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凶煞局,主棺以万年古木的碎屑为材,周围棺木则用七根钉子固定住古木的一截树枝。”
林云起纳闷:“为什么要用钉子钉起来。”
那晚他觉得奇怪,就算是防止诈尸,也该钉尸体,钉截木头算什么?
“因为这木头是活物。”
不知道是不是在配合他这句话,染血的树枝缓缓蠕动了一下,仔细看树枝表面长有密密麻麻的长须。
白辞合棺,淡淡道:“不钉住,它们就会跑出来伤人。”
钉住的话,就只能伤到开棺挑衅者。
“当时和我们一起过来的几个灵媒,真该好好答谢你。”白辞冷笑:“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女尸命令它们不许异动,那几个早就沦为了树木的盘中餐。”
接下来的时间,一直到上车,林云起一言不发,内心在想什么白辞也不得而知。但他相信,对方只是需要时间理清头绪,不会过度纠结于这方面。
林云起向后一靠,头枕在驾驶座上,缓缓闭上眼,手指却时不时轻轻敲一下座椅。
将车窗降到底,确保更多新鲜空气透入,白辞:“如果有选择,我希望你越晚知道越好。”
可惜林云起在破案方面,过于有一套,白辞想要循序渐进,他硬是要突飞猛进,奔跑的速度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早知道晚知道有什么区别?”林云起睁开眼。
白辞说得是实话:“一辈子也就这点时间,无知的时间越长,你可以享受更多的安逸和快乐。”
“……”
真是谢谢你了。
白辞低声道:“倒也不是故意隐瞒,你亲眼所见,很多事情我不能回答。”
天道要求他三缄其口,再三试探其底线是在自取灭亡。
林云起沉默了一下:“你是人吗?”
其实内心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果然,白辞摇了下头。
林云起:“那你……多少岁了。”
以前人结婚早,按照刚刚男子所说,白辞的年纪,自己很可能都可以当他重孙。
仿佛看穿了他在想什么,白辞冷静分析:“年龄是虚无的东西,沉淀下的阅历和格局才是你真正该关注的。”
“一百五?”林云起大胆猜测。
“……”白辞模糊地回应:“差不太多。”
林云起沉默了一下,安静地发动车子,缓缓驶出这片区域。快到小区前,他突然猛地踩下刹车,抱起博美,盯着它的小眼睛:“你又是什么?”
博美无辜眨眼。
林云起:“敲厉害的土狗。”
语气格外笃定。
“草了!”博美口吐人言:“你怎么知道那是我马甲?”
林云起面色冷下来,他早该想到,拿白辞的照片当头像,小区人没这么无聊。而且敲厉害的土狗网聊时曾说过一句话,他至今记忆犹新……怕吵醒室友,这个室友指的是谁,如今想想不言而喻。
土狗的室友不是狗,是人。
天道好轮回。
不久前,林云起循环社死的场面来拯救康郁堕落的灵魂,在知晓了身边人的真实面目后,他突然想到当初在灵异大赛获得优胜,发表获奖感言时,自己独自在台上宣传科学万岁,整个场面也好不到哪里去。
台下人观众一言难尽,并非是骗子看到真理光芒后的自惭形秽,实际可能是看疯子的眼神。
他偏头看向白辞:“无佚又是谁?”
“你前世曾经的朋友。”
轰隆。
天空突然响起沉闷的雷声。
林云起冷笑:“所以你搞了个木头私生子,去勾引我前世的朋友?”他拍了下手:“有趣。”
想想那木头还跟自己长得一样,林云起:“所以我是什么?mother?”
白辞按住眉心:“我是为了你好。”
林云起点头:“没错,好的不得了。”
空气都凝固了下来。
几乎窒息的环境下,白辞毫无预兆地倾身过来,呼吸挨得太近,林云起忍不住偏过头,担心开口的时候唇瓣扫到对方的脸颊,主动停止无意义的争吵,只说了一句:“离远点。”
白辞定定望着他,手却从林云起的风衣口袋抽出小册子:“叫。”
林云起皱眉,不明白他又在干什么。
白辞一松手,小册子突然自动从中间打开,‘啪’地一下抱住林云起的胳膊,娇滴滴蹭着说:“爸爸,我终于可以叫你一声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