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卿,到哪里了?”朱由榔掀开马车上的帘子沉声问道。“回禀陛下,到永平县了。”王贺年赶忙一夹马腹快步跟上前去。“永平县”朱由榔口中喃喃念道。“这么说来应该距离山海关不远了。”朱由榔念道山海关三个字的时候情绪明显有些激动。山海关的意义每一个人都清楚,朱由榔更是十分看重。虽然如今山海关乃至宁远、锦州都在明军的手中。但有相当一段时间内这些地方都在清军手中。在朱由榔看来,这是一中屈辱的表现。人不能忘记历史,因为忘记历史就是背叛。朱由榔时刻告诫着自己,必须要戒骄戒躁,只有这样才能使得自己保持在一个完美的状态,不会因为情绪偏差而影响到光复辽东的大计。如今御驾亲征,这种情绪管理就更重要了。要知道天子一怒,流血千里。有可能朱由榔一个眼神、一句话就会造成极大的影响。或许他本人不会这么想,但难保底下的臣子不会这么想。这层层传递下去自然就变了味,跟朱由榔原本想要的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所以必须不断的矫正才能保持一个清醒的认识。这也是朱由榔不想在这些小县城停留太长时间的原因。当地官员为了讨好天子以立功肯定会尽可能的搞好接驾事宜。最终这些成本都会摊派到百姓头上,这是朱由榔万万不想看到的。“就在永平停留半日吧,就不过夜了。用过午膳就走。”“遵旨!”王贺年抱拳领命道。“来来来,满饮此杯。”拿下永宁后,明军诸将好好庆贺了一番。他们连战连捷,拿下数座城池,把清军后方搅和的天翻地覆,极大的给晋王和忠王的争取到了空间。这是殊为不易的。要知道位于这一片区域的清军大概有二十万左右,这是分散在各处。只要清军想要集结,仅仅凭他们这万把人根本不可能抵挡。是以他们才想出了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战术。在不同区域近乎相同时间出现明军,让清军完全摸不到头脑,清军自然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毕竟万一他们集结兵力全军出击却被偷了家,可就连哭都没地方去哭了。刨除这些因素,也有清军保守的原因。毕竟沈阳是他们一定要守的,别的地方出现问题都不是大问题,但是那些八旗贵族乃至皇族是绝对不能有难的。所以清军才会集中驻扎在沈阳方向,并没有前来围剿明军。于七、何守义得了好处,自然就想要进一步的行动扩大优势。不过在前进方向上众人产生了较大的分歧。于七跟何守义建议进攻辽阳,而钱有忍则提议进攻赫图阿拉和萨尔浒。双方的思路是完全不同的。进攻辽阳风险较大,但是可以有力震慑清军。毕竟辽阳是仅次于沈阳的大城。拿下之后清军必定慌不择路。而赫图阿拉和萨尔浒就不一样了,这些属于清军后方,虽然也很重要,但是失守对于清军的影响并没有那么的大。大概也就和复州、永宁失守的情况差不多。钱有忍的理由很充分,不能因为接连几场胜利就被冲昏了头脑。拿下赫图阿拉和萨尔浒则较有把握。这些地方比复州永宁还要偏向后方,驻防兵力一定不会太多。“要我说就是攻打赫图阿拉和萨尔浒最有效果。这些地方是鞑子的老巢。老巢一旦被端,鞑子便是想要淡定都淡定不了了。”“可是赫图阿拉和萨尔浒离这里太远了,我怕夜长梦多啊。”王二麻子皱着霉头道。“其实也没有那么远,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有效减少路途距离。”“哦?说来听听。”于七饶有兴致的问道。“看这里。”钱有忍取出一份缩小版的地图,在地图上用炭笔勾画出一条曲折的路线。“妙哉,妙哉。走这条路线确实可以有效的缩短距离。”比起于七,何守义更加的理性。但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钱有忍的这个路线很是完美。“那就这么办了。咱也不需要犹豫,说干就干。”王二麻子一拍脑袋道。他是个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的性格,听到这个计划如此完美立刻就开始鼓动大伙儿行动了。明军以战养战粮草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加上钱有忍在长生岛经营多年的老本,足够明军吃上好几个月。“倒也不需要这么急。”何守义和声道:“不过既然方向定下来了,可以往这方面去靠了。”“嗯,说的有理。鞑子现在的注意力肯定都放在了辽阳沈阳等正面战场上,根本不会顾及到赫图阿拉和萨尔浒等后方。”“嗯,趁他病要他命。”王二麻子攥紧拳头道:“要来就来一出狠的,让鞑子伤筋动骨。”……索尼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补锅匠,疲于奔命之际还得思考太皇太后会不会满意。人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目前来看索尼能够调动的资源着实有限。但即便只有这些资源,索尼也得尽力让这些资源用到需要它们的地方。看菜下碟是现在他们必须要做的事情。锦州失守后沈阳失去了一道极为重要的屏障,但并不是说完全无险可守。只要把jūn_duì 布置妥当还是可以守上一守的。何况事到如今除了拼死一战清军也没有其他选择了。投降是死路一条,只有死战到底方有一线生机。大小凌河是守不了的了,毕竟这里离锦州太近了,即便现在索尼派jūn_duì 过去也于事无补。还不如集中兵力布置在距离沈阳较近一些的位置,这样实际效果会好上很多。索尼现在不求夺回锦州、宁远,只希望能守住既有的地盘。大清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大清了,八旗也早已不是当年的八旗了。只要能苟延残喘对清军来说就是最理想的情况了。索尼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旁的事情他也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