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孩子到底怎么长大的?也太迟钝了!他怒气冲冲地上前一步:“你三岁那一年还天天尿床,斗大的字不认识五个,数数只能数到十,跳着数你就懵;到了五岁你还不会自己吃饭;说话大舌头,还漏风;左右手不分;见着漂亮小朋友不分男女就抱上去乱亲。”
他的话说得越多,苏御信的脸色越苍白,甚至大声打断了他的如数家珍:“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哥哥,分开了十八年的哥哥,苏御安!”
周围明明很嘈杂,他却什么都听不到。只能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人。
认识他的时候,他说叫“范阳”,后来,知道他不是范阳,却没什么反感。只想着上了岸有机会好好问问这事,而结果却是……
苏御信的眼睛瞪的浑圆,呆愣三秒后,扶着额头:“一定是我听的方式不对。”
“你不信?”已经说清了自己的身份。苏御安利索地脱掉湿漉漉的外衣,转身指着腰上的一个浅浅痕迹,“看,这是证据一,你四岁时候因为一块蛋糕咬我的时候留下的!证据二,你背上的那道伤口是跟我抢油饼的时候落下的;证据三,你的酒窝在左边,我的酒窝在右边!”
“胡说,你脸上根本没酒窝!”
“因为现在太瘦了!胖的时候就能看出来!”
“你小名叫什么?”
“大安。”
“我小名叫什么?“
“二墩儿。”
“不许这么叫!”
“是你自己问的。”
“天呐!”苏御信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样子。
弟弟的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尽管如此,他还是非常紧张。想来,他们已经分别了将近十八年,忽然冒出个哥哥来换做是谁都会难以接受。苏御安不禁有些后悔说穿了身份,但是,他真的想跟弟弟相认,哪怕只是一瞬。
兄弟俩一个呆呆的站着,一个闷闷地蹲着,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须臾,苏御安实在不愿看到弟弟烦恼的摸样,讪讪地说:“你,你要是有急事就去忙吧。”
该死的,都在说些什么啊!
蹲在地上的苏御信还揪着满头的青丝,懊恼不已地嚎叫:“天呐,我居然调戏了自己的亲哥哥!我居然吻了我哥!?”
“我警告过你,一定会后悔。”他嘀咕着。
不等苏御安调整好心态,还在埋怨自己的苏御信忽然仰起头来,慢慢起了身。
他似乎很想认真的仔细的看看苏御安,但是眼神却总是飘忽不定。苏御安也有些忐忑不安,偷偷的看了眼弟弟,发现这家伙连耳朵都红了,忍不住浅笑一声。
“你还跟小时候一样,紧张了耳朵就会红。”
“你……”苏御信尴尬地转过视线,“你真是御安?”
“嗯。”
这时候,从远处走来几个警察,一看就是奔着他们来的。苏御安急忙抓住还在发呆的弟弟,闷着头往相反的方向走,并压低声音快速地说了自家住址,把钥匙也塞进了他的手里:“警察我会应付,你马上去我家。“
“但是……“
“别但是了。”他低声喝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不是说身份敏感么?还不快走!”
“我走了你怎么办?后面那些警察已经看见你跟我在一起了,我会连累你。”
“白痴啊!我是你哥哥,我不护着你,护着谁?快走!”
最后一句话让苏御信差点没哭出来!太他妈的感动了,有哥哥真好,有哥哥真牛逼!
苏御信握紧了手中的钥匙疾奔而去。苏御安一转身,迎向那些叫喊着他们的警察,走了过去。
在医院里,他说另外那个跑路的人家里有很重要的事,说好等办完了事会主动去警察局自首,不是,是说明情况。好在有董煜的父亲帮忙说情,警察也没怎么过深的追究。鉴于海底酒店的命案实在离奇,警方很客气的请苏御安好好休息之后,再说明详细问题。等到警察和医生走离开了病房,他迫不及待的偷偷溜了出去。
他身无分文,只能甩开两条腿往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