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下滑不留手的皮肤让苏御信有一阵的晃神。身边的人闭着眼睛,柔软的头发擦过自己的下颚,心,就这么被轻易的被撩拨的漏跳一拍。苏御信贴近哥哥的耳边:“哥,你转过去。”
迷迷糊糊的苏御安想都没想,转身过去背对着苏御信。苏御信直接用两只手圈住了他的腰,手掌更方便地在哥哥肚子上……摸来摸去。
这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一个人的温度,呼吸会让你满心甜甜蜜蜜。就连碰触在一起的发梢都那么亲密无间。苏御信忍不住想笑,为什么他会觉得哥哥的头发都是可爱的?头发这种东西什么时候这么关键了?头发是关键吗?如果其他地方也像头发一样相触在一起,那会不会更加美妙?不自觉地靠近了,嘴角似有似无地贴在哥哥的脖子上,清淡的香味缭绕在鼻端,深深嗅上去,竟是神魂颠倒般的着迷。明明用的是一个瓶子里的浴液,为什么差距会这么明显?好吧,苏御信觉得如果他觉得自己身上的味道诱人,那就离变态不远了。味道之所以诱人,还是因为使用的人不同吧。
本是马上要睡着的人忽觉肚子上的手闹腾起来,又是揉又是摸的,力气越来越重。他扭扭身子,往御信的怀里缩了缩,整个人都懒洋洋地靠进去。本意是要避开肚子上搞怪的手,却听见耳边一声粗喘的呼吸声。苏御安迷迷糊糊的把手也顺进了自己的t恤里,抓着弟弟的手:“快睡。”
苏御信不敢再闹腾了,乖乖地搂着自家哥哥睡午觉。
d市是个老城,每逢节假日就人满为患的老城。眼瞅着九九重阳节就要到了,很多游客提早好几天到d市来观光游览,老天爷应景儿似地给了几天好脸,晴空朗日,清爽习习。赶上明天就过节了,老天爷却跟累瘫似的阴沉了脸,下了一天的雨。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场雨带着刺进骨子里的寒意把整个d市笼罩在一片雨雾之中。到了重阳节这天的凌晨一点,雨势渐大,排水差的老区街道积了很深的水,殷海打着伞急忙跑过的时候,水已经没过了脚踝。
殷海讨厌下雨,特别是晚上出去买宵夜的时候就更加讨厌。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呆家里睡不着,这么晚了又不好打电话叫外卖,饿的实在受不了才出去买吃的。幸好,街口就有一家24小时超市,随便买了泡面香肠外加两罐啤酒,打算回家通宵玩游戏。
穿过这条老街就是他所居租住的公寓,虽然不大,胜在五脏俱全。本来呢,沙丹阳是说留下来陪他的,结果沙家事多,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乱子一个电话把沙家二少爷找了回去。要不,殷海也不至于自己出来买东西。想着再有几个小时苏御信就来了,心里莫名的有些兴奋。不知道经过两年的时间,那小子变成什么样了。会不会还想以前那样,整天嘴里咬着香烟,一身的痞子味儿。
想起旧时好友,殷海烦躁的心情好了很多,脚步也不像方才那般急切。抬起眼看着老街口一盏昏黄的路灯,竟有些迫不及待见到苏御信的焦急。那路灯似乎被雨打的走了型,映下来的光线像是癞皮狗身上的秃斑,疤疤癞癞。殷海缩了缩脖子,从衣领里窜上来一股热气,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赶忙加快脚步往前走。斑驳的光影在距离他一米左右的地方忽然不规律的变化起来,随着很这一点极容易被忽略的变化殷海察觉到了某种危险的气息。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殷海的视线。眯着眼睛看向前方,忽然被凭空乍现的一个男人吓的险些惊叫出来!看了看男人的身形,他略放了心,同时也有些恼火地说:“你吓死我了!丹阳,你不是说今晚不来了么?”
对面的男人没有回答,动也没动。殷海朝他走过去:“你怎么不先给我打个电话啊?这么晚了你还来干什么?不是说好了明天早上去机场,对了,你开车来的吗?真希望明天雨能停了。喂,干嘛不说……”啰嗦这么多,都快走到男人跟前,殷海才发现,对方并不是沙丹阳!他警觉地后退几步,瞪大了眼睛看向对方。
“你,你谁啊?”
男人还是没说话。殷海吓坏了,转身就跑,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也顾不得捡起来,仓皇地朝着来路跑去。他不知道后面的男人有没有追上来,疾跑中手里的雨伞掉了,他瞬间被大雨淋湿,彻骨的寒意让他更加惊恐。伞,就在脚下,他迟了一步弯腰去捡,扭头一看,男人居然就在不足三米的地方!该死的,他想干嘛?
痛骂之余,殷海看到了一幕令他绝望的景象。男人根本没有用脚走路,在积水上飘着,飘着朝自己移动过来!殷海的眼睛好像被死死地钉在男人的身上,随着男人飘近,他听见了微弱的声音。像是情人低声的呢喃,又像是风拂林叶的细语。如果换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一定会觉得很浪漫。但是现在,他只想逃命。
好像落水狗一样奔出老街口,慌不择路一路逃着。尽管没有回头看去,也知道男人飘在后面如影相随。死亡的恐惧就像这阴霾的天笼罩在头顶,无限的扩大开来。身后那不清晰的声音也渐渐真切起来,很快就把整个空间塞得满满登登。殷海意识到自己逃不掉了,乞求着这时候能有个“同类”出现,救他一命。眼神慌张地四处打量,即便是深夜这条街也该有人的。但是,殷海再度被现实扼杀了可怜的乞求。放眼看去,凡是视线所及的地方都是黑暗的,一栋栋一个个商铺和居民楼犹如死后被做成标本的怪状尸体,静静地耸立在街道两边。路灯还是路灯,昏黄还是那片昏黄,倾盆的雨还是倾盆的雨,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整个世界都没了声音,包括他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
天上墨汁般的黑暗,半点光亮没有。浩瀚的夜空像是被天狗吞进了肚子里,变成了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黑洞。绝望,阻止了逃跑的脚步,殷海木然地回了头,听着已经飘到眼前的男人继续发出毫无感□彩的声音。这一回,他听清了。
丁丑年辛亥月丙寅日午时殷海。
这是什么意思?殷海在惊恐之余呆呆地看着没有露出脸的男人,男人竟然没有动他,似乎也同样看着他。他们就这样站在无声的世界里,一个散发着阴冷的阴仄的杀意,一个散发着白痴一样的傻气。忽然!大型货车的喇叭声刺耳地传了过来,晃得人睁不开眼的白光让殷海不得不闭上眼睛。在这一瞬间,雨声车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都回到了他的耳朵里。再睁开眼,眼前没了男人的存在。
逃过一劫吗?殷海忽然脱力地坐在地上,看着渐渐远去的车灯,觉得淋在身上的暴雨都是如此的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赶回家更新。病了半个月了,明天准备赶集去医院看看到底啥毛病。万一需要打点滴,估计就来不及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