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认识的长衡尊者嬉笑怒骂,没个长辈模样,却很少见他这冰冷讥讽。
这时,厉引危开始沏茶。
茶香袅袅,灵气流动,终于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紧绷的气氛变得缓和。
长衡尊者目不转睛地看着厉引危的动作,笑道:“果然,你这小子就像小姑娘说的那般,茶艺极好,本尊不如你。”
然后厚脸皮地向他讨要一杯茶。
虽然他不能喝,闻闻茶香也可以。
厉引危先给姬透倒了一杯茶,然后才给他一杯,既然都给他了,其他人也一起给。
众人端起茶慢慢地品着,发现这茶水确实与众不同,比长衡尊者泡的茶要好数倍,长衡尊者那茶实在是拿不出手。
长衡尊者手中那杯茶的茶香散去,意犹未尽,“再给本尊一杯。”
“没了。”厉引危说道。
“哪里没有?这不是还有半壶吗?”长衡尊者指着剩下的半壶,不信他的鬼话。
“这是留给师姐的!”厉引危理直气壮地说,“我师姐吃多了松子会上火,喝点茶败败火。”
众人:“……”神他妈的喝茶败火,这种灵松子哪里会上火?
面对这群人一言难尽的神色,姬透泰然自若。
没办法,习惯了。
“这还怪本尊?”长衡尊者阴阳怪气地说,“怪本尊拿松子好心地请你们吃吗?”
姬透笑了笑,“尊者莫怪,我喝不了那么多,您也喝。”
她亲自给他倒了一杯。
长衡尊者盯着厉引危,见他不吭声,方才哼一声,继续阴阳怪气,“还是小姑娘心善!某些男人啊,如此小气吝啬,可是没有小姑娘会喜欢的哟!据说那些小姑娘更喜欢大方豪爽的男修……”
这话中的指向性太明显,厉引危冷冷地看过去。
就在胡家兄妹和燕同归看得心惊肉跳,担心厉引危要拔剑时,拍卖场的动静吸引他们的注意。
那只化兽已经被人拍走,化神女修揭开第二个拍卖品的黑布。
承台上只有一个小巧的玉盒,女修如玉的素手托起巴掌大的玉盒,将之打开,只见玉盒里只有一截褐色的树根。
树根?
化神女修介绍道:“此乃菩提茶根!众所周知,菩提茶有袪除心魔之效,此菩提茶根尚有生命力,可以重新种植,生根发芽,届时便可以得到一株菩提茶树,有喝不完的菩提茶……”
现场一片安静,静得诡异。
菩提茶是灵茶榜排名前三的高阶灵茶,可是这截树根能干什么?先不说种不种得活,就算种得活,得种多少年,才能让它长成一株菩提茶树?
化神女修仿佛感觉不到现场的尴尬,神色自若地说:“诸位可以竞拍,竞拍底价是一万中品灵石。”
拍卖会的规矩,最后的十件商品,竞拍底价都是中品灵石起步。
在女修话落时,现场一片静悄悄的,没有人叫价。
化神女修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下去。
这时,一道略有些慈和的声音响起:“一万中品灵石。”
通过包厢里的阵法,依然没有掩饰这声音里的慈悲,众人一听就知晓,叫价的估计是一名佛修。
看来今年禅宗的法师也来了。
“一万零一块中品灵石。”
又一道声音响起,参与竞拍。
包厢里,众人看向难得叫价的厉引危。
“厉公子,真要竞拍吗?”燕同归提醒他,“越是高阶的灵茶,越难种活。”
厉引危一边淡定地叫价,一边道:“无妨,种不活就当茶泡了。”
众人:“……”
长衡尊者噗地笑出声,“哪日你将它泡茶,记得通知本尊一声,给本尊留一杯。”
厉引危无视他。
姬透道:“尊者,只怕那时候,得飞升到仙界找您才行。”
傀儡又不能喝茶,只能飞升到仙界找他的本尊。
“那你们就努力修行。”长衡尊者笑眯眯地说,“你们两个小娃娃挺有趣的,本尊可以在仙界等你们飞升上去,莫要让本尊空等啊。”
厉引危和禅宗的法师不紧不慢地叫价。
两人的叫价方式十分奇葩吝啬,每次他们都只加一块中品灵石。
因这过于奇葩的叫价,导致其他修士一时间都忘记加入竞价。
“一万零十块中品灵石。”
“一万零十一块中品灵石。”
“一万零十二块中品灵石。”
“一万零十三块中品灵石……”
众人:“……”你们就不能多加几块吗?
连化神女修都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嘴角抽搐得厉害,大概是她主持拍卖场的生涯中,还没见过如此吝啬的修士。
众所周知,禅宗的那些法师以清修为主,据说储物袋比他们的脑壳还光,是出了名的穷,也不知道怎么弄到拍卖会的邀请函,按黑水商行的行事,绝对不会将邀请函送给那些禅宗的法师,法师们也绝对不会有那灵石去黑市买。
所以发现禅宗的法师竟然出现在这里,他们还挺奇怪的。
两人还在慢悠悠地叫价,压根儿不在意是不是在占用时间。
反正只要他们不停,就无法继续拍下一件拍卖品,其他人也只能等。
最后在厉引危叫价到一万零九十块中品灵石时,那位法师终于没再叫价,只念了一声佛偈。
这声佛偈也变相地证明刚才叫价的确实是位法师,而且还是位穷法师。
否则怎么连一万多的中品灵石都拿不出来?
最后,这截菩提茶根被厉引危以一万零九十块中品灵石拍下,也是最后十件拍卖品中价格最低廉的,低到拍卖行都可能亏本。
拍卖行的修士心情如何,众人是不知道的。
包厢里,他们看向厉引危的眼神,简直就像在看神。
没人想到他能以如此低廉的价格拍下它,一时间有些好笑,又有些无语。
“别欺负人家禅师。”姬透忍不住说了一句。
厉引危哼一声,“谁让他们想拐师姐你去改修佛!”
他对这事依然耿耿于怀,看那群法师不顺眼,就忍不住想和他们抢……这种恶劣记仇的性格,除了他也没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