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嫂子。”李霁的对象赶忙喊。梁好运疑惑不解,因为她跟这位外交部翻译官并不熟。李霁想起什么:“对,等一下,嫂子,运运和好好的东西。”“他俩?”梁好运疑惑,“还有伴手礼啊?”李霁笑道:“差不多。”到新人休息室内搬出两个四四四方方小纸箱,纸箱外包装五彩缤纷。李擎的女儿看到就伸手。李霁道:“你也有。兜兜也有,等一下我给你们拿。”梁好运一听不是只有大小子和二丫头有,赶忙给孩子使眼色。俩孩子没想到小叔给他们定做的小西装和裙子送给他们,还有意外收获,神情恹恹想睡觉的俩孩子瞬间精神,齐声道谢。大舅妈叮嘱梁好运:“开车慢点。”说着,又忍不住念叨:“你说你工作那么忙,家里还有俩孩子,还自己开车上班,得多累啊。”梁好运笑道:“以后就不累了。”见她疑惑不解,“我找的司机快到了。”大舅妈赶忙问:“哪儿找的?”大舅也忍不住问:“靠谱吗?”梁好运点头:“部队裁军裁下来的精兵。”大舅张了张口,不信那些人愿意给她当司机。梁好运道:“我工资高。”李二舅不禁说:“要是这样我也能给你找。你表弟部队就有不少。”梁好运摇了摇头:“不如我自个找的。”李家一众都好奇。梁好运实话实说:“赵新宇他叔叔部队的兵,前些天还参加过演习。要不是我出面就转为士官了。”李二舅微微张开的嘴巴闭上。他儿子手下的兵可没法跟将军的兵比。他儿子的那些兵,军衔最高的可能还没人家军衔最低的高。即便是义务兵上来的,且很年轻,但能参加军演,到了退伍年龄还能转为士官,那也不简单。梁好运见状,笑了:“大舅,二舅,我们就先回去了。”众人出去送送她。梁好运的车开出去,。李二舅忍不住感慨:“这孩子和跃民,我们当初都看走了眼。”李擎赶忙说:“看走眼的是你们,可没我。”李霁道:“也没我。”楚兜兜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道:“也没我。我一直都知道表舅和表舅妈非同一般。”大表姐忍不住看儿子:“还真想给张跃民当儿子?”仗着有两个舅舅护着,楚兜兜大着胆子点一下头:“是呀。”大表姐顿时气得想抡起鞋底揍他。少年郎赶紧躲到他大舅身后,却忍不住问:“大舅,我表舅忙什么呢?”李家这些人除了孩子,都是国家干部,很懂得有关部门的规矩。李擎不担心他们说出去,道:“国家机密。”“然后呢?”李擎:“都机密了,你还想知道什么?这么希望你表舅犯错误?”楚兜兜顿时不敢问下去:“表舅妈说他得忙个一年半载。”“所以呢?”李擎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楚兜兜他爸还算了解儿子,“离寒假只剩三个月,他可以做寒假计划了。”大表姐闻言又想揍儿子:“才开学一个月!”“日子就像流水,快着呢。”楚兜兜说完还摇头晃脑,冲他妈妈做个鬼脸。大表姐扬起巴掌,少年郎顿时不敢皮。李擎道:“收拾收拾我们也回去吧。”虽说国宾馆这边什么都包了,可婚礼毕竟是大事,李家人这几天都没睡踏实。今儿更是五点就起了,就怕不巧遇到出行高峰,婚车堵在半道上出不来。李擎这么一说,一众参与婚礼的人都感到很疲惫。殊不知大小子和二丫头到车上就睡着了。张爷爷纳闷:“怎么又睡了?”“累的。”别看俩孩子只是当花童,因为第一次,俩孩子很紧张。旁人看不出来,唯有梁好运知道,越是紧张他俩越乖。人的神经紧绷可比高强度劳动还累。不过梁好运担心他们晚上睡不着,到家就给他们定闹钟。半小时后,梁好运刚把昨儿换下的衣服洗干净,闹钟就响了。只响一下就没声了,肯定被孩子关了。梁好运让俩保姆把他俩抱出来。刺眼的眼光照下来,俩孩子难受的吭叽。梁好运:“五点了,还睡吗?”俩孩子睁开眼睛。梁好运:“醒醒困,跟娇娇和大宝玩会儿就可以吃晚饭了。”兄妹俩信以为真,小声嘀咕着要洗脸。小王和小孙用冰凉的毛巾给他们擦擦,俩孩子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依然没发现太阳很高,只因为他们家院里有很多阴凉地儿。刘家和何家本打算今年十一带着一家老小去滨海,因为张跃民跟他们说那边海滩漂亮,海鲜种类繁多还便宜。要是怕被宰,沿着海岸线去经济稍稍落后的地方,海鲜用盆装,一家人一顿顶多吃两百块钱。张跃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然而先“非典”后禽流感,两家人哪都不敢去。因为老的老小的小,都是易感染人群。帝都这几年人口猛增,十一长假到处都是人,孩子也不想出去,所以刘大宝和何娇娇就在胡同里玩儿。梁好运给儿女拿俩棒冰,二丫头从中间掰开一半,到门外就喊:“娇娇,给你!”“谢谢好好姐姐。”小丫头后面还跟着个刘大宝,跑到张家大门外就问:“运运,你小叔的婚礼好玩吗?”张运运摇头:“不好玩。不过和电视里放的一样一样。”两个小孩好奇,同时问:“怎么一样?”张运运回想一下:“就是有,有主持人讲话,还有花童。我和好好就是花童。小叔还给我买一套西装。妈妈说是跟他的西装一起订做的。”张好好接道:“还有我的裙子,大伯母说,跟我小婶婶的婚纱一块做的,可漂亮了。”“哇!”何娇娇想象一下,“真跟电视里一样啊。好像偶像剧啊。”梁好运手中的袜子险些扔地上,问小孙小王:“这孩子还知道偶像剧?”小孙小婶婶:“别看现在的小孩,没他们不懂的。我们像她这么大都不知道村子以外的世界。人家都知道西方东南亚。再过两年我们也没他们懂得多。”梁好运:“难怪张运运和张好好那么会骂人。”看一眼啃着脆脆冰,开始商量等一下玩什么的孩子,“精力这么好,真该让他们学点什么。”张爷爷心疼孩子:“五点才放学,回来还得写作业,哪有空。要是怕他们玩疯了,就让他们背背英语,背背诗词,丰富一下词汇量。”这也是个主意,但离开学校多年,梁好运学的早还给老师。教俩孩子这些还得张跃民啊。梁好运想起张跃民就来气,一去一个月了无音讯,他倒也狠得下心。张跃民闲的时候,当然狠不下心。然而忙得脚打后脑勺,自然也没空想家人。好在孩子刚上一年级,还在适应当中,梁好运虽然想让俩孩子的童年充实起来,也没急着给他们安排课外活动。周六上午写作业,下午溜冰场。周日上午学习,下午出去欣赏大自然的风光。梁好运这样安排俩孩子也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忙碌的时候想爸爸的时间也少了。如此到十月下旬,梁好运的公司来了一批身着迷彩服的人。这些人找梁好运的家困难,找好运食品公司,公交车直达公司门口。在他们来之前梁好运收到赵新宇他叔叔手下团长的电话,给她的名单,哪几人愿意去大草原,哪几人愿意去蔬菜公司,哪个乐意给她当司机。当司机兼保镖的那位最为年轻,今年不过二十五周岁。要不是学历太低——初中毕业。这次裁军也没他。他学历低也不是因为不好好学,而是家里太穷,上高中要翻两座山,还没生活费。因为没出过大山,怕被骗,不敢外出务工,他们村村支书可怜孩子被家庭拖累,就给他争取一个入伍名额。梁好运到部队招人,他想给梁好运当司机,就是因为高薪。有了钱,他们家所面临的很多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人有所图,那人便可用。梁好运从团长那里了解到他的情况,也没考虑,其他人安排下去就带着那个名叫冯长男的退伍兵回家。开车的自然是梁好运,因为这位小冯同志不知道路。梁好运今儿开的是张跃民的车,外面看跟部队吉普差不多,小冯同志坐进去才意识到差别很大,说不上来的高大上。小冯同志很局促,一路上屏住呼吸,像是怕污染了这不知道多少万的豪车。一个人到了陌生环境,不需要梁好运说什么,因为一个词就有可能刺激到他。梁好运专心致志地开车,仿佛没注意到小冯同志不安的搓手,搓膝盖的模样,等到胡同口,小冯同志反而放松下来。梁好运不再出去,就把车开院里。小冯同志下车,梁好运就喊小孙,带他挑房间。小孙年龄小,不稳重,蹦蹦跳跳过来就问:“你就是大姐说的那位jūn_rén 同志?”睁大眼睛打量他。小冯刚从“和尚堆”里出来,几年没跟年轻女子打过交道,小孙上前,小冯同志吓得后退,“你,女士怎么称呼?”小孙乐了:“还女士?叫我小孙就行了。我是大姐家的保姆。”看到小王拿着菜盆出来薅菜,“那个小王,也比你小,也是大姐家的保姆。”小冯同志以为家里就他一个外人,闻言惊得目瞪口呆,俩保姆?不愧是大老板。“快点,我等一下得做饭。”小冯赶忙拎着行李跟上。小孙推开南边的房间:“这边的两间房虽然有太阳,不过我不建议你住这边。太吵了。晚上十一点有人出来,早上五点也有人聊天。睡不好。”指着东边,“那边虽然跟厨房挨着,但跟外面的胡同口隔了两间,关上门啥也听不见。”小冯想说,我们演习的时候,在敌人枪口下都能睡着,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