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温穆安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其一是死战到底,其二是诈降。诈降需要承担较大的风险,但收效不错,可能一劳永逸。但是死守则需要一点点磨,即便守住了也是惨胜。温穆安很是为难。“温府尊,你倒是说句话啊。”“对啊到底该怎么干,您给大伙儿个准话啊。”“温府尊,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必定会效死力。”温穆安想了良久才叹声道:“诈降的风险实在太高了。诸位还是准备好力战退敌吧。”听到温穆安的这个决定,一众将领都感到有些失望。但是温穆安毕竟是扬州府的话事人,他拍了板其他人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即将到来的大战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去抗了。“陛下,前面就是扬州城了。”从南京到扬州距离并不远,朱由榔发动近十万兵马攻打扬州,足以见得对扬州的重视。“嗯,先命令大军扎营吧。”朱由榔心里很清楚,扬州城这样的大城不会很好打,所以也没有必要急这一天半日。待养精蓄锐之后明日一早再攻城即可。“臣遵旨!”李定国、赵旭纷纷抱拳领命道。明军列阵扎营,整个大阵呈梅花状。一众人等呈众星捧月状把朱由榔拱卫在正中大营。正是吃晚饭的时候,朱由榔把李定国、赵旭等人召来,君臣一边吃饭一边讨论接下来的打算。“陛下,明日一早我军发动攻势,臣与李将军可以分别主攻一面城门,剩下两面城门则为佯攻,陛下以为如何?”“可。”朱由榔点了点头:“晋王和赵总兵朕是绝对信得过的。”他话音刚落,便有一名虎贲军士兵冲进账内跪倒在地高呼道:“不好了,敌袭!”赵旭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放肆!陛下面前怎么如此没有规矩!到底怎么回事,仔细的说。”“从北面和南面各来了两支兵马,他们径直朝我军阵营冲来,似要夜袭一般。”“也就是说还没有打起来,那你在这里瞎咋呼,听着跟敌军已经攻入大营一样!”毕竟在圣驾面前,赵旭肯定要维护天子尊严的。若是人人都像这士兵一样慌慌张张冲撞圣驾,那规矩不就全都乱了。“朕来问你,可能看清敌军来了多少兵马。”朱由榔不想吓到这名士兵,尽可能的使自己的口气听的温和一些。“回陛下的话,太黑了小人看不清楚。不过从马蹄声来判断至少有几万人。”几万人啊朱由榔心中一沉,颇是有些惊讶。这么多人还不是从城中杀出来的,肯定是清军搬得救兵了。扬州北边是淮安,南边是常州、苏松。这两支援军应该就是从这些方向来的。“晋王、赵将军随朕出去看看。”朱由榔也顾不得吃饭了,当即便起身掀开帷幔走了出去。天色已经很黑了,明军必须得借助火把才能够看清附近的情况。朱由榔虽然有单筒望远镜,但是却不具备夜视功能。他也只能和其他人一样靠着火把的映照用肉眼去看。从目前看到的情况来看,敌军似乎并没有急着进攻? 而是在外围游弋。敌军全是骑兵,故而进退有据,掌握着战场的主动。明军则是以不变应万变。敌不动? 我不动。朱由榔向李定国问策道:“晋王觉得敌军是什么路数?”李定国摇了摇头道:“以臣愚见? 鞑子似乎并不急着进攻。或许他们本是来增援的但没有算好时间? 现在反倒是进不了城了。”朱由榔点了点头,李定国分析的不无道理。扬州乃是重镇,清军守将得知明军会攻打扬州后肯定会第一时间求援。只是这存在一个时间差? 而且明军又是急行军? 行军速度估计比清军预料之中快了不少。这种情况下很可能走到明军的后面。这就有了清军好不容易赶到扬州城外,却遇到明军也在的尴尬局面。这种时候扬州城的守将肯定不可能打开城门放援军进城了,不然万一明军跟着进了城该如何是好?估计清军援军对此也心知肚明? 走也不能走? 只能在外围犹豫到底何时出击。这对明军来说反倒是一个好机会。如果等到扬州城内清军和援军合兵? 那就不好办了。现在明军大可以趁着机会各个击破。“陛下? 臣请主动出击? 错一错敌军的锐气。”“陛下? 臣也请战。”“好,朕为晋王和赵总兵擂鼓助威。”朱由榔从亲随手中抓过鼓锤,便走到鼓面前敲了起来。李定国和赵旭领了一万骑兵杀出阵去,游弋的清兵们直是骇了一条。原本他们还在观望,但现在却是不得不战了。二人一南一北? 杀入敌阵中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相较之下李定国麾下骑兵更为犀利? 故而对敌军的杀伤更大。“杀虏!”李定国部众极为勇猛? 如同猛虎冲入了羊群? 用横刀肆意砍杀着。清兵们完全没有准备,仓促应战下十分狼狈。马战之中冲击力十分重要,在强大的冲击下? 阵型完全能被冲乱。不少清军骑兵直接被冲下马,被马蹄踩踏至死。还有一些清兵的罩甲被明军横刀轻易的划破,破开一个血口子。虽然他们没有立即死亡,但流血会导致慢性死亡。明军骑兵完全可以继续斩杀其他清军骑兵,而不用把精力都放在这些受伤的清兵身上。“杀虏报国!”“报效大明的时候到了!”“为了大明,为了陛下!”“冲啊!”明军的骑兵冲锋是最犀利的三堵墙模式,类似于墙式冲锋。骑手之间的距离很近,几乎没有什么空间。这种情况下骑兵阵的转向会很困难,但能够最大限度的保持阵型。说白了这是一种破釜沉舟式的冲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通常来讲,都是主动发起墙式冲锋的一方占据了主动。狭路相逢勇者胜,越是怕死越是有顾忌的一方越会落得一场惨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