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雨盛还是显得有些迟疑,凑近了仔细看那个警官证,随后问道:”赵雨琼是出了什么事吗?”
李臻然说道:“她已经病逝了。”
赵雨盛不禁一怔。
李臻然继续说道:“她当时还留了些遗物,不过东西不多,差不多两千块钱价值,如果确定了你的身份,这笔钱我们会交还给你的。”
赵雨盛闻言连忙道:“我真的是她大哥,家里还有我们的合照,还有老户口本。”
李臻然说:“那方便的话等会儿请给我们看看吧,不过还有一些关于赵雨琼的事情想要问清楚,当时她是为什么一个人从老家离开的?”
赵雨盛说:“她不是一个人离开的啊,她是跟那个男人一起走的啊!”
“那个男人?”李臻然让李臻若把照片给他,随后递到赵雨盛面前给他看,“是这个男人吗?”
赵雨盛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说:“是这个男人,我还记得,叫袁东。这个人是个没什么中用的流氓混混,那时候雨琼一定要跟他一起,后来还有了孩子,我爸气得把她给赶了出去,她就跟着这个男人走了。”
李臻若神情瞬间变得惊愕,他转头去看李臻然,见到李臻然也微微蹙起眉头。
李臻然追问赵雨盛道:“你说赵雨琼从老家离开之前就已经怀孕了?”
赵雨盛点头,依然在看着那张照片,缓缓叹一口气,问他们:“你们说雨琼已经死了,那袁东呢?他们的孩子呢?”
在李臻然回答之前,李臻若先说道:“她最后没和袁东在一起,那个孩子还没出生就没了。”
赵雨盛沉沉叹一口气,把照片交还李臻然,“那时候我爸就说那个男人不行,让她别跟他一起,结果小妹就是不听,怎么劝都劝不住,走了那么多年也不回来,爸死的时候还念了她名字的。”
说到这里,本来一直很平静的赵雨盛突然有些抑制不住情绪,抬手抹了抹眼泪,然后问道:“那她身后事怎么处理的?”
李臻然说:“葬在了公墓里面。”
赵雨盛摇着头说:“异地他乡的……唉!”
李臻若却是又一次问道:“你确定赵雨琼是离开老家之前,就怀上了那个袁东的孩子吗?”
赵雨盛点头,“怎么不确定?当时闹了那么大,不只我知道,当时左邻右舍的都知道了。”
李臻然抬起手来放在李臻若背上,稍微用力按了一下,随后对赵雨盛说:“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你还记得吗?”
赵雨盛回想了一下,“应该是91年,当时是夏天,六月还是七月来着。”
李臻若神色越发凝重。
李臻然点了点头,伸手与他握手,“谢谢你配合我们,关于赵雨琼的情况我们差不多清楚了,这笔遗产你还是收好吧。”说完,他从钱包里拿出两千多块钱,也没有细数,交给了赵雨盛。
赵雨盛一边伸手接住,一边还问:“那需要给你们看照片和户口本吗?”
旁边的警官说道:“不用了,我们相信你的身份,把钱收好吧大爷。”
赵雨盛把钱裹一裹放进裤子口袋里,问李臻然道:“小妹是葬在什么地方的,能给我写个地址吗?”
李臻然对他说:“给我一张纸。”
赵雨盛连忙拿了纸笔出来,李臻然接过埋头在柜台上面写了一串数字,随后对赵雨盛说:“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你们要来祭拜赵雨琼女士,可以跟我联系,我找人带你们去。”
拿起纸条小心收好,赵雨盛说:“谢谢你了啊,律师先生。”
其实赵雨盛这辈子能够去祭拜赵雨琼的可能性已经非常小了,更不要说家里年近九十的老母亲,他们甚至不敢把这个消息让她知道。
李臻然揽着李臻若的肩膀,说:“走。”
李臻若点了点头,他们两个与那位警官一起离开,回到公安局附近,李臻然和李臻若又再次向他道谢,随后拉开车门坐进了汽车里面。
李臻然并没有急着发动汽车,他转过身看向李臻若,见到李臻若脸色有些苍白。
于是他伸手抚摸着李臻若后背,然后使了些力将他拉到自己怀里,安抚地抱了抱。
李臻若说:“赵雨琼九一年夏天怀孕离开老家,我是九二年四月出生的,刚好就是她与袁东的那个孩子。也就是说她到了市里认识李江临之前就已经怀孕了,李江临没有任何理由不去怀疑她的孩子并不是自己的。”
李臻然面色也有些凝重,手掌心抚摸着李臻若的脸,说:“你在想什么?”
李臻若仰头看他,“赵雨琼并不是李江临的真爱,是李江临花钱在外面找来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当时年代尚且太早,孩子出生不去做亲子鉴定可以理解,但是早产那么久他就不会对孩子的身份产生怀疑?”
李臻然没有说话。
李臻若说:“李江临是知道的,他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他亲生儿子。”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充满了肯定。
李臻然温柔地拍他的肩膀,“我们先回去再说。”
李臻若坐直了身体,在李臻然发动汽车之后,突然一把抓住李臻然的手臂,问道:“我们有没有办法查到当年的事情?李江临究竟是怎么认识赵雨琼的?”
李臻然想了想,说:“除非找到知情人,否则很难。”
“知情人……”李臻若陷入沉思,如今还在李江临身边的旧人已经几乎没有了,突然,他想起了一个人,对李臻然说,“罗叔,你还记得吗?”
李臻然点点头。
李臻若说:“我们去找罗叔,我相信他一定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