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格外安静。苏念拿着他自己调制的伤药给白颉处理旧伤新伤,数不清的伤。白颉已经脱掉了上衣,很尴尬地背对着苏念坐着。苏念的手沾着药膏轻轻擦过贯穿整个背部的一道伤口,他蹙着眉终于还是忍不住问:“是谁?”
“西龙。”白颉闷闷地说,“小一的死对头。”
原来是那个可以切开一切物质的家伙。真是小一的天生克星啊。苏念不满地叹息一声,“小一怎么样?”
“早上我打电话问过,还昏迷着。估计苏醒过来需要十几天的时间,这次多亏了他和白杨。”
“你到底有没有自觉?”
闻言,白颉一愣,回头纳闷地看着苏念,“你什么意思?”
“转过去!”苏念垂眼不看他,口气生冷的要死。白颉乖乖地转回身,苏念看着他背上一道道难以痊愈的伤,不知怎的心里憋闷的难以忍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什么能力没有了,我不问你那一晚的事,并代表我不知道。”
白颉苦了脸,小声嘀咕着:“你知道个屁。”
“你说什么?”
“没。”白颉回了半张脸,赶紧赔笑,“没什么,你继续。”
继续什么?苏念忽然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多,不该这样的。他是早就放弃了,何苦再徘徊犹豫?只是,看到白颉委屈又痛苦的表情,看到他的眼泪,自己这颗沉寂已久的心不争气地倒戈相向!多久没看到这人委屈的表情了?十八年前的白颉就像是个孩子,脸上的表情丰富,总是喜欢靠在肩上胡言乱语些不着边际的话题;十八年后的白颉,对着自己似乎只有面具式的笑脸。他们之间本该一刀两断,他没有要了白颉的命,就是互不相欠。继续留在这里仅仅是为了孩子。
想到那两个孩子,苏念心头猛地一沉!
“苏念,现在你不能跟他们谈这些。”料想到苏念沉默的原因,白颉开口道,“御安的情绪不稳定,你不能刺激他。”
“我说过,他们是兄弟。”
“那你觉得是看着他们俩幸福的生活好,还是看着他们被迫分开各自痛苦好?”
“时间会改变一切。”
“时间不是万能的。”白颉自嘲地笑了笑,“你看,十八年的时间不短了,你你却还在恨我。”
苏念的手一顿,脸上又冷了几分,“对我来说,现在你只是御安的养父。”
是啊,何必奢望太多?他只是他的一个过客。白颉在瞬间掩去眼底的痛苦和失落,不顾还没上好的伤药便将衣服穿了起来。他知道身后的苏念毫无表情地任由自己选择走与不走,只是他不愿意舍掉最后一分尊严,在苏念面前乞求一点怜惜。所谓怜惜,从不是他白颉需要的东西!
白颉整理好衣服走到门口,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说:“暂时就这样。你可以在这里休息,晚饭的时候会有人来叫你。”
他走的毫不迟疑,留下苏念一个人在房间里看着手中的伤药,久久无法摆脱指尖留下的温度。
这一番检查足足折腾了大半天。等苏御安穿好衣服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苏御信一天没吃东西在走廊里等着,哥俩相互笑了笑,被白颉一手拉着一个去觅食了。餐桌上还有苏念,他一直板着脸不说话闷头吃饭,白颉也难得一本正经的跟苏御信说起晚上招魂的事。苏御安时不时偷看一眼苏念,实则还是为上午跟苏念的叫板而懊恼着。任谁知道自己的两个亲侄子搞在一起都会发火吧,或许他不该那样对苏念。
“吃完饭一起去。”苏念突然开口说话,“今晚招魂我来做。”
“不用你。”苏御信很平常地说,“这点小事还用不到你。”
苏念没抬头,继续说:“未必。”
白颉拍拍苏御信的肩膀,“你乖乖听话。”
好吧,既然老头子愿意出力,他也没意见。
出发之前,苏御安本想找机会跟苏念道个歉,再说说他跟御信的事。但是苏念似乎有意回避他,始终没给御安这个机会。苏御安明白这点事迟早要说的,只是对付鬼王的事在前,苏念也顾不上他们俩的问题。说不定等他顾的上了真的会极力反对,到时候怕是只能带着御信私奔了吧。越想越是烦躁的苏御安抬脚踹着了走廊里的长椅,长椅四分五裂,苏御安看也不看径直离开。站在角落里的白颉目睹儿子的暴躁行为,不免更加担心。
晚上十点整,一行人赶到季子涵家。季子涵在面对苏念的时候,激动的差点哭出来。苏念反倒是非常冷静,吩咐苏御信把招魂所需的东西摆好,并让季子涵将女儿带出来。招魂的东西排放在季子涵的书房,差不多十二点,苏念叮嘱众人:“在我招魂期间,不能发出声音。没有我的指示,谁都不能随意走动。”不顾别人是否明白,苏念烧了冥纸,发了冥灵,口中念叨着杨小勇的生辰八字。待最后一符烧成了灰烬,在半空中飘飘飘荡荡的落在桌案上。苏念的眉头紧锁。
书房里只有四根蜡烛燃着微弱的光亮,把苏念那张满是疑惑表情的脸照的光影斑驳。苏御信等人都在后面比较昏暗的地方,他转眼看了看哥哥,想要告诉他:太奇怪了,明明就在附近却不出来。
苏御安还是第一次看到招魂,虽然杨小勇的魂魄没有出现,但他已经明显察觉到附近有不少孤魂野鬼。这很不正常。首先,这里是都市,人们群居的地方,阳气重阴气弱,撑死有个把魂魄是对的,但是现在这个数量也未免太多了些。况且,书房里有三个会法术的人,那些魂魄哪敢出来找死?
忽然!苏念猛地转头死死地盯着苏御安,把孩子都看毛了。
你眼巴巴的看着我合适吗?你就是把我看成透明体杨小勇的魂魄也不会出来吧。
“御安,你不能想任何事情。放空脑子。”苏念这样说着。
苏御安似乎明白苏念的意思,但是想要放空自己的脑袋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谁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什么都不想,并维持这种“空白”的状态?白颉眯着眼睛打量自家儿子,并缓缓举起手掌,似乎打算把儿子敲昏了。一旁的苏御信赶紧把哥哥拉到怀里,问苏念:“只要不想跟招魂有关的事就可以了吧?”
苏念点点头,表示赞同。
这好办!苏御信拉着哥哥离开书房。俩人走到没有开灯的客厅,苏御安纳闷地问他:“怎么办?我充其量能保证一分钟左右的空白,时间长了我控制不住。”
在昏暗的光线下,苏御信坏坏地笑着,对着他说:“嘘,我有办法。”言罢,不等哥哥有所疑问,抱着他温柔地吻过去!
这个好!苏御安在慌乱中琢磨着,估计不用几秒钟自己的大脑就能变成一团浆糊。
反正里面的人出不来,苏御信的胆子愈发大了。搂着怀里的人快速移动到沙发上,干脆地压上去,直接掀开了哥哥的衣摆。
“嗯!”混小子,这是什么地方,亲两口就得了。你还敢摸我!
“还捂着干什么?你这身子我哪没摸过?”苏御信坏笑着挤开哥哥抓着衣服的手,两指捏住他胸前的凸起搓了一搓,“舒服吗?”不等苏御安用眼神瞪他,苏御信已经掀开了衣服低下头把那一点含进了嘴里。
苏御安闷哼一声,脑子里迷糊着,全身敏感的神经都集中在胸口。
书房里那四根了蜡烛忽暗忽明起来,没了苏御安召鬼能力的干扰,苏念的意识更加精准地捕捉到目标的痕迹。他不禁在心里感概:御信,干得好!
书房里阴气森森,客厅里欲/火升腾。苏御安努力让自己不沦陷在弟弟温柔攻势中,表现出来的却只有嗯嗯哼哼的那点撩人□。他抓着腰带,跟弟弟打商量:“下面,别,就别摸了,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