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平带着人快马加鞭的出发了, 他身负重任,幸好主子给他的命令是弄清楚那四个人的情况,并不是让他去对付苏茂初, 不然他也没有办法。
这根本不是他可以做到的事, 就凭他和四个随行的有点功夫的人?
别开玩笑了。
那可是一地知府,还是伯爵, 不管去哪里,身边的人手从来就不会少,自家主子是县令, 每次出行就有四个人了。
他这次是来打探消息的,任务比较轻松。
他日夜兼程来到了水原府, 乔装打扮成来这里做生意的商人,他不能确定苏茂初还认不认得他, 以防万一,他乔装比较安全,真的见面了, 苏茂初也认不出他是谁。
他做了很多准备, 比如说准备一个真实的身份,通行的路引等等, 但他做了那么多的准备,结果一到府城, 刚在苏家府邸的面前转了两圈,他就被一个麻袋套到了头上, 眼前一黑, 然后后颈一痛, 他就失去了知觉。
失去意识之前, 刘东平不解, 为什么?
他现在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是苏茂初吗?
还是他只是不幸中招的路人。
这两种差别大了,如果是苏茂初的话,他的下场堪忧,如果是随机挑选路人下手抢劫的歹人的话,他的钱被抢走了,他醒过来就没事了。
刘东平在心里疯狂祈祷,只是等到他悠悠转醒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身在何处。
这是一间什么都没有的空房间,窗户只有顶部那个小小的空格,很小,他的头都出不去的那种,想要跳窗逃跑不可能。
刘东平的心里猛地一沉,沉到了无尽深渊。
如果是打劫的话,他现在应该躺在路上才对,他喊了一声:“有人在吗?有人在吗?有人在吗?”
他一连问了三声,声音越来越大,没有任何回答,只有他的回音在萦绕。
他一旦不说话,这里就安静了下来,什么声音都没有。
没有虫鸣,没有鸟叫。
太安静了。
安静的让刘东平心里发毛。
他带来的四个人呢?难道已经……
刘东平思绪乱了,一直等到了晚上,有人从小窗户那里扔下了一个干巴巴的杂面馒头,一个有几口水的水囊。
刘东平大喜,对着窗户喊:“有人在吗?有人吗,是谁在外面!能不能救我出去,我有重金相酬!”
仍旧没有任何回话。
刘东平脸上的喜色慢慢凝固,看着地上的东西。
一个馒头当然吃不饱,而且扔下来的馒头还沾了泥土。
但是这时候刘东平早就饥肠辘辘,他看了几秒钟,捡了起来,拍了拍泥土灰尘,一口一口的吃了下去。
他要保持体力,这样才能在有机会的时候抓住机会从这里离开。
甄婉婉不知道苏荞初抓了谁,心思除了照顾家里人,就在女学上面,苏荞初没有说,她就如往常一般,心情愉悦。
要是她知道了,心情肯定会被影响,苏荞初打算敲开了刘东平的嘴巴再和她开口。
一天过去了,小窗户那里又有了阳光,刘东平心里有些猜测,这是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的吧,他不能露馅。
万一呢。
只是这一天,他得到的馒头小了一圈,得到的水分量也少了一半。
他已经饿得头昏眼花,“谁在外面,救救我,我家里是做生意的,我有钱,救救我吧。”
外面寂静无声。
第三天,他得到的馒头相比昨天的又少了,刘东平急了,他知道对方是故意的,故意给他创造压力,但这样的方法简单粗暴,他已经饿得啃起了房间里的稻草。
这样的坏境,只有他一个人,时间长了,可能会被关的精神失常。
在刘东平已经有点混淆他被关了多久的时候,终于有人过来了,打开厚重的门,一左一右钳住他的胳膊,把他带到了外面。
刘东平心说:“来了。”到底怎么回事,他能不能离开,就看这回了。
一个样貌普通,大概三四十岁的男人坐在桌子上,桌子上放着纸笔。
刘东平快速的过了一遍。
这人不认识。
看周身的穿戴还有气质,像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
刘东平被压着跪了下去,刘东平没有反抗,讨好的笑着:“这位老爷,我不认识您,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是周平县人,第一回来水原府做生意,没有仇家的。”
他还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他们是抓错人了,他是无辜被牵连的。
坐在凳子上的男人微笑着点点头,“没抓错,你不是周平县人,你的主子是刘逸云,改头换面来这里,是来做什么?”
“!!!”刘东平眼睛骤然一缩。
他没有说话,但是显然,对方不会让他继续沉默下去。
男人叹了一口气:“这段时间我们也很配合你,没有做什么,让你一个人好好地想想,我觉得咱们互相配合比较好,都是听人命令做事的,我也不想弄那些血腥的东西,但是你也得让我交差,是吧?”
看着文质彬彬,但是一开口就是动之以情的大白话。
刘东平心脏狂跳,血腥的东西……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笑笑,“你想要知道什么。”
“就是这样的态度才好。”男人笑了,“他是真的刘逸云吗?”
听到这话,刘东平愕然,这话在他的意料之外,“这是什么意思?”真的刘逸云?还能是假的刘逸云?
从他脸上的惊愕来看,显然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是下意识的反应,男人把这点记在心里,不答,然后又问了下一个问题,“他只有一个妹妹,按理来说应该感情很好,但是他对这个妹妹却并不亲近,为什么?”
为什么,刘东平想不到他要问自己的是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男人还在继续:“他妹妹遇到问题了,你主子并没有帮忙。”
刘东平迟疑了一下:“主子对她还不好?给她找了一个妥帖的男人嫁了,给她做后盾,她有子有女,万事不愁,这还不好?”
男人笑了:“看样子你不知道,他的妹夫的表妹守寡,他把人接到了自己府上,还怀孕了,这样大的事你都不知道,你觉得正常?这是对自己唯一亲人的态度?”
刘东平默了一下,诚实以对:“他只是个举人,他的天赋决定了他的仕途到此为止了,加上我们没有收到姑奶奶的信,确实不知,我们只是在逢年过节往来,她不说,我家主子自然就不清楚。”
总结一下,举人妹夫没有前途,不太关心,妹妹自己不说,于是他们不知道,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