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这双眼睛,这个身体。他下意识地看着躺在地上那个男人,这一回脱口惊呼“御信!?”
脑袋上忽然一痛,他抬起头瞪着眼,只见老师拿着厚厚的一本书面色愠怒地站在旁边,“苏御安,要睡觉请出去。”
做梦?苏御安没有跟老师道歉的心情,方才那个画面让他浑身发冷,打从心里冷到了皮肤上,出了一层的冷汗。他神色慌张脸色煞白,满脑子都是苏御信被掐死的那一幕。顾不得跟老师多做解释,逃也似的跑出了教室。把老师的怒吼,同学们的诧异统统抛在身后。
一直关注着他的周远似乎也有很多心事,继苏御安之后也跟着跑了出去。老师站在教室里怒喊着:“你们俩以后别来上我的课!”
“御安!御安!你等一下。”周远在走廊里追着苏御安,终于赶在他跑出大楼前拦住这人,“你怎么了?”
苏御安的神色紧张,气喘吁吁地看着周远,一时间哑口无言。周远从没见过如此狼狈的苏御安,紧忙拉着他走到角落,低声问着:“做恶梦了?梦见御信是吧?天呐,刚才你都不知道自己喊的多可怕。”
御信,对!先打电话。苏御安挣脱了周远的手,掏出电话。拨打号码的时候,双手还在发抖。
“喂,哥?”苏御信睡的迷迷糊糊,一开始还没听清楚。几秒钟过后才发觉哥哥的声音怎么颤巍巍的,“你慢点说,发生什么事了?”
“你,你哪里呢?”苏御安紧张的几乎要抓狂,“刚才在哪?跟谁在一起?”
“我一直在家啊,睡觉来着。”
一场梦吗?确定弟弟安全无恙地在家里睡觉,苏御安的心才放了下来。跟着而来的是弟弟焦急的询问,苏御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支吾了半天到底惹急了电话那边的弟弟。马上回家!这是弟弟给他的绝对指令。
周远不放心苏御安,一定要陪着护送着,苏御安也觉得这时候需要有个人陪在身边。俩人都没回教室拿东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学校。
一路上,苏御安都不吭声,周远也是心事重重没有闲聊的意思。他还是很了解苏御安的,这人皱着眉头的时候就是不愿意说话了。等他们的公车到了站,才下来就见苏御信站在前面,急急迎上来,一把抓住苏御安的手,从头看到脚,确定了什么外伤,长长地吁了一声,“先回家。”
苏御安点点头,带着周远一起走了。
苏御安没怎么形容自己的那个梦,不过是几句带过而已。就连他自己都忽略了梦中的那个声音,唯一让他感到胆寒的只有御信的死亡。闻言,御信本人不但没在乎,反而窝在沙发上哈哈大笑,把苏御安笑的脸色通红,气不过地踹上一脚。苏御信碍着周远在场,没敢跟哥哥腻歪,只说你太紧张了,一个梦而已。再者说,我有那么脆弱吗?让别人掐几下就嗝屁了?说着说着,苏御信多嘴一问:“你看清楚没有,谁那么牛逼能把我掐死?”
苏御安扶着额头无奈长叹:“我忘了。”
噗!苏御信捂着嘴笑了,指着他哥那通红的脸,“感情你就记住我死了?”
“少胡说八道的。”苏御安不满地瞪了一眼。苏御信懂得适可而止,再逗弄下去他哥真的会生气。这就跑进厨房给他哥和周远做点甜汤,压压惊。
关上了厨房的门,苏御信脸上的嘻哈顿时收敛的丝毫不剩,眉间皱起的是满心的疑惑与不安。
别人做梦是寻常事。就是梦见世界毁灭,宇宙大爆炸都没关系。可是他哥的梦从很早以前就不简单。猫魈的案子里他哥做了几个梦,或则说他那个压根不是梦,而是闯入了另外一个诡异的空间,在时间空间上产生了令人无法理解的现象。那时候,他哥也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目睹一切,那么这一次呢?
客厅里,苏御安使劲搓了搓脸,这让他的脸色看上去稍微正常了些。如果让他说实话,他还是担心的。苏御安知道自己的梦不寻常,他担心,他害怕,这一次的梦还会变成现实。所以,他不敢告诉御信更多的内容。
同样担心苏御安的周远打从进了屋子就一直没说话,苏御安终于察觉到还有个人在的时候,周远都快憋到内伤了。见苏御安一脸苦笑地看着自己,他才问到关于医院的事。苏御安觉得纳闷,心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表哥啊,你忘了。”周远提醒他,“你跟我表哥不是在医院见过面了么。”
“对,我都忘了。”
周远说了表哥离开医院后遇到老太太的事儿,越听苏御安越惊讶,没等他说完,便追问:“你等等,你表哥叫什么?”
“白静武啊。怎么了?”
“他妹妹,就是你表妹吧。叫什么来着?”
“白静文啊。”
苏御安的脑子嗡地一声!紧追着问:“你表哥家是不是开茶店的?白静文是不是三天前死了?”
苏御安的话也把周远弄楞了。这点事他没跟御安说过啊,他怎么知道的?不对不对,表妹的死就连一些亲戚还不知道消息呢,苏御安这小子神了!听谁说的啊?一连串的问题让苏御安没了耐心,哪有心情一句一句地回答他。他还想着在医院看到白静文魂魄那时候的情况,这会儿也顾不得许多,直接问周远:“白静文死的时候是不是怀孕了?”
“我去,你别瞎说好不好。”周远吓的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小文是个好女孩儿,她们家家教可严了,不可能不可能。”
这时候,等待甜汤出锅的苏御信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方才也听见了周远的话。他打了个岔,插了句嘴:“你说详细点,那纸糊的老太太真的写了他们兄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