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暗自叹息。
张郣、张郐是双胞胎,张郣机灵得很,张郐却有点憨。
这孩子肯定心里很难过,但他迟钝,这时才哭出声。
“四弟不哭。”张郣这个当哥哥的赶忙哄。
“四弟,咱们是在做客哦。”张邩和张邤也不喝茶了,相继走过来,“有什么委屈先放一放,回家再说。”
诚王怜惜这个实心眼的儿子,招手命他过来,亲自替他拭泪。
张郐抽抽噎噎,“父王,五妹妹为什么不要我的小飞鱼?我挑了好久才挑出来的,小飞鱼最好看了。”
诚王替张郐擦干眼泪,“回府之后,父王跟你细说。”
张郐靠在诚王怀中,眼泪又下来了。
张郣是真的心疼张郐这个双胎弟弟,“求大哥二哥跟父王说,等六弟娶了妻,咱们便分府吧。”
张邤觉得好笑,“你在担心什么?担心六弟娶妻之后,四弟会难过?你们今年也不过十岁,六弟娶妻,至少是八年之后的事。八年之后,四弟早换了心情吧?”
张邩清清嗓子,“怎么我听说,四弟已经喜欢过好几位亲戚的小姑娘了?”
张郣脸红红的,“大哥二哥提醒的是。”
也对啊,四弟就算真喜欢明家小姑娘,能喜欢多久?
张邤开解着张郣,冷眼观看,发现张邺非但没有沮丧的神色,而且还很轻松,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似的。
看来,张邺是真的不喜欢明五姑娘。
张邺喜不喜欢明五姑娘,当然不重要。只要张邺胳膊肘不朝外拐,谁去管他。
张鄠由明暾明暥等人陪着,进去拜见了明老太太。
明惠风明和畅等小姐妹,正陪明老太太斗牌。
明老太太放下牌,命人扶起张鄠,温和的嘱托,“微儿被我们给惯坏了,以后若是微儿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六公子多担待。”
“五妹妹是我的掌上明珠。”张鄠恭敬而认真,“我会包容她,就像包容我自己。”
明老太太和善的说了几句话,便让明暾明暥等人陪张鄠出去了。
这天张鄠没能再见着明探微。
他回到大厅的时候,明探微已经不见了,听说是陪明老太太打牌去了。
明肃政设了酒宴,众人一醉方休。
次日诚王请了护国公夫妇为媒,正式提亲。
护国公年事已高,但这个媒人他很乐意当,护国公夫人也一样。
白发苍苍的老夫妻俩,由众多儿孙陪同,亲自登门。
明肃政、明琅、药归尘等人,对这媒人满意之极。
护国公为诸国公之首,又是章和帝的亲舅舅,放眼整个东楚王朝,也就是诚王能请到这般德高望重的媒人了。
护国公这当然不仅仅是简单的作媒,也是公开表示支持诚王。
护国公这么做,其实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毕竟诚王是章和帝的嫡长子,论身份,是储君的不二人选。
诚王之所以迟迟没能被立为太子,是因为所谓的人品问题,也就是和明琅的“私情”。那些反对诚王的官员,一直拿“明五姑娘是诚王私生女”来进行攻击。
诚王敢为六公子张鄠向明五姑娘求婚,可见襟怀坦白,光明磊落。
护国公登门,明府自然热情款待。
明家答应了这门婚事。
两家定了娃娃亲。
东楚王朝的法律,可以定娃娃亲,但真正开始走六礼流程,要等到女子及笄前后。也就是说,明探微和张鄠现在定亲,民间风俗上是认可的,法律上还要等到“成年”,也就是明探微十五岁。
虽然正式流程还不能开始,但诚王的态度、明家的态度,非常明朗。
护国公的支持,也非常明朗。
朝野上下,对此事议论纷纷。
茶楼酒肆之中,到处都有人在发表高见。
“诚王肯定是冤枉的。”书生们最爱高谈阔论,“诚王如果真和明夫人有私情,明五姑娘如果真是诚王私生女,诚王绝不可能聘为儿媳妇。”
“我也觉得诚王是冤枉的。”有不少人同意,“别的不说,前些天不都在传么,说宣德侯想认明五姑娘回江家?”
“我本来觉得诚王和明夫人有事,但宣德侯、固原郡主接二连三出丑闻,这说明什么?说明诚王和明夫人被陷害了,被宣德侯、固原郡主陷害了!”
“这固原郡主也真是胆大,就为抢个宣德侯,敢陷害诚王殿下?诚王殿下可是陛下的嫡长子,本该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子啊。”
“依我看,这固原郡主太嚣张了。固原郡主这么嚣张,肯定是忠王惯的。这忠王也太不会教孩子了吧。”
“忠王不是不会教孩子,他是有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