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先后停下,两车人汇合。
聂言:“安保还行。”
别墅区设有保安亭,进来的车都有登记。这里的保安可不是三个人加起来四颗牙那种,一共有两个,年轻力壮,一看就是练家子。
女主人:“监控录像已经看过了,没瞧见有陌生人进入,也没看到小郁出去。不过昨晚风大,有段时间,停电了几分钟。”
她遥遥一指后方,靠近山脉的地方 :“如果不是从正门离开,只能是去那边了。”
林云起过去看了一眼,昨晚电闪雷鸣,靠墙边的一棵大树被劈得半焦。从这到山那边,竖着一面高墙。墙中间缺了几块砖,体力好点的人爬过去不成问题。
女主人问:“要进山找吗?”
林云起摇头,就算找,也得做好充足的准备,后面的这座山头可是不小,直接找人不容易,还有可能把自己搭进去。
聂言看法和他相同,对女主人说:“先去你家看看。”
假设是人贩子,拐了孩子后一般会想办法尽快脱离城市,跑去附近山里躲着的概率极低。
不过这件案子本身就不能用普通的刑侦思维去考虑……聂言余光望着楚楚可怜的女人,谁要想不开去拐一只煞的孩子,祖上八代最后估计都得被扬了。
女主人正在输入家门的密码,别墅门突然开了,男主人气势汹汹冲出来,看到林云起,脸色难看,颇有种要打架的意思。
“说!是不是你带走的小郁?”
林云起退后一步,躲开想要抓住自己的大手:“冷静一下。”
男主人的眼睛因为愤怒瞪得很大,突然转头数落起妻子:“非要请这个家教,早就跟你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一口咬定就是林云起拐了孩子,理由很合情合理:“我家孩子警惕性特别强,不是熟人,不可能随便跟人走。”
“精彩的推论!”罗盘七拍了拍手。
男主人火气下去一点:“总算有个不糊涂的。”
罗盘七:“如果不是他昨晚刚好晕倒在医院,还有人一直寸步不离陪着,你的话我们可能会考虑。”
男主人面色瞬间难看了,他试图不依不饶,阻拦林云起进门。
白辞忽然开口:“请对我的男朋友尊重一些。”
“……”
包括林云起在内,目光唰唰地全都像刀子一样落在白辞身上。
“男朋友?”男主人愣了一下。
白辞点头:“他听说小孩丢了很着急,让我来陪着一起找。”
白辞说话总是带有着一股奇异的信服力,心灵稍微脆弱一些的,根本不会质疑其中真假。
一直以来的假想情敌居然是个同性恋?
这个消息带来的震撼让男人稍稍平缓一些,罗盘七趁这个机会,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男主人的眼睛还在林云起和白辞身上乱瞄,反应迟缓地点头:“请进。”
随后单独重复地和林云起说了句:“你也请进。”
林云起:“……”
进屋后,罗盘七打开录音笔,坐下同男主人进行详细地问话,聂言和侏儒征求女主人的同意,开始在房间里转悠起来。
林云起一并跟在后面。
没多久,白辞过来他身边,语意诚恳:“抱歉,擅作主张找了个借口,不这样他很难配合。”
林云起正想说没关系,又听他道:“不过我也有点私心,害怕时间久了,你忘了我跟你告白的这件事。”
“……”
说得太对了,林云起这两天一直在强行遗忘,企图糊弄过去,现在因为对方随意的一句话,彻底功亏一篑。
他岔开话题,看向客厅抽烟平复心情的男人:“很难想象,孩子丢了,他却浪费时间纠缠在无关琐事上。”
“人性,很正常。”身后侏儒拿下来收藏柜上的展品瞧了瞧,重新放上去:“你还没见过,为了界定责任在谁,一家人互殴也不理会警方劝架的。”
他说到‘人性’两个字的时候,语气无意间泄露了一丝惊奇。
侏儒和聂言判断一致,男主人是个货真价实的人。这就怪了,一家三口丈夫是人,妻子却是煞。
就是不知道小孩是人,还是煞。
林云起没时间去思考他的话中深意,白辞问:“你们平时在哪里上课?”
林云起直接带他过去。
书房里的书不是很多,靠窗的地方摆放着长桌,光线充足。
《哲学的故事》、《理性批判》……床头还放着一本看到一半的《存在与虚无》,白辞:“这孩子对哲学似乎很感兴趣。”
林云起点头:“大概是受我的影响。”
白辞:“看得出来。”
他翻阅起这本未看完的《存在与虚无》,窗户没关,每当风一吹进来,不免会咳嗽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