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历史>被献给偏执太子后> 第59章 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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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跌落(2 / 2)

惴惴不安过了一整夜,她还是决定亲自去问问他的想法。


他究竟是不是要为了他的皇后而除掉她。


姜沐璃鼓起勇气,问了潘胜谢缚辞在哪儿之后,便独身去找他。


谢缚辞作为新登基的皇帝,当真是勤勉持政,即便来了行宫,也一刻没有松懈下来过。


就连今晚有皇长子的满月宴,他仍然从下午起,便同一些重臣在御书房商议朝政。


姜沐璃打听好御书房的方向后,想也未想便急匆匆赶过去。


路行一半,廊下转角处走来两名宫女。


宫女直接拦在姜沐璃面前,毕恭毕敬道:“奴婢参见娘娘,还请娘娘随奴婢们来。”


姜沐璃从未见过这两名宫女,警惕地问:“你们是在哪个殿伺候的?”


宫女道:“奴婢是太后娘娘跟前伺候的,太后娘娘特地请娘娘去一趟庆宁殿。”


姜沐璃看了眼天色,见时辰尚早,现在去御书房想必谢缚辞还在议政,迫于太后的压力,还是决定跟她们走一趟。


**


福熙殿内灯火昭昭,雕梁绣柱,大臣们已携家带口纷纷落座,场面欢声笑语,花天锦地。


天色昏暗,御书房内,皇帝谢缚辞与重臣商议完朝政。


送走了朝臣后,吴毓便上前提醒:“吉时将到,陛下该出席满月宴了。”


谢缚辞屈指揉了揉眉骨,问:“娘娘和小皇子可是已经到了?”


吴毓回道:“雅彤方才传来话,娘娘先前吩咐她带着小皇子直接去福熙殿,娘娘正在休息,晚些便到。”


谢缚辞颔首,遂站起身:“先回仁明殿,朕同她一起出席。”


陛下没有直说,但吴毓很快便明白,这是陛下特许给姜沐璃的殊荣。


姜沐璃作为还没封号的后妃,断没有资格与陛下同时在重大场合出场的。如今陛下直接带她出席,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天际乌云密布,忽起一阵妖风,风声阵阵,刮得满院树影婆娑。


而此时此刻,姜沐璃冷着脸看着在她面前的这位雍容华贵的太后娘娘。


一炷香前,她被两名宫女带来了太后的寝殿,等了许久,才等到太后亲自来见她。


事到如今,她又怎会不明白太后的用意?


屋内熏香袅袅,崔继后坐在上首,侧眸看了一眼立在她身旁的宫女:“都怎么对娘娘的?还不请娘娘入座?”


宫女惊慌,连忙搀扶着姜沐璃落座。


姜沐璃挥开宫女的手,开门见山道:“太后娘娘用这样的方式请我过来,想必也不是邀我喝茶的,娘娘若是有话,还请直说。”


崔继后抿唇微笑:“倒也不是个蠢的。”


随后,她慢悠悠道:“你既不愿跟哀家这样耗时间,哀家也不必同你来这些虚的了。”


姜沐璃后退一步,“太后娘娘这是要亲自为陛下除掉我?”


崔继后蹙眉,“你是皇长子的生母,哀家虽说怨你母亲,但也不至于会那样恶毒取你性命。哀家不过是想要送你离开,让你这辈子都不能出现在长安,出现在瑾澜的眼前。”


“哀家知晓,你也不想留在皇宫。”


果不其然,见姜沐璃脸色也因这句话变得不自然,崔继后暗叹一声,果真没猜错。


从姜沐璃入后宫起那番不愿以瑾澜女人身份出现的态度,她便猜中了七八分。


自昨晚瑾澜下了决定后,她仍是想赌一把。


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苏嫣的女儿登上皇后的宝座。


“不是吗?”崔继后从座位上起身,一步步走到姜沐璃面前。


“哀家知道你是聪明的姑娘,不愿走你母亲的老路,既然你也不想做陛下的后妃,哀家愿意帮你一把,送你离开,且哀家有办法让陛下这辈子都无法找到你。”


姜沐璃眼睫颤动,久久没有回话。


她不得不承认,太后这席话令她很心动,若是有太后帮忙,她可以不用拖累任何人,就能成功摆脱谢缚辞。


可是太后也绝对不会让她带着舒舒一同离开。


舒舒才刚出生,岂能没了母亲?


崔继后看出她的犹豫不决,凤眸微眯,又问:“如何,你想清楚了吗?”


正谈话间,门外突然传来了巨大的骚动。


崔继后皱眉:“出去看看是发生了什么。”


一旁的海公公连忙出去打探。


片刻后,海公公一脸慌乱进来回禀:“娘娘,大事不好!陛下方才在仁明殿遇刺了——”


**


仁明殿内,里里外外围了不少宫人,张太医面色紧张地正在为昏迷不醒的谢缚辞包扎伤口。


崔继后神色匆匆急忙赶到了仁明殿,看到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的谢缚辞,整颗心重重的砸落。


她慌张扑到榻边,颤声发问:“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好端端的陛下能在宫里遇刺?!”


吴毓狠狠地擦了一把泪水,回话道:“半个时辰前,陛下回仁明殿的途中,忽然从屋顶上冒出数十支箭矢朝陛下射来,陛下与多名刺客发生了打斗,但因侍卫救驾来迟,陛下还是不慎遭了敌人的暗算中了一箭。”


行宫里竟然能出现刺客?又有谁有这样的通天本事?崔继后听得心惊,又追问张太医伤势如何。


张太医将伤口包扎好,才回了话:“回太后娘娘,刺客这支箭是朝着陛下这条命去的,但所幸陛下身手敏捷,才躲过了致命一击,现下处理好伤口后,再多加修养便没有大碍了。”


得知性命无忧,吴毓感动到又哭了出来,趴在榻边一直高声唤着陛下——


崔继后垂下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


“朕还没死,就开始哭丧了?”谢缚辞白着脸缓缓从榻上坐起身。


张太医连忙制止:“陛下伤口在胸膛,尚且不可这样坐起来。”


崔继后红着眼眶瞪他,又上前去扶:“你没听见张太医说的话?”


谢缚辞眼神扫了一眼殿内,却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人,蹙眉问吴毓:“她人呢?”


方才他在廊下遇刺,将刺客往反方向引走,就是担心刺客会跟着他来到仁明殿,可他昏迷醒来,却并没有看到本该在殿内的姜沐璃。


吴毓含泪摇头:“奴婢也不知,奴婢方才回寝殿时,就没有看到娘娘的身影。”


谢缚辞脸色猛然变黑,转而想起今日刺杀一事,气血从心头涌起:“废物东西!朕都昏迷多久了,你们不去找娘娘还在这里给朕哭丧?!”


崔继后紧张追问:“瑾澜可知这次刺杀是谁安排的?”


谢缚辞踉跄站起身,一把推开张太医的搀扶,眼神折射冷寒的光:“刺客已经抓获,打探出来是谢西辉手中的暗卫。”


谢西辉,四皇子?那个被谢缚辞弄残了一条腿的废物?无权无势的废物皇子,又怎会有一支暗卫?


他沉浸了长达一年的时间,便一直是在琢磨着今日的刺杀?!


谢缚辞说完,便捂着胸口,大步往外走去。


崔继后赶忙跟上,“你出去做什么?伤的这么重,今晚满月宴赶紧取消了!”


他脚步未停:“谢西辉还有一些暗卫藏在暗处没有抓到,朕担心谢西辉想对她出手。”


谢缚辞不顾崔继后的阻拦,喊了邹卓过来,吩咐道:“多加点人手尽快抓到谢西辉和他的暗卫,还有,去把皋月找来。”


他吩咐了皋月在暗处寸步不离地盯着姜沐璃,皋月身手敏捷,想必能好好护着她。


但这么久了,姜沐璃还没回仁明殿,莫名让他觉得很是不安。


崔继后见他这副紧张的样子,没忍住说了一句:“不必找了,我知道那丫头在哪儿。”


谢缚辞怔怔看向崔继后。


崔继后也没打算瞒着他,“你这样看着哀家做什么?那丫头没事,她听到你遇刺的消息给吓着了,哀家就让她在庆宁殿先休息休息。”


哪想,谢缚辞听完这席话还是没有安心,他思绪稍转,沉着脸大步往庆宁殿的方向走去。


片刻后,庆宁殿内早已一片狼藉,入目之处的宫女太监皆倒地一片。


此时房檐屋顶上有三名黑衣男子正在打斗。


谢缚辞抬手一挥,身后的侍卫尽数飞跃至屋顶,与另外两名黑衣刺客厮打起来。


崔继后神色大变:“怎会如此?!发生什么事了?!”


谢缚辞心里发紧,咬牙道:“果然,谢西辉的目的是她。”


方才打斗中的一道黑影现身在谢缚辞面前。


皋月身受重伤,跪地回话:“陛下,卑职……没有护好娘娘,请陛下责罚!”


谢缚辞浑身一震,“她人呢?!”


皋月回道:“卑职一直在暗中保护娘娘,娘娘被太后请到了庆宁殿后,卑职便一直在暗中静观其变,一盏茶前,太后匆忙离开,卑职看娘娘脸色状态极其不对劲留在了此地,可忽然之间冒出诸多身手不凡的黑衣人劫走了娘娘,卑职寡不敌众,这才失策,弄丢了娘娘。”


崔继后听完这席话已吓到脸色煞白。


她没想到,刺客竟然早就埋伏在她的寝宫,难不成那丫头也是因为她的原因才被抓走的?


谢缚辞呼吸不稳,咬紧后槽牙,大步往外奔。


才出了庆宁殿,正撞上神色匆匆迎面赶来的邹卓。


邹卓回话:“陛下,在万锦山路口发现了四皇子的踪迹!”


“备马!”


谢缚辞沉着脸一把取过他腰上的马鞭,健步如飞往外奔,邹卓等人连忙跟上。


崔继后已被这突发事件吓得双腿发麻,若不是海公公在一旁搀扶,怕是早已晕厥。


福熙大殿内,吉时分明早已到,可陛下和娘娘却迟迟没有出席。


时间久了,殿内响起不小的交谈声。


谢缚辞带着一身的伤,策马加鞭赶到了万锦山。


冷风凉薄,乌云笼罩的天空渐渐飘了细细绵绵的小雨。


如今已步入初冬时节,夜色如霜倾落。


邹卓骑马从后赶了过来,“陛下,就在前方,卑职已派人将四皇子的人马团团包围了。”


谢缚辞脸色苍白,阴狠的视线直直看着寒冷的夜色,旋即又加快速度策马狂奔,这才到达万锦山路口,在一辆马车前猛地停下。


马车被皇宫侍卫紧紧包围。


谢缚辞身姿稳健坐在马背上,冷声道:“谢西辉,你若识相点,最好将她放了,否则朕定会将你挫骨扬灰。”


良久,马车内钻出一个身形瘦削的年轻男子。


男人行动不便,一瘸一拐地掀起车帘。


“皇兄,久违了。”


谢缚辞微眯黑眸:“看来是朕当初对你下手太轻了,才叫你有机会翻身。”


谢西辉眼神扫向这一圈侍卫,摇头笑道:“臣弟在皇兄眼中不过就是随意可踩死的蝼蚁,至于这样紧追不舍吗?”


谢缚辞嗤了一声:“朕如何都没料到,父皇竟私下派了一支暗卫保护你。”


谢西辉面容寒凉笑了笑:“那也是托皇兄的福,皇兄将臣弟伤为废人,父皇看臣弟着实可怜,这才施舍了这支暗卫给臣弟,今后好保护臣弟。但臣弟心知斗不过皇兄,父皇驾崩后,要不了多久,皇兄便会来铲除碍眼的人。”


“与其这样等死,不如临死之前,也让皇兄尝一尝这锥心之痛。”


谢缚辞脸色微变。


谢西辉清秀的脸陡然变得狰狞,他仰天大笑,怒拍了一掌自己的右腿:“我这条腿,可是拜皇兄所赐!若不是皇兄,我又怎会成了这样的废人?!”


“但如今皇兄已登基称帝,臣弟如何斗得过皇兄?可臣弟看着这条废了的腿,日夜都不是滋味啊!这不,听闻皇兄喜得长子,还开心地大摆满月宴!皇兄对那后妃这般看重,臣弟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谢缚辞没空再听他废话下去,一把取过邹卓身上的弓箭,箭矢对准谢西辉。


“若想活命,趁早放了她。”


谢西辉本就抱着赴死的决心,即便被一圈弓箭手包围,也全然不惧,他大笑几声,一手推开驾车的马夫,驾动了马车。


周围侍卫皆没料到谢西辉这个举动,等反应过来时,他已驾车从重重侍卫中闯了出去。


谢缚辞黑脸挥着马鞭欲要跟上,邹卓骑马在后,道:“陛下,陛下莫要追了,前方可是万丈深渊的悬崖!”


闻言,谢缚辞驾马的身躯猛然晃动,面色震惊,遂又一言不发地愈发加快了速度跟上去。


邹卓惊惧不已,带着一众侍卫快马加鞭追赶。


万锦路口本已至尽头,细雨突变,雨势渐大,冰冷的雨水凌乱地拍打在谢缚辞周身,使他才包扎好的伤口也溢出了鲜血。


他脸色惨白,薄唇毫无血色,猛地抽着马鞭极速狂奔。


谢西辉驾着的马车,突然看到前方的悬崖,求生意志让他临时退缩了这个举动。


谢西辉猛地拉紧缰绳想要掉头,奈何雨势太大,驾车的马匹也因方才狂奔的速度难以停下。


正在这时,马蹄猛然打了个转。


谢西辉顿时胆丧魂惊,瞳孔惧烈,五官都因眼前这一幕变得扭曲不堪。


猝不及防,整个人随着马车与马匹一同滚落至万丈深渊。


谢缚辞眼睁睁看着马车从自己眼前消失,他呼吸凝滞,全身的血液仿佛倒流了一般,整个人都无法控制住的颤抖。


身.下的骏马也因长时间的疾奔早已体力不支。


马蹄弯曲倒地,猛地将谢缚辞甩至百米远。


邹卓跟在身后,见陛下从马身跌落,慌张下马狂奔过去,欲扶他起身。


谢缚辞全身在泥土里滚了一圈,胸膛的白布早已血色和泥水混合,触目惊心。


他踉踉跄跄站起身,狂退几步才艰难站稳,遂用力推开邹卓的搀扶,大步朝悬崖前去。


邹卓上前拉住,撕扯着嗓音大喊:“陛下不可——前方是悬崖,任何人掉下去都将万劫不复,死无全尸啊!”


雨水打湿了谢缚辞苍白的面容,他面无表情地呢喃:“朕不信,她还在马车上!”


即使谢缚辞带着一身伤痕,邹卓使劲了全身力气,也无法阻止他的步伐,无奈之下,邹卓喊了一众侍卫上前。


谢缚辞拖着沉重的双腿,面无血色地来到悬崖边。


此时深夜,大雨磅礴,万丈深渊底下一片黑幕,毫无尽头。


缘缘……她还在马车里。


谢缚辞浑身失了力,漆黑无波的眼神直直看着深渊,旋即揪起邹卓的衣襟:“快!速速带人去悬崖底下营救她!”


邹卓浑身狼狈地哭喊:“陛下——来不及了啊,娘娘和马车都跌落了悬崖……恐怕已经——”


此时轰隆一声,一道巨雷惊起,毫无预警地劈断了悬崖边上的大树。


蓦然被雷电烧焦的大树也掉落至崖底,顷刻便失了踪影。


谢缚辞冷着脸:“闭嘴!朕不信,你若再咒她,朕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他用力甩开邹卓,嗓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好,你们不去,朕亲自去找。”


邹卓被吓到了,顾不得尊卑,忙上前抱住谢缚辞的大腿:“陛下不要啊!如今雨势愈大,深夜夜路难寻,陛下更是重伤在身,怎能如此奔波啊。”


谢缚辞一脚踹开了他,浑浑噩噩道:“放肆!!缘缘还在等朕去救她……”


邹卓看不得陛下这样不愿面对现实的模样,又踉跄上前抱住他的腿,大声哭喊着:“陛下节哀啊,娘娘已经没了……”


没了……


缘缘怎会没了?


这些狗奴才办事不力,竟还敢糊弄他!


谢缚辞现在脑子里一片嗡嗡响,是什么也听不进去,浑身是血的身躯摇摇欲坠,一步步往悬崖边走去。


这里就是马车跌落的地方。


兴许缘缘运气极好,并不在马车上?


谢缚辞眼眶湿润,一时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底的雾气,他颤颤巍巍上前,耳边却传来一声震声:“陛下,这是娘娘今日束发的金簪……”


闻声,谢缚辞猛地回神,一把抢过邹卓手上的那支镶宝石金簪。


这是他特地吩咐宫人为她打造的金簪,全长安独一支,他不会认错。


谢缚辞手心紧紧攥着金簪,高大的身子摇摇欲坠,邹卓看了于心不忍,连忙喊那些侍卫将谢缚辞包围。


“陛下……娘娘恐怕已仙逝了……”


邹卓话音一落,蓦然感觉眼前视线被一片突如其来的赤色所覆盖。


谢缚辞毫无预料,猛吐了一口鲜血,殷红的血水洒至他的脸庞,鲜血蜿蜒流至脖颈。


邹卓大惊失色,连忙将晕倒的谢缚辞揽入怀里,大声哭喊:“陛下——陛下——”


作者有话说:


2022年最后一天,狗子没老婆了……


女鹅我可怜的女鹅,下一章看狗子发大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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