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这处院子是长公主一早便让老奴准备好的,这里头的陈设也都是按照您的喜好布置的。”俞嬷嬷低声道。
秦蓁轻轻点头,这般周到,足以说明,这俞嬷嬷是个心细之人。
知茉扶着秦蓁入内,瞧了一眼,与自个在秦家倒也有几分的相似,她看向俞嬷嬷道,“有劳俞嬷嬷费心了。”
“郡主不必客气。”俞嬷嬷连忙道。
待俞嬷嬷退下之后,秦蓁入了里间,瞧着里头的陈设,转眸看向知茉道,“这郭家真不愧是神秘世家。”
“大小姐,怕是您前来之前,他们便已经事先做了准备。”知茉看着她说道。
“嗯。”秦蓁点头。
“奴婢反倒觉得这郭家,过于神秘了。”知茉一直觉得墨家才是最神秘的,如今再看向郭家,才发现,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秦蓁缓缓地坐下,的确有些乏了,故而让知棋去准备热水,她沐浴洗漱之后,便躺在床榻上歇息了。
等她醒来之后,已是晚上。
“大小姐,长公主知晓您一路劳累,故而特意让俞嬷嬷送来了饭菜。”知茉在一旁道。
“都是您素日爱吃的。”知棋打开食盒,说道。
秦蓁愣了愣,抬眸看着四周,乍一眼,她还以为自个不曾出来,一直待在京城呢。
如今待回过神来,也只是无奈一笑,“到底是不同。”
“大小姐,奴婢适才也以为自个是在府上呢。”知茉在一旁道。
寄香与茗香留在了秦家照看,秦蓁只带着知茉与知棋。
知茉看着她道,“大小姐,您先用膳吧。”
“嗯。”秦蓁点头。
等用过晚饭,秦蓁漱口净手之后,这才出了屋子。
这院子里头,正值桂花盛开,淡淡的桂花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她坐在一旁石桌前,低头一瞧,知棋已经将桂花酒摆上了。
秦蓁笑了笑,举杯抿了一口,丝丝的甘醇流入心田,她半眯着眸子,便仰头一饮而尽。
这样的月色,再配上如此想花香,酒香,让人迷醉。
她缓缓地起身,行至桂花树下,轻轻地嗅着桂花香,仰头半眯着眸子,令人陶醉。
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她愣了愣,只是合起双眸静静地听着。
那琴声带着丝丝扣人心弦的情意,是在诉说着思念之情。
不知不觉,一曲终了,而她却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待她睁开双眸时,却瞧见一人缓缓走来。
他一身白衣如雪,玉冠束发,乘着月光前来,清冷优雅。
秦蓁只是靠在桂花树下,静静地看着。
许是吃醉了,略有些微醺,那白皙的容颜上晕染着一抹绯色,她抿唇不语。
直等那人缓缓靠近,却被知茉与知棋拦下了。
“这位公子请止步。”知棋率先开口。
“咳咳”那人握拳,放于唇角,轻咳了两声。
秦蓁睁开双眸,不知为何,听到那富有磁性的低沉咳嗽声,猛地清醒了。
她放下手中的酒杯,脸上的微醺也散去了大半,不过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酒香,让人忍不住地想要靠近。
秦蓁看向眼前的男子,接着道,“你怎么在这?”
“我?”那人的面容瞧着有些模糊,不知为何,知棋却辨别不出他的美丑来。
可是,秦蓁却能够从一道咳嗽声即刻认出他是谁。
“上次之事,算是我欠你一份人情,不过,你也因九王爷才前来搭救。”秦蓁直言道。
那人勾唇浅笑,只觉得他周身似乎盛开着梨花若雪,让人移不开眼。
秦蓁连忙合起双眸,生怕被这样的美景迷乱的心神。
待她再次地睁开双眸时,眼前早已空空无一人。
可是地上,却无端端地飘落着一片雪白的梨花。
秦蓁走上前去,弯腰半蹲着,指尖拂过那落在地上的梨花,只是刚碰触,那梨花便化成了灰,没入尘埃中。
秦蓁眨了眨眼,以为自个看花了眼。
可是等她再想看个清楚的时候,眼前只身一片凄冷。
“大小姐。”知茉轻声唤道。
秦蓁仰头看着她,“你适才瞧见什么人了没?”
“没有啊。”知茉摇头,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秦蓁转头看着倒在在石桌上的酒壶,以为是她吃醉了酒,产生了幻觉罢了。
她轻揉着眉心,深吸了口气,而后又大口吐出,转身便回了屋子。
“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知茉上前,小心地问道。
“没什么。”秦蓁摆手道,“不过是醉了。”
“那大小姐好好歇息吧。”知棋轻声道。
“嗯。”秦蓁褪去外衣,便躺下沉沉地睡了过去。
知茉与知棋对视了一眼,便出了屋子。
“你说,适才我是不是也眼花了?”知棋接着问道。
“应当是。”知茉摇了摇头,抬眸看向远处,低声道。
二人便这样守在外头,一时间思绪万千。
次日。
秦蓁醒来之后,只觉得有些头疼。
她半眯着眸子,轻吟了一声。
“大小姐,您醒了?”知棋端着铜盆进来。
秦蓁下了床榻,“长公主那处可有人过来?”
“适才已经让俞嬷嬷过来了。”知棋接着道,“不过您还未醒,俞嬷嬷在外头候着呢。”
“哦。”秦蓁好半晌才清醒,换了衣裳,便出了里间。
俞嬷嬷恭敬地行礼,“老奴参见郡主。”
“长公主呢?”秦蓁慢悠悠地问道。
“回郡主,长公主正在老夫人的院子等着您。”俞嬷嬷垂眸道。
秦蓁轻轻点头,而后道,“走吧。”
“是。”俞嬷嬷低声应道,接着便引着秦蓁去了。
郭家的老夫人,此刻正端坐着,瞧着湖阳长公主,神色透着异样的冷。
“长公主到底是觉得咱们府上不干净。”郭家老夫人淡淡道。
否则,怎么可能亲自去京城带人回来呢?
“母亲,这和安郡主当真能医好父亲?”郭玉蓉看着湖阳长公主问道。
湖阳长公主慢悠悠道,“郭家能人辈出,可这些年了,世子的身子每况愈下,本宫别无他法。”
郭老夫人瞧着她摆起了公主的架子,原本以为她是不愿意屈就回京城求情的,可是不曾想,她竟然做了。
可见,自家儿子在她心里也是有地位的,可是,当年之事,闹得人尽皆知,郭家即便是在北边,却也少不得被人指指点点。
即便她尊贵如公主,可是嫁入了郭家,也只是郭家的媳妇罢了。
这些年来,她仗着长公主的身份,处处压着她,郭老夫人这心里头一直不痛快。
后来,她接连生了一双儿女,却相继早夭,郭老夫人觉得这是她的报应,却也担心她连累了郭家,否则,她的儿子好端端的,怎会突然病倒了,如今更是昏迷不醒,性命危在旦夕。
湖阳长公主何尝不知道郭老夫人的心思,即便如此,她也不曾有过辩解。
毕竟,对于她来说,心已死,其他的又何必计较呢?
“母亲,咱们郭家的大夫,难道比不上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郭玉蓉是瞧不上这个半道被册封的郡主的,在她看来,自个乃是长公主的女儿,又是郭家的长女,这身份比起秦蓁来,更显尊贵。
可是,郭玉蓉却忘记了,她也不过是个过继过来的,倘若不是长公主跟前并无子嗣,她也不过是个庶出之女。
可是,偏偏郭玉蓉仗着郭老夫人的疼爱,长公主对自个一双儿女的愧疚,待她视如己出,故而养成了这般傲慢的性子。
秦蓁在外头便听到了郭玉蓉的不屑之言。
知棋冷着脸,看着秦蓁,恨不得直接冲进去与郭玉蓉理论。
反观秦蓁,淡定自若地往前走。
俞嬷嬷恭敬地入内,“回老夫人、长公主,和安郡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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