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凉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原因的,如果榔头知道自己叫圆子,嘴里便不说,心里不定要笑死了,这么丢脸的事儿,绝不能让别人知道,想着,忙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来了。”
榔头才不信呢,公主哪会平白无故想起这个,这里头肯定有事儿,正琢磨着,忽听外头敲门的声音,榔头开了门,见是福生管事跟前的小厮石头,忙让进屋来。
石头年纪不大,只有十一,心儿灵,嘴甜,虽说刘凉跟榔头是杂役,可石头却觉得不一般,这里可是问梅阁,自从出了那件事之后,莫说丫头,连个婆子都没有,整个问梅阁里伺候的都是小厮,就连公子跟前也一样,这忽然就来了两个小丫头,若不是公子默许,纵然福管事胆子再大,也不敢留,既留了,就绝对不寻常。
所以,从榔头跟刘凉进来,石头就对她们颇为照顾,有意的套交情,短短两天就混熟了,果不其然,刚福管事便差自己过来叫人,度量福管事的意思是想把人调到公子跟前伺候,而且,还听说公子亲自给梅花这丫头赐了名儿,虽说不大好听,可公子赐了名儿,也足以说明梅花入了公子的眼,就凭自己跟这俩丫头的交情,往后说不准就能提携自己一把。
这么想着,石头顿觉前程似锦,脸上的笑忍都忍不住,走进来笑眯眯的道:“圆子姐姐,听说福管事想把姐姐调到公子爷跟前伺候呢,石头这给姐姐道喜了,往后姐姐得了好处,可别忘了小石头啊。”
圆子姐姐?榔头愣了愣:“谁是圆子姐姐?”
石头咧开嘴:“榔头姐姐还不知道呢,梅花姐姐今儿蒙公子爷赐了名儿,从今儿起就是圆子姐姐了。”
榔头顿时明白过来,怪不得公主今儿这般模样儿,还一个劲儿问她当初起名的事儿,原来如此,见公主越发郁闷的小脸,即便榔头满腹心事,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刘凉白了她一眼,榔头才忍住笑,脑子里忍不住划过莫宣卿那张冷冰冰,没有一丝表情的俊脸,实在想不到那样一张脸下,还会有这样促狭的一面,不过,圆子?还真是挺贴切的,而且,想想还蛮可爱。
却忽然想起石头的话,觉得不妙,忙道:“石头,你说什么,调到公子跟前伺候?”
石头贼眉鼠眼的往外头望了望,压低声音道:“姐姐小声些,这事儿别人还不知道呢,我也是刚知道的,虽不十分真,也有七八分靠谱,姐姐刚来不知道,在公子跟前伺候,可是求不得的好差事,公子爷喜静,除了必要的应酬,极少出问梅阁,跟前又有几个小厮伺候着,圆子姐姐去了,也就端茶递水磨墨什么,轻松着呢,工钱还多,时常有赏赐,更有体面,往哪儿找这样的好事儿去。”
榔头瞧了公主一眼,见公主眼睛闪闪发亮,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心里愁的跟什么似的,公主还真是不知愁啊,混进莫府已经不妥当,杂役的话还好说,寻个借口不干就不干了,这要是成了莫宣卿的贴身丫头,可麻烦了,不说以公主之尊,怎好近身伺候一个男子妥不妥当,往后怎么脱身真是个问题,一旦曝露又该怎么收场?
一想到这些,榔头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有心想劝公主回去,可一眨眼的功夫,公主已经跟这石头走了。
刘凉此时的心情都快飞起来了,一想到以后天天都能对着那张俊脸,忍不住兴奋,就连圆子这样坑爹的名字都不觉得难以接受了。
福生见这丫头一脸兴奋的表情,忽有些怀疑,自己这个决定到底对不对,不会弄巧成拙了吧,把个小花痴送到公子爷跟前,这丫头要是天天对着公子爷流口水,惹恼了公子爷,自己这条命是不是悬了?
却想起公子脸上那丝笑意,又觉自己这个决定做的对,不过,还是需适当提醒一下这丫头,别得意忘形了,想到此,咳嗽了一声:“公子爷跟前有伺候惯了的小厮,若有不明白的,就问问他们,再有,公子爷平日事忙,又喜清净,若不唤你,你就在外间候着,不可搅扰公子爷,可记下了?”
刘凉点头如捣蒜,她来莫府的目的搬来就是为了看人,如今能守在莫宣卿跟前,正和她的意思,反正如今父皇也不来瞧自己,不若就在这莫府消磨一段日子,也省的自己一个人在西苑里待着。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想留在这里,可自从见了莫宣卿,就自然而然生出了这样的念头来,这是不是以前奶娘常说的缘分?记得奶娘说过,人与人之间有恶缘,善缘,自己跟莫宣卿是什么缘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