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廉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却不知锦衣卫的人早已经把他盯上。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锦衣卫的监视之中。王贺年之所以不动手是因为想要放长线钓大鱼。而姚廉自始至终毫无察觉。可怜那贺言和刘?毫无察觉,对姚廉的方案信以为良方妙药,毫不犹豫的一头扎了进去。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确实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他们,可当锦衣卫收网的那一刻一切就都来不及了。却说浙江卫所官兵在都指挥使的调遣下毫不犹豫的朝大牢而去。他们的任务很简单,不是要劫狱这种技术活,而是仅仅要一把火把大牢烧个干干净净。只要这把火放得足够大,就能够烧掉所有东西,不留下任何的痕迹。王贺年等这个日子等了很久了,浙江三司没有一个好东西,但由于手头没有确凿的证据锦衣卫也不好直接拿人。所以他在静静的等待,等待着三司主官自投罗网送上门来。他本以为这几个官员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多年,基本的经验是有的。但谁曾想这些人完全没有任何的脑子,亦或是一时昏了头,竟然想要放火烧了大牢。如此毁尸灭迹之举简直就是最愚蠢的方式。偏偏他们真的这么做了。王贺年嘴角冷笑,心中已经笃定要将这些乌合之众一网打尽。“都准备好了,届时听我的号令。”锦衣卫基本上都隐藏在暗处,不到卫所兵杀出是不会主动出来的。作为天子心腹和爪牙,锦衣卫的任务十分明确,那就是一切都以天子为尊,对天子唯命是从。今日天子降下旨意,对这些叛军格杀勿论,只留下为首之人以供审讯之用。所以他们也不会有任何的心软,只要能够斩杀叛军,他们就能够向天子表达忠心。此时正是锦衣卫和东厂争宠的关键时刻,他们绝不会在这种时候掉链子。“陛下,早些歇息吧。”行宫之中,司礼监掌印太监韩淼就在天子身旁侍奉。身为内臣,相较于外臣的优势就是他们能够和天子朝夕相处。所以在有些时候他们就能够察觉出天子最简单的情感。有时候就是这个优势使得他们可以凌驾于锦衣卫之上。但是韩淼感觉最近天子似乎对于东厂有所疏远。韩淼一时没有想到原因,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能够挽回劣势。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天子也同样如此。都说天家无情,可是韩淼十分清楚,他所侍奉的这位圣天子并非是一个铁石心肠之辈。恰恰相反,今上十分的宅心仁厚,每次通过一些小事,韩淼都能感受到天子对下人们很和善。所以韩淼打算打感情牌,通过一些细节让天子看到他们和锦衣卫的不同。争宠有时候靠的是脑子,而不是所谓的一直用蛮力。“朕还不想睡,今夜有大事要发生,朕要等着看好戏上演呢。”朱由榔端坐在书案前十分认真的批阅着奏疏。这些奏疏都是太子朱慈煊命人从京师送来的。其中个个都是紧要的事情,太子虽然作出了决断,但鉴于兹事重大不敢擅自做主,还是命人送到杭州供父皇批阅。“陛下,说的可是浙江三司的事?”韩淼对于此事略微也有所耳闻,只是他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故而不敢砸实了。所以他一直在试探天子的口风,看看能不能从天子的口中得到一些重要的讯息。“也许是也许不是。他们若是不作,朕也不能逼着他们动手。他们若是想要挑衅大明的律法,自然会有天道收他们。”朱由榔说的看似模棱两可,但在韩淼听来已经明白了个七八分。“既如此,奴婢来为陛下研磨。”虽然韩淼如今位高权重,已经是号称“内相”的司礼监掌印太监,但在伺候天子这件事上他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疏忽的。因为他十分清楚和外朝那些官员相比,他们这些阉人是完全依靠皇权才能够有今日的地位的。所以他们必须要讨得天子信任才能够保全自己。“好。”朱由榔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吐出一个字。夜色越来越深,空旷的街道上除了打更人基本上看不到任何其他人的踪迹。锦衣卫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想象之中的三司兵马,这让王贺年或多或少感到有些失望。怎么会这样?难道他的讯息掌握的有误?还是说临时情况有变?这两种可能性都有,一时间王贺年也不知道到底是其中的哪一种。但不管怎么说,他是真的有些泄气了。就在王贺年近乎绝望的时候,街道上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这阵脚步声很响亮,很显然并不是一个人所发出的,而是一群人。王贺年忽然就猛烈的兴奋了起来。“好啊,真是好事啊。这些傻子真的冲上来了。”他默默念叨了几句,随之吩咐手下做好随时杀出的准备。比起虎贲军这样的百战之师,锦衣卫或许有些差距,但和三司卫所兵这些软脚虾比起来,锦衣卫简直就是天兵天将。一百步,八十步,五十步。叛军已经进入了锦衣卫的射程,但是王贺年没有下令射击。因为他要将叛军全部拿下铲除,不能放走一人。所以必须得要沉住气,等到叛军再近一些。所有锦衣卫士兵都屏住了呼吸。这一战对于他们来说至关重要。若是能够大获全胜,不但是长了锦衣卫的脸,还等于是狠狠的踩了东厂一脚。此消彼长,锦衣卫之后就再也不用一直看东厂的脸色了。那些死太监阴阳人,总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实际上锦衣卫才是真正的天子心腹,才是真正值得信赖之人。今日他们就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这一点。来吧,这些不怕死的叛军尽管来吧。今日锦衣卫就要教他们做人,用他们的人头来证明锦衣卫的价值。今夜他们一定要杀个痛快,杀个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