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获了尚之信后,朱由榔得知尚可喜、耿继茂等藩王已经率兵抵达江西。看来满清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得已下动用了这个备选力量。对明军来说这自然是个不利的消息。若是只对付江西的绿营军和那万把八旗军,朱由榔还是有十足的信心的。但加上了尚可喜、耿继茂这两大强援后一切都显得扑朔迷离了。明军虽然拥有军械上的优势,但在兵员的绝对数量和质量上都没有真正的优势。尚家和耿家的本家兵都十分能打,搅局能力却是一流。若是朱由榔没有遇到尚之信,情况真的有些难料。但现在朱由榔等于手中攥了一张王牌。这可是尚可喜的嫡亲儿子,堂堂平南王世子。尚可喜虽然不止这一个儿子,但尚之信却是他精心培养的接班人。这就像皇帝的太子一般都是从小接受帝王教育,不论是师资还是软硬件搭配都不是寻常皇子可比的。尤其是大明的王爷被当做猪养,根本没有接触过权术教育,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尚可喜的情况极为类似。他也一把年纪了,如果突然暴毙没有合适府继承人,爵位很容易被清廷收回。就像孔有德,战死之后清廷承诺的爵位和封地不也鸡飞蛋打了吗?所以一个合适的继承人是十分重要的。这个继承人不需要各方面都出挑,但在关键权术方面一定要顶的起来。尚之信虽然不咋地,但已经是尚可喜最好的选择了。矮子里面拔将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朱由榔可以确认尚可喜在得知尚之信在明军手中后会投鼠忌器,至少不会正面跟明军硬刚。不然万一朱由榔撕票,尚可喜连哭都来不及。明军向南昌府的推进速度很快,因为一路上再没有受到阻挡。在经过偌水后明军已经距离南昌不足百里。天色已黑,朱由榔不想赶夜路遂下令扎营。明军选择在一处背风面水的地方扎营。这样既不怕夜袭也不怕火攻。一路行军以来包括尚之信在内的一众尚家军都没有吐露半个字,一直是沉默的状态。朱由榔觉得是时候审问一番了。皇帝陛下亲自下令提审俘虏,陪审的还有晋王李定国。这个阵容可谓是豪华了。俘虏们被十人一组带到天子面前,面色十分倨傲。明军士兵狠狠朝他们膝弯踹去,这才让他们跪倒在地。这些俘虏们被五花大绑,故而很多都摔了个狗啃泥。朱由榔清了清嗓子道:“朕今日把你们带来便是想看看有谁知道东虏在南昌布防的情况。有多少兵,其中多少是绿营,多少是八旗,又有多少属于尚家和耿家的私兵。”“朕数到三,如果没人回答,便随意拉出来一个砍头。”朱由榔说的云淡风轻,仿佛杀人和杀鸡一样简单。“一”“二”朱由榔能够明显感觉到念到二时这些俘虏面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三!”朱由榔毫不犹豫的念道。“时间到了,没人肯开口。很好”朱由榔使了个眼色,当即便有虎贲军士兵上前将一个面色倨傲的俘虏拉了出来。这俘虏本就是跪着的,一名虎贲军士兵将其辫子向前扯去,那俘虏吃痛之下像一头肥鹅一样本能的把脖子向前伸去。另一名虎贲军士兵手持横刀毫不犹豫的朝下砍去。但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俘虏的脑袋便被斩下。那脑袋像西瓜一样滚落在地,无头尸体还从脖颈处喷出猩红色的血液。喷了良久,那无头尸体才扑通一声跌倒在地,扬起一抔尘土。一旁的俘虏吓得呆若木鸡。他们没想到朱由榔真的会杀人。他们还以为朱由榔只是说一说,吓他们的!没有什么比血淋淋的脑袋更让人心悸,俘虏们个个吓得面色惨白如纸。“朕再数三下,之后没人说的话就再杀一个。”朱由榔的声音仍然是那么云淡风轻。“一”这一次喊到一的时候一众俘虏纷纷开口。“我知道,我知道”“我有情报”“我说我说”一时间沉默的俘虏纷纷开口。果然刀架在脖子上了什么话都肯说了。“一个一个说,别聒噪!”亲兵们厉声呵斥道。“我先说!我先开口的。”一个身材矮小的俘虏扯着嗓子道。“让他先说。”朱由榔点了点头。“我们是跟着王爷来江西的,我们一共来了三万人,其中有一万本家兵,两万的绿营兵。”那俘虏拼命的说道生怕被砍了脑袋。“其中一万人由世子殿下统领来增援宜春,败于陛下之手。剩余两万人驻扎在南昌,由王爷亲自统领”那俘虏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个遍。朱由榔却皱起眉头道:“尚可喜一共只带来了三万人?朕可是听说他控弦甲士足足有十万。”朱由榔冷哼一声道:“你莫不是在胡说八道诓骗朕呢吧?”“不敢小人不敢啊!”见朱由榔不信,那俘虏吓得连连磕头。“小人说的句句属实,若有一句虚言,必叫五雷轰顶。”提前磕头如捣蒜,直是磕的额头渗血。“王爷之所以只带了三万人是不想在此战折损太多的兵力。毕竟王爷藩镇广东,其幅员辽阔又是沿海。若是实力受损肯定难以弹压心怀不轨之辈。”朱由榔细细想了想,这俘虏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尚可喜这厮确实存了私心,这才没有把精锐都带来江西。这么看来耿继茂的情况应该也差不多,二人都是老油条了,既不肯公然违抗顺治的命令,又不想被人当枪使,这才会只带了几万人来意思意思。所以三藩从根本上都是一类人。只是吴三桂为人更为强硬,直接听封不听调。尚可喜和耿继茂呢则是阳奉阴违,打心里不把清廷放在眼里。想清楚了这个,朱由榔悬着的一颗心就放下来了。只要耿继茂和尚可喜不替清廷效死力,这场江西大会战就好打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