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威还真就带着李慧艳走了。
兴安伯气不打一处来。
伯夫人也没怎么着李威和李慧语、李慧艳啊,李威怎么防伯夫人跟防贼似的?
兴安伯夫人陈氏早就让人来打听了,知道李慧艳奔内宅来了,精神抖擞,打算大展神威,“李慧艳就是个傻子,我非劝说这傻子把王妃之位让出来不可。”
小陈氏眼巴巴的,“娘,我们慧敏就靠着你了。”
小陈氏找到刑夫人兴师问罪,一开始刑夫人态度还挺好,陪小心、陪不是,后来有位年轻姑娘把刑夫人叫走,教了刑夫人一番话,刑夫人便改口了。
刑夫人说,本来她答应的就是把李慧艳弄进藤王府,又没说一定不是藤王妃。现在李慧艳能进藤王府,那刑夫人就没骗人,也没把事情办砸,没人能指责她。
小陈氏要求把王妃人选换成李慧敏,刑夫人说她办不到,“……我虽然办不到,但你可以啊。李慧艳回京之后肯定会住到伯府,你劝她把王妃之位让出来不就行了?你是她的婶婶,若你都劝不了她,我一个外人能有什么办法?”
刑夫人又哄又吓唬的,把小陈氏给赶出来了。
小陈氏和李慧艳素无来往,只好把希望寄托到了陈氏身上,让陈氏好好哄着李慧艳,反正李慧艳就是个傻子,或许真能同意也说不定。
陈氏正打算要舌灿莲花劝说李慧艳,侍女却又来禀服,说李威带着李慧艳一起过来了。
陈氏拉下脸。李慧艳是个傻子,李威可不是。这下子麻烦了。
有李威瞪大眼睛盯着,陈氏什么话也没敢跟李慧艳说。
一直到了第三天,李威被几个老朋友拉出去喝酒了,陈氏赶紧抓住机会,把李慧艳给叫来了。
陈氏一则是脸皮够厚,二则也真是能言善道,一幅纯粹是为李慧艳着想的模样,一再劝说,“……你从小便没有当过家理过事,真做了藤王妃,管理起偌大一个王府,岂不是很吃力么?不如让慧敏当王妃,替你管家理事,你做个侧妃,只管风花雪月,安享清闲。”
李慧艳笑得很自负,“这个真用不着。王女会给我陪嫁几个管事嬷嬷,管事嬷嬷会帮着我,不会让我累着的。”
陈氏忙嗔怪的道:“管事嬷嬷哪有慧敏贴心?还是让慧敏帮你吧。”
“这个真不行。”李慧艳歉意的笑,“爹爹和姐姐,都不许我给人作妾。姐姐还说了,我要是敢嫁给谁当侧室,她便不认我这个妹妹了。夫人体谅体谅我,我真是不爱管家,可我更不能没有姐姐。”
李慧艳不习惯拒绝别人,说完这些话,觉得很不好意思,匆匆告辞。
陈氏气得吐血。
李慧艳是个傻子没错,可这傻子有人管着,竟然不肯上钩……
小陈氏比陈氏更生气,但她拿李慧艳没办法,又到桃花巷找刑夫人撒气。谁知刑夫人搬了家,至于搬到哪里了,邻居们都不清楚。
小陈氏回到伯府,跟陈氏抱怨了一通,跟李慧敏哭了一场,“早知能做王妃,为什么当初要推李慧艳?应该推你才是啊。我的乖女儿,不比李慧艳有福气?”
李慧敏很自负,“李慧艳做了王妃之后,少不得经常请我到王府做客,我也就能认识皇子王爷、王妃公主了。到了那个时候,自然有赏识我的人。”
小陈氏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那倒是。”
她的慧敏又美丽又聪慧,只是运气不好,兴安伯府败落了。若是生在显贵之家,就凭慧敏的才貌,不知多少人家想求娶呢。
但小陈氏还是很恨刑夫人把事情办岔了,让人一直盯着桃花巷,想把刑夫人找出来,好好算笔账。
江博雅和江浩歌,搬到了春鸣巷一处幽静宅院。
江博雅庆幸,“幸亏五殿下让咱们及时搬家了,要不然小陈氏天天上门闹,烦也烦死了。”
江浩歌已长成妙龄少女,身材纤细,神情忧郁,“我若是小陈氏,我也怄死了。小陈氏本想踩着李慧艳往上爬,为她的亲生女儿李慧敏谋前程。谁知李慧艳一举成为皇家儿媳妇,稳稳的压了李慧敏一头。”
江博雅冷笑,“你当然懂得小陈氏了。你不是也是这样么?被明探微稳稳的压了一头。”
江浩歌苦笑。
她何止被明探微压了一头?如今的她,和明探微差着十万八千里。
明探微是天上的云,她是地底的泥。
云泥之别。
江博雅叹气,“依我说,湄湄你认命吧。你和我一样,也能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江浩歌怒气翻腾。
和江博雅一样?那不就是做外室么?一辈子见不得光,一辈子翻不了身。
“我不认命。”江浩歌一脸倔强,“我一定要把爵位夺回来。我要重返宣德侯府。”
江博雅气笑了,“好啊,我等着那一天。”
江博雅施施然走到梳妆台前,细心理着妆容。
她是外室,没名没份的,一定要好好保养自己,一直美貌动人,才能留得住刑涛的人,留得住刑涛的心。
江浩歌心烦意乱,到花园散步。
花园很小,很快她就走了一圈。
江浩歌抬眼望天。
难道这个小地方能锁住她一辈子?难道她真的要跟江博雅一样,给人做外室?
江浩歌盼着藤王能过来,陪她说说话,让她宽宽心,但藤王一直没来。
藤王让人送了口信,说他很忙,暂时不能见面。
藤王虽然过不来,但送了几个新出的话本给她,让她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