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马上都晌午了, 午膳……怎么安排?”云雀和冰夏难为情的看了眼帐里头,对膳房过来的人道:“我来吧,把粥给公主煨着就行。”“是。”那膳房的侍女瞧一眼帐中, 忍不住抿嘴笑应,福了福, 便退下了。今天公主未起的原因,这些下人们都心知肚明, 昨个儿晚上主营这边要了整四回水,到最后一趟,云雀也觉得驸马闹得过了些, 进去送水的时候, 屋内糜糜的味道让人脸红心跳, 云雀从帐外隐约看见宋希月裹着被子, 却气势汹汹的扑到霍斐渊身上咬了一口, 带着哭腔。霍斐渊这才将人抱起:“好,睡。”结果到今个儿中午,整个军营都知晓了。后头还要了回药, 是冰夏亲自给送进去的。今日一大早, 将军却是依旧好精神,且心情似乎还很是不错,亲自督促着将士们打了一套军体拳, 又下场指导练剑,他是精神抖擞, 可苦了昨日才被罚跑四十里路的那些士兵们,每个人脸上都叫苦不迭,甚至宁愿此刻上阵杀敌,也好过这般非人的训练强。*宋希月正睡到了晌午才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她揉了揉眼皮,双眼放空的看着帐顶,还是不想起。云雀掀了帘子进来:“公主,晌午了。”云雀还端着一个漆盘,那上面不必说,自然是一些燕窝补品。“不饿。”宋希月委屈巴巴的就朝外看,似乎是在找什么人的身影。云雀笑:“驸马爷今日一大早就出去了,还未归。当真……精神极好……”宋希月愤愤的扯了扯被角。他精神好?他自然是精神好!精神好的霍斐渊正在书房里翻阅兵书,连夜宁也能感觉到自家主子今日不错的心情,书房内只听见他手中狼毫在纸上沙沙的游走声,持续了好一会儿,福顺笑着进来了。“公主醒了?”霍斐渊抬头问。福顺笑着点头哈腰:“是,刚醒。”“可用过膳了?”“公主说不饿。”不饿?霍斐渊眉头挑了挑。他放下笔,心中了然:“马上归。”福顺笑着点头,退出去了。霍斐渊正准备放下笔出门的时候,营帐再一次被掀开,方洛走了进来。“将军。”霍斐渊脚步一顿,“何事?”“漠北寇贼似乎在朝我们营帐周围进发,他们在挖山,可能想从后方偷袭。”方洛神情严肃,而霍斐渊只是略点了点头:“知道了。”显然并不放在心上。方洛顿了顿继续道:“卑职认为我们此刻应该加强部署,主动出击。”霍斐渊终于看了一眼她,依然神色淡淡:“说的好。”却再无任何表态。方洛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眼底甚至漫上了几丝陌生。霍斐渊转了转手上的玉戒,问道:“还有其他事吗?”方洛微微蹙起了眉,弓腰行礼:“无事了。”霍斐渊便不再停留,大步踏出的营帐。等人走后,方洛看着霍斐渊的背影,表情忧虑。*霍斐渊行至帐外的时候冰夏迎了上来:“驸马爷。”霍斐渊点头:“公主还未用膳?”“是。”“多备一些,本将陪着公主用些。”冰夏听后立马福了福,着人去膳房传话去了。宋希月躺在床上,呆萌萌的,见霍斐渊来了也不起身,气呼呼的哼了一声,还给了他一个背影。小公主气性大的很,霍斐渊早有领教。他也不说话,只是走到床边,宋希月睡觉没个睡相,一只雪白的脚丫还大大咧咧的从被子的边缘伸了出来,置于外面。霍斐渊平静的伸手在那足心挠了挠,宋希月立马气呼呼的转身,脸涨红:“你!”霍斐渊连人带被子的抱住,挑眉问:“公主不饿?”“不饿!”说完,挣扎着逃出霍斐渊的怀抱,继续给他一个背影。霍斐渊只笑不说话,他向来十分的有耐心。没多会儿,冰夏就着人端着几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进来了:“驸马爷,午膳备好了。”“将桌子端过来,摆在床边。”躺在里侧的宋希月耳朵一动,她早就想在床上吃饭了,无奈顾忌着身份和礼仪……她竖起耳朵去听,霍斐渊还真的让人将桌子摆了过来。几碗冒着热气儿的鸡汤小馄饨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一个儿劲的往她鼻子里钻,想忽视都不行。宋希月是极其有骨气的,可她的肠胃没有……且撑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咕噜一声……在极其安静和偌大的营帐内将响了起来。宋希月想找个坑把自己给埋了算了。霍斐渊忽的轻笑一声,宋希月耳根更红了。昨夜,他也是这般在她耳边轻笑,送她上欢愉。宋希月还没来得及发飙,这次直接就被人从被窝里提溜出来,往腿上一放,人又已经躺在他怀里了。“微臣喂公主。”宋希月刚要开口,就见霍斐渊执着勺子舀了一个小馄饨送到了她嘴边,宋希月怔了瞬,张嘴吃了。第二个……第三个……宋希月坐在他怀里,吃着鲜香的小馄饨,渐渐的就变得高兴了起来,哦不对,她本来也没真的生他气。不自觉的往前挪了挪身子,雪白的脚丫也开始一晃一晃的,伸手环住了霍斐渊的腰。“饱了?”霍斐渊问。“饱啦。”这会儿的宋希月乖巧听话的不像样,那粘人的模样,倒也不比小婴儿好上多少。霍斐渊将碗勺放下,将人搂住,流连在她颈间,轻叹:“公主可真是微臣的小祖宗。”“只是祖宗吗?”宋希月此刻抬头笑眯眯的看他。霍斐渊垂眸看她精致的眉眼,嗯了一声,而后又摇了摇头:“也是微臣的心肝宝贝。”宋希月眉眼弯的更甚:“大人的情话说出来一套套的,不知都从哪里学来,月儿才不信呢。”霍斐渊沉默了。活了二十多年,轮心里和雄辩不输任何朝臣,但此刻小公主这捉摸不透的奇怪想法却总是出其不意。索性不答。只是抱着宋希月问:“今日不想出去了?”“不想!”宋希月立马道,今个儿要是还让她去骑个马,那明日怕是真的别想再起身了!霍斐渊也神色慵懒,将人搂到怀里:“好,那歇会儿,我带你去看羊。”“看羊?”“嗯,小羊崽,不是吵着要?”宋希月想起之前来漠北的时候,她无意跟霍斐渊提到过想看看漠北草原的羊群,没想到他一直都记在心上。“看羊好,看羊比骑马好。小羊崽多大?”霍斐渊看她这幅懒洋洋的样子,“才出生不久,离不了母羊。”宋希月更高兴了,羊咩咩啊,她最喜欢了!“好!我们何时出发?”霍斐渊又看一眼方才还喊着再也不出门的小公主,“……”“晚膳之后,羊崽怕生,母羊晚上才会带它们出来。”“好呀!”两人在帐中说话时,云雀的脚步声传来,站在帐外:“公主,驸马爷,京中那边来信了。”宋希月一怔,“进来吧。”云雀拖着一封信走了进来,也不抬头,只是将那信送到宋希月手中,而后退下了。宋希月打开那信,并没有避讳霍斐渊在场,而是大大咧咧的看了起来。看着看着,神情从开心,慢慢变得纠结了。“这、这是母后的信。”“嗯,皇后娘娘说什么?”“母后说,母后说他们在溪蓬行宫住了小半个月了,其中发生了种种事由,将皇祖母……给气病了……”“太后?”霍斐渊眯了眯眼,“太后身子骨健朗,性格耿直心宽,到底发生了何事会将太后气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