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遇刺,虽然有惊无险,但还是让王贺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毕竟护卫天子安全是他的职责范围。真出了问题,不管是谁的问题,他总归是逃不了责任的。好在天子有上天庇佑,只是受到了些许惊吓,并未有什么大事。不过刺客射出的那一箭可真的是够险的。如果不是陛下动作敏捷躲过了那一箭,后果直是不堪设想。接下来就完全是王贺年的职责范围了。审讯是锦衣卫的拿手好戏,看家本领。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好,王贺年也不用舔着脸做什么锦衣卫指挥使了,直接自尽就是。抛开这些不提,但说这个刺客也是够狠的。能够舍弃掉一起做那倾尽全力的一击。这魏远勋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还是下了降头?王贺年要亲自看看这其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朱由榔这边回到行宫之后努力的平复了一番心情。他这个引蛇出洞也算是成功了,只不过过程实在是有些过于凶险了。这些浙江官场的官员一个个看着道貌岸然,实则背地里一肚子的坏水。魏远勋这厮更是目无王法,猖狂至极。行刺天子,看把他们给能的。难道他们还不知道行刺天子是灭九族的重罪吗?还是说他们觉得只要能够刺杀朱由榔引起了混乱,就可以浑水摸鱼吗?这些人真的是异想天开。朱由榔既然御驾亲征,既然亲自来到了这里,就表明了态度。他绝不会和稀泥让这些家伙蒙混过关。从他们和本地的海商官商勾结,从他们毫无廉耻的收受贿赂,通倭的那一刻就应该想到了下场。朱由榔是一个很现实的人,他的眼中丝毫揉不得沙子,认准了一件事他就会直接查到底,便是谁有通天的背景也无所谓。再说了,在大明朝还有谁的地位比朱由榔高?他就是大明的天,连天都敢捅,这些家伙当真是不要命了。当然,朱由榔感到欣慰的是锦衣卫在临机决断上体现出的能力。锦衣卫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各种事宜处理的如此妥当,不枉朱由榔给予锦衣卫如此大的权利,也不枉朱由榔对王贺年的信任与培养。时至今日,朱由榔很庆幸但当初复设锦衣卫的果断。如果说崇祯裁撤锦衣卫是自断臂膀的话,朱由榔复设锦衣卫那就是重新新生。作为天子耳目、天子爪牙,锦衣卫的作用不仅仅是体现出来的那一点实际意义,其象征意义更是十分巨大的。其震慑作用便是东厂都无法比拟。毕竟在某种程度上,东厂都是一群阉人,是被文人所不齿的。所以本能的文官们就会生出一种和东厂对抗的情绪。而锦衣卫不同。锦衣卫完全就是一群特务组织,其成员还都是健全的成年人。于是乎文官们的对抗情绪就会无限弱化,乃至于闻锦衣卫而色变,这就是朱由榔想要达到的目的。至于因此案引申出来的一系列问题,朱由榔希望暴露出来的越多越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时至今日,朱由榔已经看清了官场的本质。这些家伙眼里只有自己家族的利益,而置朝廷的利益天子的利益于不顾。所以朱由榔的大刀必须高高举起,将那些胆敢挑衅朝廷权威的人一个个都铲除。牢狱之中,赵六被绑在一个木架子上,浑身被鞭子抽的都是血痕。一众锦衣卫校尉分立左右,王贺年坐在一把椅子上直勾勾的看着赵六。“怎么,还不肯说话吗?我敬你是条汉子,若是开口了我给你个痛快。”谁料赵六却是完全不理睬他,把他当做空气一般。王贺年却是丝毫也不恼怒。人落到了他的手里,还愁不开口吗?锦衣卫有的是手段能够让人开口,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撬开赵六的嘴巴。“死扛到底,好,那我就陪你慢慢的玩。”王贺年颇为玩味的把玩着手里的核桃,随后冲身旁的亲随示意一番,亲随们立即将一套浸润了辣椒水的铁刷子拿起朝赵六走去。赵六见状直是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他虽然是号称铜铸铁打的,但毕竟也是血肉之躯。而这玩意明摆着是要他刮骨去肉的。想不到锦衣卫竟然如此的狠毒,可怕,可怕。王贺年敏锐的捕捉到了赵六的神色变化,笑道:“怎么,怕了吗?现在开口还来得及。”谁料赵六完全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昂起头道:“尽管来吧。若是哼唧一声,爷爷就是你孙子。”王贺年冷哼一声,心道真是死鸭子嘴硬,那就给你点颜色瞧瞧。他冲身旁亲随使了个颜色,那几名锦衣卫校尉立即上前开始动刑。这铁刷子乃是锦衣卫特有的刑具,一番使用过后可以将皮肉一层层的刷掉,可谓是顶级酷刑了。那赵六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随后嗷嗷的喊出了声。虽然他之前发誓绝不发出声响让人看轻了。但是这痛感实在是太过剧烈了,他实在是有些忍不住。“啊!”他闭上双眼不敢去看自己的手臂。剧痛让他浑身上下一阵痉挛,许多肌肉更是不住颤抖。汗水从他的脖颈处淌下来,直流到了胸膛。哪怕是赵六也扛不住如此剧痛开始流泪了。王贺年却觉得好戏刚刚上演,丝毫不着急。“这只是一道开胃菜,我们还要继续下去吗?你若是想玩,本指挥使奉陪到底。”王贺年紧紧盯着赵六,就像是盯着猎物那样。“说,我说”赵六痛的几乎虚脱,咬紧牙关从嘴巴里憋出这几个字来。为什么会如此痛苦?锦衣卫的酷刑果然是名不虚传。“你看,之前跟你说的明明白白,你偏是不听。现在后悔了是吧?”王贺年微微一笑,搓着手掌道:“说吧,你的幕后主使是谁,他为什么要行刺天子。”“是魏巡抚,是魏巡抚要我去刺杀天子的。”赵六一股脑就把魏远勋让他行刺天子的动机过程吐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