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合计一番后,李定国下令命刘兴明带兵前往查看情况。一来是弄清楚准噶尔人的虚实,二来也是尽可能的给刘兴明表现的机会。如今李定国已经彻底把刘兴明看做是自己的子侄,但凡是有一点机会,都会竭力给刘兴明表现,让他立下军功。毕竟在军中有能力的人多了,但能够真正得到机会成长的屈指可数。若是没有刘体纯这层关系,刘兴明要想获得如此快速的升迁速度也是不可能的。但人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没有绝对意义上的公平。有背景的人就是更容易获得成功。没有背景的人要想成功就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刘兴明当然明白李定国的良苦用心。事实上,这两年来他的成长速度已经很快了。他再也不是曾经那个青涩的少年,因为他很清楚老刘家需要他来挑起担子,承担责任了。刘兴明此番由于是前往打探消息,故而并没有带太多人,而是点齐了五千人,前往准噶尔人入侵的乌尔地区。乌尔地区其实是一片高山草场,也是叶尔羌很著名的一片草场。准噶尔人从这里切入,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那就是他们需要放牧的地方。伊犁草原虽然也很肥美,但毕竟承载力有限。如今准噶尔人的繁衍速度很快,使得其承载力接近饱和。如果不尽快找到一处新的草场来缓解压力,迟早会有崩溃的一天。所以哪怕是刚刚战败不久,休养了几个月的僧格仍然是带着准噶尔人卷土重来。没办法,叶尔羌的草场实在是太肥美了,让他垂涎欲滴,欲罢不能。刘兴明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反正他来到西域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了,又在准噶尔王都待了那么久。准噶尔人心里在想什么,他比谁都清楚。无非就是再干一仗嘛,有什么好怕的。在打仗这方面如今刘兴明的经验可谓是十分的丰富,根本不会怂。他的父亲刘体纯似乎也已经适应了儿子肩抗大旗走南闯北的样子,只嘱咐了几句便没有多说。毕竟孩子大了,总归是要出去闯荡的。却说刘兴明率部向乌尔地区行去,一路上发现了不少奇特的景象。譬如牧民带着牛羊专场。这在中原是绝对看不到的。刘兴明一时间感到很有意思,便不免多看了几下。但后来他渐渐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因为几乎所有牧民专场的方向都是向南去。南边是什么地方?那是叶尔羌汗国最贫瘠的区域。他们舍弃了肥美的草场却毫不犹豫的去到贫瘠的地方专场,没有这个道理啊。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得到消息,准噶尔人马上就要进攻,如果不能及时撤离很可能就会撞到准噶尔的jūn_duì 。而按照草原游牧部落的习惯,一旦被俘虏就会成为他们的奴隶,不但会失去自由还得做牛做马,没有任何尊严可言。所以叶尔羌的牧民们宁愿逃到南边去也不愿意留守。嘶。想到这里,刘兴明直是倒抽了一口凉气。若真是这般的话,其实叶尔羌的牧民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任明军啊。他们认为明军不一定能够守住叶尔羌地区,换言之他们认为明军不一定会在叶尔羌地区久留。就像以往的那些中原王朝一样,但凡获得机会就会来到西域耀武扬威一番。但耀武扬威过后呢?还不是直接又撤回中原去了。毕竟相比较于西域,中原的花花世界还是更加有吸引力的。可是刘兴明不这么想。他们这次来西域是真的想要把西域当做大明的根基来发展的。脱离中原文化圈这么久,如果再不能有所作为,那么西域可能真的会和中原渐行渐远。只有通过不断的努力,几代人的扎根才能真正使得西域进入到大明的文化辐射下。至于这些举家迁移的牧民就由他们去吧。有些话刘兴明不想说,或者说即便他说来,别人也不会信。这种情况下,确实没有必要强行灌输概念,这样除了引起对方的厌烦外不会有任何的作用。最好的选择就是先把准噶尔人打服了,打怕了,再让这些牧民去看。草原人信奉强者,只有他们亲眼看到准噶尔人在明军面前就像是一只脆弱的羊羔,才会心安。越往北走,这种情况越普遍。等到接近乌尔地区后反倒是见不到什么人了。因为能够迁移走的牧民早就走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走不动的老弱病残。这一点和迁徙的牛羊马匹倒是没有什么区别。刘兴明放眼望去,只见这片高山草场十分的肥美。青青翠翠的颜色重偶然会出现一抹亮色。那是野花的颜色,有这些许点缀使得一片绿幕不会看起来太过的单调。“小公爷,我们要这这里扎营吗?”“是啊少将军,我们在河畔扎营吗?”通常来说在河畔扎营是个不错的选择。一来可以埋锅造饭,二来取饮水也很方便。最重要的是,如果遇到敌袭,敌人采取火攻的话,可以第一时间应对,完全不必有任何的惊慌。刘兴明出自将门,从小耳濡目染。刘体纯跟他说过不止一次扎营的注意事项,刘兴明也都暗暗记在心里。如今轮到他单独统兵,这些知识也都到了使用的时候。“嗯,就在河畔扎营吧,五人一顶帐篷。”这次明军带的帐篷不大不小,既不是那种两人一顶的三角帐篷,也不是那种能够睡下十几人的大帐篷。这帐篷大概能够睡四五个,搭起来相对快一些。“得令。”亲兵们当即抱拳领命而去。很显然,这片草场是准噶尔人垂涎欲滴的。他们一定会来。既然如此,明军就没有必要继续向前,只要在此安营扎寨就好。迟早准噶尔人会主动前往。到了那时明军要做的就是突然杀出,杀准噶尔人一个措手不及。“准噶尔蛮子,想要冒犯大明天威就尽管来吧,本将军就叫你们尝点颜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