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圣驾凯旋,在燕子矶码头靠岸。一众亲军簇拥下,天子改骑马向南京城驰去。包括李定国在内的一众臣子刻意和天子之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身为人臣就得尽到人臣的职责,不能抢了天子的风头。这次征讨南直隶各府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摧枯拉朽一般。经次一战皇明声望大振,整个南京世家圈子也都心悦臣服。至少在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再搞什么小动作了。朱由榔率部来到南京城外时发现包括太子在内的一众文武官员都等候在此。“儿臣恭迎父皇凯旋。”朱由榔骑在马上微微颔首道:“太子这些日子辛苦了。”朱慈煊连忙拱手道:“跟父皇比起来,儿臣这些根本不算什么。”朱由榔没有多说什么,一勒马缰双腿夹紧马腹当先进入城中。南京城大道两侧挤满了围观的百姓。他们大多是为了一睹天颜,看看圣天子的模样。毕竟明军能够如此强大和当今天子的英明神武是分不开的。朱由榔也很享受这种感觉。他单手攥着马缰,另一只手高高举起向百姓们示意。“陛下英明,大明天下无敌啊!”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紧接着几乎所有围观的百姓都喊了起来。朱由榔感到很满意,他能够感受到百姓们都是真心拥护他的。得民心者得天下这说明了大明已经重新得到了百姓们的拥护。是以披荆斩棘,颇虏夺城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从外城直到皇城,朱由榔享受到了如同神明般的拥护。这让他觉得有些如梦似幻。踩在云端的感觉有些不真实,但确实很美妙。朱由榔难得的放松下来,享受这美妙的时光。到了皇城前朱由榔翻身下马改乘肩與。朱慈煊伴驾左右,一路上毕恭毕敬,以尽孝道。穿皇城入宫城,朱由榔命人直接将轿子停靠在乾清宫前。太子就在身边,朱由榔和声道:“煊儿,随朕来吧。”朱慈煊连声道:“儿臣遵旨。”父子二人先后进了殿,朱由榔命人给太子赐座。“儿臣谢父皇恩典。”朱由榔仔细打量着这个儿子,发现相较于两年之前朱慈煊变得成熟了不少。虽然还带着一些紧张,但已经没有了青涩的感觉。“朕不在南京的这些日子,你监国的可还得体?”“回父皇的话,儿臣一直听文阁老的话。”朱慈煊回答的中规中矩,朱由榔听了却是有些失望。文安之固然会帮他料理的很妥帖,但这样一来朱慈煊便会失去主见。作为一国储君,没有主见是个很可怕的事情。“朕听说南京城外的灾民聚集的营区被人放了一把火?”朱由榔一张口朱慈煊便被吓了一跳。“父皇怎么知道?”他刚刚一说出来就后悔了。父皇是天子自然是无所不知。他身为太子,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朱由榔之所以知道这件事,自然不是因为他脑后长眼,而是因为锦衣卫的功劳。自打朱由榔重振锦衣卫以来,锦衣卫的作用已经直追洪武初期。虽然做不到潜伏到每户大臣家里,做到闺房事尽在掌握,但基本的大事件还是不会错漏的。在扬州的时候朱由榔就知道南京城外莫名其妙的烧起了一阵大火。当时朱由榔还有些担心,怕朱慈煊处理不好这件事情。但后来仔细一想,这对朱慈煊来说或许是一个表现自己的绝佳机会。若是能够借着这个机会锻炼一下能力? 对朱慈煊将来处理政务是大有帮助的。现在朱由榔很想知道朱慈煊是怎么做的。“太子是怎么处理的?”“回禀父皇,儿臣当即召见了张本兵,王指挥使? 命他们彻查此事。经过严查发现是有鞑子混入了灾民之中? 他们趁乱放火就是为了引起混乱? 好浑水摸鱼。”朱慈煊回答的颇有条理,朱由榔大体还是满意的。“那些奸细现在何处?”“启禀父皇,之前都看押在狱中? 父皇入城时儿臣将他们带到皇门外献俘阙下以壮声威。”“原来如此。”朱由榔微微颔首? 随即话锋一转:“朕还听说鼠疫再起,你又是如何决断的?”听到这里朱慈煊已经是冷汗直流。一开始他还在想这件事要不要隐瞒。现在看来还好他没有隐瞒。父皇对每一件事都了如指掌,若是他瞒着不说岂不是坐实了欺君之罪。“不要紧张? 慢慢说。”朱由榔和声说道。朱慈煊强自平复下心情? 继而恭声道:“启禀父皇? 儿臣按照您之前的做法对产生病患的地方进行隔离? 并组织人手全城范围内进行灭鼠。”这些都是朱由榔之前的做法? 没有什么新意。朱由榔径直追问道:“现在情况如何了?可控制住了疫情?”这下朱慈煊不敢再有任何保留? 直接禀报道:“东城和南城的情况还有些不妙,每天都有病死的。”朱由榔皱眉道:“既然已经隔离了,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的病例。肯定是有人不服管理,擅自出入。”对这事朱由榔可是有经验的。只是朱慈煊毕竟不像朱由榔的手段那么强硬,面对突发情况可能会有些手足无措。而鼠疫这种烈性传染病如果不严加控制? 蔓延的速度是很快的。从朱慈煊的禀报来说鼠疫的蔓延已经很恐怖了? 眼下当务之急是控制住它蔓延的势头。“来人啊? 传朕旨意对疫情产生区域进行戒严? 任何人没有得到允许擅自出入按照抗旨论处,可就地格杀。”朱慈煊听到这里直是倒抽了一口凉气。父皇这手段也太狠了吧?“太子,学到了吗?该狠的时候一定要狠。你越是软弱? 对方越是会觉得你软弱可欺,越会蹬鼻子上脸。”朱由榔有意通过此举言传身教,便径直向朱慈煊传授心得。如此帝王心术,一般人是不可能学到的。也就是朱慈煊是朱由榔的亲儿子,他才会如此用心的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