倒了。
南宫珩担忧不已,请了大夫前来,却也查不出病因来。
这厢,南宫老爷正在忙着部署,倒也没有功夫过来。
南宫家的人也都在祖宅,并未过来。
南宫珩也要跟着南宫老爷巡逻,训练兵士,等赶回来之后,秦洛早已病得不省人事。
他当即便让人传消息去了京城。
秦蓁在他传来消息之前,已经往这处赶了。
故而她收到南宫珩的消息时,已经还有两日便能赶到边关了。
知棋也没有想到五小姐竟然会病了,竟然病的如此严重。
秦蓁也不敢耽搁,快马加鞭,中途也不敢停歇,竟然一天便赶到了边关。
等到了南宫家,秦蓁不等禀报,便直接入内。
南宫珩得知秦蓁来了,连忙前去相迎。
“怎么样了?”秦蓁将身上的披风直接脱下,丢给了知棋。
知棋深吸了口气,站在秦蓁的身旁。
南宫珩皱着眉头,满脸胡茬,双眼猩红,显然这些时日并未歇息好。
秦蓁见他愁眉不展,便知晓相当严重了。
她大步流星地入了里间,行至床榻旁,瞧着病入膏肓的秦洛,连忙给她诊脉。
待看过之后,脸色一沉,“怎会如此?”
“大小姐,五小姐怎么了?”知棋看着她问道。
“再晚些,怕是无力回天了。”秦蓁无奈道。
她低头,将带着的小紫直接丢了出来,放在了秦洛的唇角。
小紫显然在补眠,被秦蓁这般粗鲁地揪出来,甚是不满地扭动着身子,当凑上秦洛那苍白冰冷的唇,忍不住地便钻了进去。
秦蓁也只是静静地等着,没一会,便见小紫钻了出来,大口地吐着泡泡。
那泡泡是黑色的,还带着腥臭味。
秦蓁皱眉道,“我要去大召京城一趟。”
“什么?”南宫珩与知棋异口同声道。
秦蓁抬眸看向南宫珩,“小紫能缓解一时,最多能拖延三个月,我必须赶到这个之前回来。”
“可是你一旦入了大召京城,皇帝不可不知道的。”南宫珩看着她,“你这无疑是羊入虎口。”
“大小姐,何不请少阁主帮忙?”知棋连忙问道。
“此物,只有我能去拿。”秦蓁继续道,“看了是有人引我去的,我不得不去。”
“秦妹妹,难道没有别的法子了吗?”南宫珩皱眉道。
“没有。”秦蓁摇头,“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可是”南宫珩觉得应当从长计议。
“时间来不及了。”秦蓁继续道,“南宫大哥,五妹妹便交给出了,这个你每日给她服下一粒,万不能多了。”
“好。”南宫珩双手接过。
秦蓁转眸看着知棋,“走。”
“大小姐,不用易容吗?”知棋问道。
“不必了。”秦蓁继续道,“不论我如何易容,咱们自从京城出来,便已经有人盯着了,你忘记上次咱们去大召边关之事了?”
“是。”知棋连忙应道。
秦蓁拿起知棋手中的披风,直接出了南宫府。
“哎呀,忘记了给她出城的令牌了。”南宫珩连忙道。
他赶忙追了出去。
不过却听到秦蓁的密语,当即便停下了脚步。
他怎得忘记了,她手中还有徐大夫给的那块令牌,不论是大召还是云国,都能畅通无阻的。
他当真是忙昏头了。
只是南宫珩转念又想,她若是真的用了,她要去大召之事,岂不是人尽皆知了?
她这是只身去闯龙潭虎穴啊,为的便是洛儿
南宫珩仰头看着远处,但愿她能平安归来。
秦蓁直接骑马到了城门处,守城的兵士拦住了她。
她随即将手中的玉佩亮出,守城的兵士连忙跪下,她则冲出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