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手术果实是她千辛万苦的找的, 五十五亿贝利是她想尽方法凑的, 然而这些一点都不能让别人知道——宫围住了弗雷斯凡,只能是因为占有欲强烈, 不喜欢别人动她的东西,不代表宫会因为心疼怜悯,为了这些奴隶花费心力去做些什么。
对天龙人来说,奴隶死了, 再去找就是了,作为既定的继承人,为了玩具真情实感劳心劳力,那不是本末倒置吗?
几年前, 某月的某一天,正在苦恼弗雷斯凡和邻国战火的仙石大将佛之战国, 接到了世界贵族的拜访帖子。
拜访!
那帮自大的家伙居然也会用拜访这个词!
然后克斯莫罗艾丽卡宫就拄着手杖,倨傲的在一众海兵的注视下, 走进了战国大将的办公室。
“我觉得弗雷斯凡的人很可怜。”
“嗯?”
等会儿——
在战国的记忆里,这位殿下一贯冷硬的不行, 深得五老星的赞许,甚至被赋予了相当多的特权和势力, 但是上来就说这句话……
他皱起了眉头,回忆起前几天圣地派出去的军舰,突然觉得自己貌似不需要为弗雷斯凡的战乱烦恼了。
至于铂铅病……
“铂铅病是该处理了。”
艾丽卡宫的下巴和脖颈是个九十度的直角, 睫毛压得低低的, 眼神在茶几上扫来扫去, 指尖晃动着,挑了个顺眼的杯子。
战国坐在办公桌后,一时搞不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于是从抽屉里拿出一包仙贝,板着脸咬了一大口。
艾丽卡宫似乎被这“咔嚓”一声脆响惊到了,用一种相当惊异的眼神看了看他。
战国适应良好。
然后艾丽卡宫开始自顾自的说些闲话。
“弗雷斯凡的事情,处理方式不够妥当。”
“政府依靠铂铅获得了大量的利润,但弗雷斯凡的民众不该为此买单。”
讲道理,让艾丽卡直说的话,她大概会把世界政府这群人直接比喻成吃人血馒头的疯子,然而现在她的交谈对象是战国——一个绝对忠于政府,甚至于坚持以维护政府为己任坚持了一生的男人。
哪怕她真的对政府有意见,也不可能说的那么直白。
战国会给她尊重,是因为她是政府的一份子,是未来会站在金字塔尖上的五个人之一。
但同样,现在作为海军大督查的她也只是战国的同僚之一,而在佛之战国的价值观里:不服从政府的命令,那就不是海军!
所以艾丽卡甚至没说【铂铅病是政府的错】这样的话,在不指摘政府任何行为的情况下,直接跳到下一步。
——如何解决问题。
“超人系恶魔果实,手术果实。”
这是艾丽卡查阅了大量资料得到的结果,那种果实是超人系里bug一样的存在,甚至于拥有【永生】的效果。
总之如此这般说了一大堆,战国大将撑着下巴听着,双方都对结果相当满意。
他本质上也是个正义观念相当坚定的好人,但顽固的那一面又让他自然的、将对于政府的忠诚放在第一位。
所以在艾丽卡说帮助弗雷斯凡的民众时,战国本人没有任何排斥。
当协议达成之后,艾丽卡宫喝光了茶水出门,等在门口的女仆长鞠躬行礼。
宫不甚在意的点点头,状若无意的让她留下一只私人电话虫给战国大将。
女仆长愣了一下子。
站在大将办公室门口,在来来往往海兵的注视下,艾丽卡宫无可无不可的说:“战国大将想为我寻找传说中的手术果实,以后你负责接通消息。”
嗯?
奴仆长的眼神不受控制的王办公室内部转了一圈。
找那个……做什么?
艾丽卡宫的笑声轻的仿佛只剩下气音。
“无妨的,据说那种果实能治愈一切伤病,大将愿意找,就让他找吧,刚好弗雷斯凡那边的人正吵得我脑仁疼,找到了选个人吃掉,去处理一下也好。”
海兵中尉甲:我去大将怎么干这种事!?
海兵准将乙:这不是拍……那什么吗!?
战国坐在办公室,面前放的,正是艾丽卡宫自己带来的、非常详尽的有关手术果实的资料,不由默默的黑了脸。
艾丽卡其实没有随便拿别人名声开玩笑的意思,她会拜托战国,就是因为他是个值得信任的好人,还有他对待政府足够忠诚。
于是那天回到玛丽乔亚,当母亲玛西亚问她怎么会突然去拜访战国的时候,艾丽卡笑着说:“我是去看罗西南迪的。”
彼时,战国刚刚将满身是伤的柯拉松救下,给了他作为一个海军活下去的人生目标。
罗西南迪这个名字,让玛西亚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那不是堕落者吗?
于是妈妈苦口婆心的劝诫道:“艾丽卡……”
“我知道的。”
她不动声色的接过茶杯,打断了她的话,在玛西亚担心的目光下,冷静的说:“我只是去看看而已。”
所以这次拜访与弗雷斯凡无关,艾丽卡宫是抱着难得的慈悲心,找人了解了一下儿时的玩伴。
所以战国大将也并不是想要拍马屁什么的,只是为了自己捡回来的、那个被玛丽乔亚的驱逐的义子着想,想用那样一颗可以救回艾丽卡宫心爱领地的恶魔果实,给那个孩子换一个自由的身份。
他毕竟被驱逐了,当海军便要呆在马林梵多,若是再被针对,要怎么活下去呢?
心怀慈悲的艾丽卡宫,苦心孤诣的战国大将。
这样就很好了。
所以在明面上,寻找果实的事情都是战国大将的属官出面的,手续审批也是海军回复,甚至于这次交易,也是海军内部处理的。
一切与圣地里的艾丽卡宫无关,哪怕她是大督查,但是她不稀罕管这事
“所以艾丽卡宫怎么能出现在北海呢?”
艾丽卡看着小船远去,呼吸着冬岛寒冷的空气,突然觉得自己活得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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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法尔加•d•瓦铁尔•罗,白城弗雷斯凡出身,在失去了家人以后,现在世界第二喜欢的是海军大将战国,也就是柯拉桑的义父。
因为在之前的通话过程中,他知道了那个男人一直在寻找手术果实,就是因为想要救弗雷斯凡的民众。
他是个好人。
而他全世界最喜欢的人,也就是柯拉桑,即唐吉诃德海贼团的二代红心,船长的弟弟唐吉诃德•罗西南迪。
全世界最喜欢他——哪怕他既是海军,又是天龙人。
加这句哪怕,就是因为在特拉法尔加罗先生的世界里,最讨厌的那个人,她既是海军,又是天龙人。
不,讨厌这个词的词性过于轻了,说是憎恨要更加合适一些。
——克斯莫罗•艾丽卡。
罗整个人窝在箱子里,死死地咬住下唇,抽噎的声音全部憋在嗓子里,进而被扭曲成了一种很奇怪的声音。
箱子外,这个世界上他最喜欢和最讨厌的人,正隔着三步不到的距离对峙着。
其实并不算对峙,因为那个女人就是柯拉桑专门找来的。
“他几岁了。”
隔着箱子,外面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在罗十岁之前,那道声音于他来说,是童年里一件挺值得提起的好事。
而十岁之后,那就是他记忆里,这世界上最难听的声音了。
没等一会儿,传来了柯拉松的咳嗽声,罗都能想象的到,他一定是一边笑的蠢兮兮的,一边吐着血回答。
“罗十三岁了哟。”
“是吗。”
罗知道,那道声音一贯是没什么多余意思的。
曾经她就那么摸着他妹妹的头,拿着小女孩送给她的野花,用完全可以解读为温柔的表情,说了一句:“是吗。”
之后,她也可以同样毫不犹豫的把他们全部送进地狱。
其实罗那时候还小,后面经历的事情混乱又繁杂,这个女人的从声音到脸他从来就没记住过。
他记住的,只是那种憎恨的心情而已。
那一天,直到柯拉桑挂断电话,他都没有听出来电话那一边的人是谁——但当他柯拉桑告诉他那个女人是谁的时候,他记忆中的憎恨却自动的补全了一切。
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好像突兀的都清晰了起来。
夏天的城镇街头,有人撑着伞的女人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袍子,弯下腰拍了拍他妹妹的头,脸上的表情他不记得了,但一定是一种掩藏极深的虚伪,眼睛里的恶深重的让人发抖。
不,她应该是很漠然的。
罗的耳边交替响起柯拉松和那个女人的声音,脑子里乱糟糟的回忆着那些让他咬牙切齿的事情。
那年冬天的港口,混乱的枪炮声和烟火弥漫着整座城镇,换了一身军装、但同样白的虚伪的女人冷酷的站在珠光宝气的大船上,下令说这里的人一个都不准离开。
她说她的奴隶别人不准动。
罗当时没有任何真实感——在这个国家被战火和病痛缠绕的将要垮掉的时候,那个女人冷酷的说他们都是她的奴隶。
战火远去了,但灵魂上的枷锁却压垮了这个国家。
来年的春天,那个女人像是将喜欢的首饰放进盒子里一样,用围墙把所有人都围了起来。
克斯莫罗•艾丽卡的脸啊,在罗的印象中只有一片模糊。
那一定是苍白的如同一张面具样的脸,带着扭曲的眼影和可怕轮廓,还有一双让人觉得可怕的眼睛。
但是柯拉桑又说那个人是值得信任的。
【我想把你交给她】
【哪怕她不要你,只要她知道你,多福朗明哥就不会随便对你动手了】
多弗朗明哥。
罗念叨着这个名字——这个男人想要让自己的亲弟弟吃下果实,用弟弟的命换自己一个长生不老的机会。
某种意义上来说,多弗和那个女人都是可怕的人。
怪不得有过婚约呢……
此时,箱子外的交谈还在继续着。
“因为多弗从来都不会和你抢东西啊。”
似乎是因为那个女人问了为什么会把他藏在箱子里的话,柯拉桑这样回答了她。
“箱子里装的,只是财宝而已。”
柯拉松低着头,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如果只是一箱财宝而已,只要你站在这里说想要,多弗一定不会和你抢的。”
艾丽卡没反驳,因为她觉得这话的逻辑没毛病。
“放心吧。”
柯拉松拍着身后的箱子,带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告诉她:“罗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的,何况你在这里呢……”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只要你在这里,哪怕有些小瑕疵露出了马脚,多弗也意识不到的,等他想起来不对,估计也晚了。”
“何况现场发现了又能怎么样呢?”
柯拉松对着飘雪的天空笑了:“说起来,如果你抱着罗,正大光明的说要带他走……”
那促狭的表情,让他画了妆的脸稍微有了些小时候的样子。
“你猜,多弗会怎么做呢?”
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
当然是让她走了啊!
多弗不会跟她抢任何东西,所以理所当然的,包括了吃下手术果实的特拉法尔加•罗。
这逻辑,没毛病。
结果那女人脸色苍白的问他:“你想杀了我吗?”
香克斯茫然的摇头。
她接着问:“泄愤,拷问,或者折磨?”
红发特别爽朗的就笑了:“要折磨把你扔海里不就行了?世界上最痛苦的死法,大概就是眼见着自己被海鱼一点一点啃食干净吧?”
艾丽卡似乎觉得也对,幅度很小的点了点头,然后问他:“那你这里有稍微柔软点的东西吗?这床硌着我了。”
香克斯哭笑不得的点头:“可以啊。”
因为最开始的印象里就有【很娇气的公主】这一条,香克斯还算适应良好,打开柜子准备再扯一床毯子出来。
艾丽卡的眼睛半阖着眼睛瞟了下他手边:“有再软点的吗?”
“你还……真任性啊。”
最后香克斯又抽了条毯子出来,走到床边准备准备把她拉起来,还在嘟囔着:“这条毯子给你了,我今晚只能穿着外套睡觉了啊,想到你很娇气,没想到这么娇——”
时间静了那么一刹那。
“不至于吧?”
香克斯那一瞬间都有点怀疑人生了,他不过是拉了一下手腕而已,又没有拿出砸海王类的力气,但是他掌心环着的那只手腕,却飞速的蔓延出了一片血红色,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紫,最后成了一块看起来格外吓人的於肿创伤。
香克斯瞳孔一颤,最后若无其事的松了手,然后试探着用拇指按了按她的手背。
青紫色的指印在三秒钟之内飞速出现,被按了一下的人懒洋洋的掀起眼皮扫了他下,艰难的抬了抬脸:“不用试了,就是这样。”
居高临下的角度可以看的很清楚:她压住自己手背那一面的脸颊,出现了密集的血点,手背上也是一片又一片的红血丝。
“不是……”
“今天早上捞你起来的时候,”香克斯舔了舔唇角:“貌似还不是这样的?”
这种连自身重力挤压都会皮下出血的状态,也太……
时间又一次静止了。
半晌,艾丽卡面无表情的眨了眨眼睛:“是吗。”
“嗯!”
香克斯简直想给她比划一下,但是下一秒,又看到她衣袖边上蔓延而出的淤青,紫的都有些发黑了,瞬间想到她刚才撑起来抬头的那个动作——她只是用点劲撑着床板……就是这样的结果吗?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但这也相互的太可怕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在香克斯期盼的眼神下又喘了口气,说:“是吗。”
“……你生气了?”
“没有。”
艾丽卡说话的声音特别小:“刚才昏了一下,这会儿醒了。”
红发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的手腕,最后表情微妙的问:“你刚才是疼晕了?”
灯光下,那女人慢悠悠的动了动眼睫。
停了一会儿,她开口反驳:“饿晕的,刚才给我疼醒了。”
香克斯站在床边看了半天。最后回了一句“是吗”。
——他发现无话可说的时候,这真的是个特别好用的词!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香克斯本来还想说将就一晚上吧,但总觉得她的身体状况太可怕了,就这么放着也不行。
脸压在手背上的重量都血管破裂了,现在整个人摊在硬板床上——那背上的痕迹还能看吗?!
“还行吧。”
艾丽卡“听”到了一股微妙的抓狂,淡定的动了动肩膀:“皮下出血的痕迹不会很重,你衣服还挺软的,就是没铺平、褶皱太多了,硌到的地方可能会严重点。”
所谓的疼痛期,可不单只是干疼,人造恶魔果实是完全改造了她的身体,而当果实的力量进入休眠的时候,支撑身体的力量自然就会消失,说句一碰就碎不算夸张。
一般情况下,虚弱期她只会呆在安全的地方,玛丽乔亚和蓝尾雀号上都有整套的装备,绝对柔软的寝具、可以在最大限度上保证她躺在上面的时候,背后不会完全青紫一片,而盖在身上的东西也足够轻薄,既保暖也不会耽误她呼吸。
灯火慢慢暗了下来,耳边的海浪声越来越清晰,香克斯站在床边,眼神忽明忽暗的看着艾丽卡,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饿的话,我给你搞点吃的?”
“不用,我吃不下去。”
“哦。”
天将将亮起来的时候,红发在船舱的底层翻了一大堆东西出来,这些大都是他们的战利品,还有闲着没事抓的猎物那里来的,于是出现了文章开头的那一幕。
到了第二天,艾丽卡的精神好了一些,就开始观察起这艘海贼船来。
雷德佛斯号是单桅帆船,红发船上的人也不多,甲板上一片安静,班•贝克曼送早餐进船长室的时候,出乎意料的看到她很安静、甚至可以说非常淡定的,透过窗户在看海鸥捕鱼。
“你抽烟啊……”
她抽了抽鼻子:“抽烟就离我远一点吧。”
“喂!”
艾丽卡摇头,很缓慢的说:“我现在很脆弱,鼻粘膜也会变得很敏感,哪怕一点点烟味,我也会打喷嚏的。”
这话刚说完,香克斯也从外立面进来了,除了烟味,他还一身的酒气。
——大清早的就喝酒,这群海贼还是想的太开啊!
“你要打喷嚏?那——”
“阿嚏!”
话还没说完,某人轻轻动了动,打了个观感上十分清秀的喷嚏。
然后平气,淡定的缓了缓,张嘴吐了口血。
她就这么面无表情的——吐血了!?
一波没完又是一波,艾丽卡表情很严肃的似乎在计算着什么,每隔一段时间张嘴吐出一口血来,虽然脸色苍白,但从下巴到脖子都是一片血红。
大概一刻钟左右,她向后靠了靠,用眼神示意他们没事了。
“给我条手帕,擦嘴。”
香克斯本来想掏自己的,怕味道又让她打喷嚏,贝克曼一脸【这也是厉害了】的表情,把餐盘上那块餐布递给了她。
艾丽卡淡定的擦血。
“没事的,”她解释了一下:“和皮下出血一样,现阶段我的内脏也是这个强度,喷嚏动静太大,心肺出血而已。”
“是吗……”
“那……能吃东西吗?”
艾丽卡王餐盘里扫了一眼,鱼肉占了大部分,还有汤和面包,但还是太硬了。
“不能。”
“嚼的时候牙疼,咽的时候食道会受伤,吃到肚子里的话……大概胃出血吧。”
她很自然的安慰了一下被震惊到的两个大男人:“没事,我喝水就行了。”
“嗯,”贝克曼端着盘子又站起来,考虑了下,说:“我给你额外放点糖。”
“盐也来点吧。”
艾丽卡点了点头:“谢谢啊。”
本来对待海军应该是残酷一点的——哪怕是个长得好看的海军姑娘,哪怕人是船长捞起来的——但此时此刻,贝克曼居然有点无言以对。
这也……太脆了……
那天中午,艾丽卡的食物就是一杯糖盐水。
香克斯现阶段对她还十分好奇,神态如同围观某种珍稀动物,看着她一口一口按频率喝水,最后伸手接过了杯子,开始喂她喝水。
——因为捏着水杯的力道,她的手指已经开始出现淤青了。
香克斯头一次做这种事情,稀奇的感觉比较重,看她安静的随着他的动作喝水,总觉得……这位貌似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厌恶海贼啊!
“因为我认识你。”
这句话让香克斯有点意外,他特别好奇的往前凑了凑:“知道我?”
“红发香克斯,杀人,海上劫掠,撞击他人海船,持枪射击。”
艾丽卡心平气和的看了看他:“你还算有名,所以做的每一件事海军那里都有资料保存,我早年准备对罗杰海贼团赶尽杀绝的时候,有把你列入泄愤名单。”
香克斯倒是坦荡:“真的吗?不过我们好像没有被刻意追击过啊。”
“都说了是想泄愤的时候,”艾丽卡从容不迫的咽下最后一口水,眼神凉凉的看着他:“冷静下来自然就不会这样了。”
香克斯更好奇了,也没觉得人家想杀他有什么不对,只是兴致勃勃的又往前蹭了一点:“所以放过我了?我是十恶不赦的海贼哦!”
艾丽卡闭着眼睛顿了一会儿,慢悠悠的抬了抬手,看着眼前这张脸,和脸上故意露出的神态,做了个类似于微笑的表情。
“我对美人一向比较宽容。”
她轻飘飘的一眼扫过去,香克斯刻意离得很近的那点距离反倒被显得很奇怪:“长得好看、我看得顺眼,自然放过你。”
此时,红发的重点在于:“你觉得我长得好看?”
“哦,那是骗你的。”
艾丽卡百无聊赖的翻了下眼皮,咳嗽了两声,又吐了几口血:“刚才疼的有点厉害,我转移一下注意力。”
香克斯:……
没管对方的表情如何,艾丽卡吐完了血,继续说:“红发海贼团的所有作恶对象都是海贼,海贼不受任何司法保护,普通人有自卫或主动攻击海贼的自由,杀海贼者,无罪。”
香克斯并不清楚海军的条例到底是怎么算的,贝克曼说不定知道,但他这会儿也没在,红发听到这个答案其实是有点意外的:“通缉令都发了,我居然是无罪的?”
【海贼即原罪】
近几年来世界政府的宣传语就是这个,下了海,就等于放弃了自由民的身份,到了海上,即定义为有罪,之后一切都看运气了——被杀或是活下来。
如果被当做奴隶抓住进行贩卖那也是合法的,如果被海军抓住,又能提出上诉进行无罪辩护的,那还能到司法岛走一趟。
运气好了,是可以回到家乡的。
所以:“你杀了他无罪,别人杀了你,同样无罪。”
艾丽卡轻描淡写的说:“狗咬狗罢了,谁比谁好一点啊。”
从十二岁到十六岁,艾丽卡不照镜子的原因,是【这副恼羞成怒的神情,真是丑到没眼看了】。
从十六岁正式加入海军直到二十岁,艾丽卡依旧不照镜子的原因,是【这样恼羞成怒还要强作无事的脸,怎么比前几年还要难看呢?】
她虽然控制不了感性的滋生,但做主的终究是理性,拿着那份跨组调来的资料,艾丽卡对着蒙奇?d?龙这个名字一直发呆到傍晚,没有做出赤犬预想中的,向卡普问责或是追究的任何一件事。
也许她最初做的事情和五老星的意志完全重合,造成了一种她是五老星放进海军的代言人的假相——但事实上,艾丽卡和她的祖父、还有另外的四个人的想法是完全不同的。
五老星维护的是世界政府的权威、是绝对的正义和权利,但对于艾丽卡来说,她的目标要更宏观一点。
如果反过来毁了世界政府能达到这个目的,她也不会手软就对了。
所以,如果这个觉醒了自由之魂的男人,要是真的悟出了什么适合世界发展规律的革命纲领,要她推波助澜、帮助自由领导人民一下也未尝不可。
——甚至要作为被打倒的一方,在新世界的大门前被拿来祭旗、为人民树立革命信心,她都乐意之至。
前提是这个叫龙的,真的能做到那一步。
华灯初上,徐徐的海风送来了清凉的气息,艾丽卡就着烛火烧尽了那份资料,任由自己元素化的指尖被火焰烤出阵阵水蒸气,最后,在科罗娜不轻不重的提醒下,准备回宅邸用晚餐。
可以休息的时间还有十天。
十天之后,克斯莫罗?艾丽卡,也就是有九成可能会在未来继承五老星这个位置的天龙人贵族,将会以海军本部大督查的身份,就任于马林凡多。
——比起等着一个可能性不定的革命领导人,她亲自上的速度,可能要快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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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艾丽卡还是单纯为了拯救世界而努力的姑娘,觉得自己悲壮但还要咬着牙坚持,到了四年以后,她也就没那么傻白甜了。
现实,是需要花时间去认识的。
艾丽卡原先是个很普通的人,但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她已经慢慢习惯了痛苦。
一开始,是因为身体,她是为了联姻出生的孩子,先天就体弱多病,幼儿时期动辄呼吸不畅,灵魂里成年人的意识,反而只会让属于孩童身体的痛苦,完全分毫不差的传到清醒的大脑里罢了。
再后来,对她来说,身体上的痛苦反而变得不是很重要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东西一层又一层的摞在一起,仿佛会叠加一样。
然后艾丽卡在不断的认识中妥协,妥协着妥协着,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甚至在一天以前,得到了自己的第一个奴隶。。
艾丽卡人生的第一次蜕变,是三岁那年,哭着意识到世界于她到底如何的时候。
带着作为【历史转折点】的使命感,艾丽卡在舅舅创造的一堆尸体中间,沾了满身的血污。
那时,她站在一条模糊河流的彼端,艰难的发现了自己一直身处的环境是【恶】的,亲人也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蠢萌,而以后将要面对的世界,也并不一定是【善】的。
如果说她的任务是个考验的话,那大概是世界向她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如果一片叶子遮住了你的眼睛,是拿下来,还是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安稳的生存下去呢?】
艾丽卡那时候是逃避的,然后有那个叫茉莉的女孩子,用自己的死亡让她看清了前路的方向,替她给第一个问题写下了个回答。
那也许只能说是一时热血上头——死亡的震撼和动摇本就不可避免,轰轰烈烈带着笑容的死亡更是灿烂的不行,在她在亲自夺走了一条人命之后,艾丽卡确实被那份炙热的血液感染了。
最起码那一秒,她第一次给出的答案,是肯定的。
——她想把那片叶子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