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的马车刚进来,便瞧见有人匆忙赶了过来。
马车停下,外头已有人开口,“微臣南城府尹恭迎和安郡主。”
车帘缓缓地掀起,秦蓁端坐与马车内,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接着道,“府尹起身吧。”
“谢郡主。”南城府尹恭敬道。
秦蓁慢悠悠道,“本宫前来南城,也不过是走亲罢了。”
“郡主可是要去陈家?”府尹轻声问道。
“嗯。”秦蓁淡淡道。
知茉放下车帘,扬声道,“府尹可是要亲自带路?”
“是。”府尹连忙应道,便在前头引路了。
没一会,秦蓁便到了陈家。
陈老爷带着众人亲自在外头迎接。
正门大开,秦蓁缓缓地下了马车,入了陈家。
陈老爷小心地跟在一侧道,“郡主请。”
秦蓁抬眸看向陈家,这府上比起京中林家的府邸还要气派几分,可知陈家这些年在南城的建树。
秦蓁一步步地往前,等入了正堂落座。
陈老爷立在外头,等着召见。
知茉却觉得这陈家府上的规格快赶上王府了。
似是知晓她要前来,特意隐藏了。
“陈老爷,本宫乃是奉家师之命前来。”秦蓁也不拐弯抹角。
“是。”陈老爷连忙应道。
秦蓁继续道,“本宫前来时,也听说了府上的情形,如今便去瞧瞧。”
“郡主大驾光临,乃是陈家的福气,郡主请。”陈老爷连忙道。
秦蓁被知茉搀扶着起身,便随着陈老爷先去了陈老夫人那处。
陈老夫人躺在床榻上无法起身。
外头,已有陈夫人等人候着了。
“臣妇参见郡主。”陈夫人恭敬行礼道。
“老夫人可在里头?”秦蓁淡淡地问道。
“是。”陈夫人应道。
秦蓁微微点头,便进了里间。
知茉上前,率先去瞧了。
没一会,看向秦蓁道,“郡主,奴婢倒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秦蓁沉吟片刻,便亲自上前把脉。
“郡主?”一旁的陈夫人轻声唤道。
“嗯?”秦蓁仔细地瞧着陈老夫人的神色,转眸看向陈夫人道,“脉象平稳,虽有气血不足之状,倒也不严重。”
“大夫所言亦是如此。”陈夫人道。
秦蓁轻轻点头,而后起身道,“待本宫仔细斟酌之后再做定夺。”
“是。”陈夫人并不敢多言。
秦蓁而后道,“听说府上几位公子、夫人亦是如此?”
“臣妇也是强撑着前来。”陈夫人脸色泛白,额头还冒着冷汗。
秦蓁走上前去,扶着陈夫人,她脉象虚浮,浑身无力,乃是气血两亏。
她敛眸,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大舅母与吕夫人,为何,这几个府上的夫人都会有如此症状呢?
秦蓁沉默了良久,而后道,“陈夫人还是先去歇息吧。”
“是。”陈夫人的确难以支撑,恭敬地应道,便退了下去。
秦蓁转眸看向知茉道,“先出去吧。”
“是。”知茉恭敬地应道。
待出去之后,陈老爷上前道,“郡主的下榻之处,微臣已备好。”
“嗯。”秦蓁淡淡道,“日后,陈老爷便当我是远方表亲就是了,不必如此。”
“这”陈老爷犹疑道。
秦蓁接着道,“这般兴师动众的,若是惹了城中百姓不安,岂不是本宫的错。”
“是。”陈老爷垂眸道。
随即,她便去了西苑。
秦蓁入了屋子,这处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远处重峦叠嶂,甚是清净雅致。
她看向知茉道,“适才,你可看出什么?”
“陈老夫人乃是中毒了。”
“嗯。”秦蓁点头,而后道,“陈夫人的症状由来已久。”
“奴婢瞧着,反倒与舅夫人、吕夫人相似。”知茉也觉得奇怪,“这各府上的夫人,都有这等症状。”
“看来师父让我前来,想必是发现了什么。”秦蓁慢悠悠道。
“大小姐,咱们在陈家要待多久?”知茉小心地问道。
秦蓁敛眸道,“这处,必定隐藏着什么,既然如今发生了事儿,想必,陈老爷也知晓,乃是有人背后所为,故而,才会给师父去了书信。”
“可是,这陈家与黎家往来,便是林家的人,为何与徐大夫这般?”知茉不解。
秦蓁看向她道,“若是都知道了,还让我来这做什么?”
知茉敛眸道,“大小姐,奴婢不知有句话当讲不当讲?”
“知道你憋了许久,说吧。”秦蓁慢悠悠道。
“夫人故去之前,给您留了不少东西,却也担心有心之人利用您,故而才给了您两条退路,可是您偏偏走了最难走的这一条。”知茉看着她道,“大小姐,那钟妈妈,奴婢不知为何,总觉得她像是知道什么,亦或者是,如今的钟妈妈,想来是在有意隐藏什么?”
秦蓁点头道,“此事儿,我也觉得奇怪。”
“大小姐,姑奶奶待李妈妈甚是信任,也因钟妈妈与您生了嫌隙。”知茉继续道,“想来,钟妈妈是极有手段的。”
“沈妈妈呢?”秦蓁继续问道。
“奴婢再去程家打听的时候,沈妈妈已不知所踪了。”知茉看着她道,“故而,奴婢便担心,这其中,当真是夫人留下的?”
秦蓁盯着知茉看了半晌,“墨阁那处,教会你的,你如今反倒都用在了我身上?”
“奴婢不敢。”知茉连忙垂眸。
秦蓁笑了笑,“你是老阁主专门留给我的?”
“奴婢之前一直跟着少阁主,可是,老阁主却一直教导奴婢,日后跟着的主子是您。”知茉如实道,“奴婢在墨阁,而墨阁,日后也是您与少阁主的。”
“我?”秦蓁挑眉,“这便是奇怪之处了。”
“是。”知茉看着她道,“老阁主的心思,奴婢从来不敢肆意猜测,而奴婢自从入了墨阁那一日,便是大小姐的人。”
秦蓁看向知棋,而她也是低头应道。
“若是我不去墨阁呢?”秦蓁想起前世,自己一步步地走到最后,也不过是按照母亲留给的另一条安逸的路走罢了。
可是那条路,又能安逸多少呢?
她也不过是被人玩弄于鼓掌中,到最后,成了一个彻底无用的棋子,无情抛弃罢了。
“那奴婢便无用了。”知茉如实道。
秦蓁了然道,看来,前世她并未有这一世的路,而与第一条路有关的,也都会全部被淹没,亦或者是消失,比如知茉、知棋、寄香、茗香,还有师父。
至于袁锦年所言,她与程嫊的不同便是,她没有走前世的老路,可是,这也是她用一生的愚蠢换来的不是吗?
秦蓁自嘲地一笑,看向知茉道,“看来,我的路才刚开始。”
“大小姐,您可是想明白了?”知茉小心地说道。
秦蓁点头,“不明白,也要明白不是?”
知茉傻呵呵地笑着,随即跪下,“奴婢誓死追随。”
“奴婢亦是。”知棋附和道。
秦蓁摆手,“都起来吧。”
“是。”二人连忙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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