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同期的人说过,黄天翔就像是野生的豹子,对危险有天生的直觉。站在高大男子的面前,他浑身的毛孔全部炸开!他很丢脸的承认,他怕了。他点燃了一支烟,压制住内心的紧张。吐出来的烟雾缭绕在脸上,俊朗的五官看不真切。黄天翔的眼神沉暗,看了看对面的男人:“杜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杜先生说:“路过。”
“方才我看到你站在这里看了好半天,看什么呢?”
“以为遇上了老朋友。”
“以为?”
“我看错了。”
仅是如此的对话,让黄天翔的直觉好像一锅热水似的沸腾起来。看着姓杜以不紧不慢的脚步越走越远,他吸了口烟想压下不着边际的怀疑。这栋别墅周围很多警车,换做寻常人都会问句“出了什么事?”“里面怎么了?”,而他,无视了周遭的异状,或者说丝毫没有放在眼里。那份从容,让人不爽。
知道自家哥哥心情不好,苏御信贴身护送他去学校。这一路上,苏御安并没有唠唠叨叨叮嘱他不要介入此案,只是问了他有没有什么头绪。苏御信微微叹息一声,还没开口,便让人察觉到他的担忧。在吴家那时候,整个屋子他都看了一遍,昨天贴在卧室门上的符篆已经变成了飞灰,显然是替主人挡了一次灾祸;书房门上符篆的字莫名其妙的消失,这种情况是罕见的,但并非没见过。他心里多少有了些底数。
很多人都知道所谓的“鬼门”讲究方位,城市中有鬼门商场里有鬼门所以,公寓里也有鬼门。说到家里的鬼门,主要是从房子或宅地的中心来看,东北四十五度之范围叫“表鬼门”或“男鬼门”,正相反的西南四十五度范围叫“裹鬼门”或“女鬼门”。西南方位的裹鬼门是将污染的空气吸人住宅内的方位。昨天他临走前在裹鬼门的方位,上下三层都上画了符,方才去看,三楼和一楼的都还在,只有二楼的不见了。就是说,丁香遇到的人皮是外来户,进去的时候冲散了自己的符;二楼也就是害死吴文飞的那个就是自带的了。具体一些说,那东西一直都在吴文飞身上。再结合他肚子上的伤口,苏御信不得不叹息。
“怎么不说了?”听的津津有味的苏御安站住了脚步,“很难办吗?”
“也不是。”苏御信笑道,“其实那是两个东西。吴文飞身上的那个是‘肚仙’”
所谓的肚仙就像个鸡肋,你拿它没办法。肚仙并非字面上那个意思,是个什么“仙”这东西生前也是个人,因为钱财债务而死,具体说来也算是一种鬼。生前欠了债,死后就会进入债主的体内作祟,给债主带来厄运,令其的钱财损耗,什么时候把自己所欠的欠款败坏完了,什么时候离开债主的身体。
“就是说,吴文飞生前肯定是用什么办法贪了别人的钱,这人死后变成了肚仙进了他的肚子。等到吴文飞把贪的钱都消耗完,肚仙才杀了他。”
苏御信说:“肚仙跟债主之间有因果问题,所以一般情况下很难把它怎么样。但是,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肚仙搞死债主。以前听苏老头说过几次,肚仙不害人,它只是让你把贪过的钱财散出去,就会离开。肚仙害死人我还真是一地看到。”
听着听着,苏御安的脚步缓缓慢下来。苏御信走了几步发觉他没跟上,回了头细看一眼,那张干干净净的脸上尽是疑惑:“哥,怎么了?”
“你说会不会是肚仙感觉到什么,被吓跑了?”
苏御信猛地愣住,他完全没想到这种可能性,自家哥哥怎么想到的?仔细看他的脸,一阵风吹过,撩起苏御安额前的发,露出了那双干净的眼睛。站在对面的苏御信愣着,一时间看的呆了。
一天的课程让苏御安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走出教室就给御信打了电话。御信也是刚回家,在外面跑了一天跟黄天翔调查有关吴文飞经济上的问题。吴文飞的生意做的很大,想要在一天内查出个结果是不可能的。御信似乎放弃了这条路,准备专心着手于吴家别墅。
这事真是麻烦啊。躺在床上,看着御信站在床边把水杯放下,转眼视线相对,站着的人催:“快睡。”
“太早了,睡不着。”
“睡不着也要睡。”
“好好好,我睡觉。”睡觉总可以了吧!不要瞪眼睛了。
随手帮着关了台灯,御信走出御安的卧室后,却是半点不想休息。他坐在客厅里琢磨着吴家那点事,还有赖在黄天翔办公室死活不肯回家的那位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