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凯是李江临妻子朱韵的弟弟。
李臻若一直觉得唯有朱韵才是李江临真正爱的人,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朱凯。
朱凯比朱韵年龄小很多,不过跟李臻自年龄相差不远,因为父母年纪太大没有精力照顾他,朱凯从小就跟在朱韵和李江临身边长大。
有时候李臻若觉得相比起他几个儿子,李江临更加疼爱朱凯。
从小在李家长大,李臻若并不是一个朋友都没有,朱凯就一直和他关系很不错。但是朱凯这个人的性格实在太不可靠,或许是缺少父母管教,从小便性格张扬放肆,什么样的麻烦都敢惹。
或许正是因为性格不靠谱,李江临虽然喜欢朱凯,却从来不愿意让他插手韵临的事情,而是给了他很多钱,任由他去花天酒地。
在接到李臻若这个电话的时候,朱凯一开始就像还没睡醒,可是当他听到李臻若三个字时,整个人却突然间清醒了不少。
他冷笑一声,“你再说一次你是谁?”
李臻若对他说:“我是李臻若。”
朱凯闻言大笑起来,“李臻若?李臻若tmd早死了你不知道?你是李臻若?”
李臻若并不生气,他熟悉朱凯这个人,他们两个之间的友情是需要打引号的,一起花天酒地可以,彼此推心置腹那不可能,他并不指望朱凯为了他的死有多难过。
李臻若说:“你现在在哪里?”
朱凯哼一声,“我在沿海陪你爸度假,你不知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这点本事都没有?”
李臻若放轻了声音,“你不信我?你忘了你借我五十万出去放水钱还没换给我?”
朱凯说:“李臻若跟你说的?”
李臻若继续说道:“你那次偷偷把我爸的烟换成加了大麻的烟你还记得吗?”
这件事挺秘密,朱凯就只跟李臻若说过,完全是恶作剧的心态。他们两个之间其实分享了不少的小秘密,不是多大的事,不过彼此都还挺守信,谁也没说过。
朱凯没料到他会提起这件事,沉默了几秒,语气变得严肃了些,“你是谁?”
就算不是李臻若,也一定是跟李臻若关系很亲密的人。
李臻若还是说道:“我是李臻若。”
朱凯和李臻然不同,李臻若根本不敢给李臻然任何暗示让他往那方面想,他害怕李臻然揪到一点苗头,就可以把整个真相给摸索出来。可是朱凯,他相信对方根本就不会相信。
朱凯冷哼一声,“少tm扯淡!你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不说我就挂了。”
“唉,别急,”李臻若连忙说道,“有点事情想让你跟李江临说。”
朱凯笑了一声,带着些嘲讽,“不是你爸吗?这么没礼貌?”
不得不承认自己被他这句话给惹得有点毛,可李臻若语气却很平静,完全不泄露情绪,“你告诉他,得快点让李臻泰和温纯结婚,不然温纯就跟别人跑了。”
朱凯语气有些疑惑,“你什么意思?”
李臻若说:“就这个意思,拜拜。”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随后,李臻若用手机给李臻泰的电话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我有一张你太太的照片,如果感兴趣,请联系我。”
发完之后他没有等回复,便把手机卡给扯出来掰成两截扔了。
单凭李臻自身上的香水味就认定他和温纯有点什么那太武断了,不过现在不管是不是他和温纯有点什么,李臻若都觉得先把李家这趟水给搅浑,水搅浑了,大家有什么马脚,该露出来的,总会露出来一点。
李臻若把原来的电话卡装了回去,转身朝附近走去,他在路边找了一个大妈问路,照着对方指的方向穿进一个小巷子里。
这个地址是李臻若亲生母亲过去的住址。
对于母亲,李臻若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是异常执着的,那就是当他尚且年幼,无力掌控自己生活的时候。
记得有一次因为什么事受了委屈,他哭着对李江临说他要找妈妈,然后还打算离家出走,结果惹了李江临更生气,被罚跪整整半天。
那天的晚饭都是朱凯偷偷给他送来的。
后来等到他有了能力去找自己母亲的下落,却又已经不那么执着了,他不再是个需要妈妈的孩子,而已经是个有了其他追逐目标的男人。
不过他还是找人帮他查过母亲的下落,却只得到了一个地址,因为他母亲已经去世好些年了,这个地址是他母亲过去住的地方,直到去世,她都一直是住在这里的。
明明就在同一个城市,相距那么近的距离,却从来没有想过来看他一眼。
得到这个地址的李臻若便也并没有来过,他觉得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这一次过来,并不是李臻若对于母亲的执着,而是他想要查找一些线索,比如母亲当年和李江临是如何相识,母亲又是为什么会怀了别人的孩子谎称是李江临的,这个秘密埋了那么多年,当事人都死了,又是被什么人给挖出来的?
李臻若很多想要知道的事情,却唯独没有想过要找到他的亲生父亲。如果李江临不是他的父亲,那么父亲这个角色对他来说就是不存在的。
这栋楼已经很久了,掩映在城市的高楼大厦后面,若非有人指路,李臻若很难能够找得到。
大概是面临拆迁,楼房的住户已经搬走了不少,如今还剩下的不到原来住户的一半。
李臻若换了个人的壳子,换了个身份也给他带来不少的好处,至少他做什么都不需要遮遮掩掩,任何人都不会怀疑他的身份。
他照着地址写的房间号沿着楼梯爬上五楼,走到最左边一间,抬起手敲门。
他反复试着敲了四五次,都并没有人来给他开门,反而是隔壁一间被他给敲开了。
打开门的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上下打量他,说道:“敲错了吧?”
李臻若态度客气地问道:“这家没有人吗?”
那男人说:“十多年前就没人了。”
李臻若问他:“请问这里已经是不是住了一位名叫赵雨琼的女士?”
那男人闻言微微蹙眉,说:“我不清楚,这屋里原来住了个女人,十多年前失踪之后就再没有人住过。”
李臻若后悔没有带包烟出来,好歹递根烟也方便和对方多说几句,他只能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不过请问你在这边住了多久时间呢?”
男人说道:“二、三十年了。”
李臻若说:“那你一定知道这屋住的女士是什么时候搬来的?”
那男人仔细回忆了一下,说:“好像是二十多年前搬来的,搬来的时候就一个人,过了几个月就看她肚子都大了。”
李臻若连忙问道:“那你有见过男人跟她一起吗?”
那人摇了摇头,“没见过,这女人也不跟人来往,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把孩子生下来,反正肚子瘪了,不过孩子没带回来。”
李臻若手掌贴在房门上,“这里后来有人住过吗?房子是她的吗?”
那人仍然摇头,“不清楚,她去哪儿了都不知道,反正有一天突然没见着,就再也没人了。”
李臻若不禁问道:“那她的遗物……”
这时,男人身后传来一个女人喊他的声音,“什么人啊?说了半天!”
男人说道:“没什么,”随后不等李臻若问完,匆匆说道,“我不清楚。”便把门用力关上了。
李臻若却并没有立即离开。
到了这时,他心态又与刚刚知道母亲死讯时有所不同。虽说他并不是李江临的亲生儿子,可是李江临任由他的情妇这么孤苦一人直到病逝,也未免有些太过薄情了。
眼前的木门痕迹斑驳,李臻若泛起一阵心酸,又深呼吸一口气,这才转身离开。
他产生了一个想法,希望能找人来撬开门进去里面看看,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赵雨琼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