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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 / 2)

雨下了一整夜,空气里带着雨水打湿泥土后散发出的腥气。


清晨,昏暗的宿舍,电脑散发出一层朦朦胧胧的柔和光晕,这唯一的光源在窗帘紧闭的宿舍像火把一样在黑暗中引人趋之若鹜。


电脑响起啪嗒啪嗒的打字声。


亮起的显示器上隐约能透过缝隙看见上面宛如呓语般的内容。


[苗疆人会下蛊吗…]


[他们是怪物吗…]


[蛇会说话,该怎么办……]


紧闭的宿舍里响起悉悉索索的软体动物蠕动爬行的声音。


白殊打字的手一顿,身体突然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手指在键盘上慌乱地敲下一串乱码。


豆大的汗珠从他雪白的额前滚落,苍白的唇瓣被牙齿啃咬得血迹斑斑,白殊心跳过速,砰砰砰快要跳出胸腔。


他整个身子恨不得龟缩在椅子上,但安静的宿舍里还是响起软体动物在宿舍爬行的声音……


它绕过摆放在宿舍中央的桌椅,明明有着足有一人高的健壮身躯,动作却轻得像羽毛落在桌椅上。


唯有躯体在地面爬行,柔软的身躯摩擦留下的沙沙声格外清晰。


白殊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咕咚一声,喉咙里干渴得疯狂吞咽口水。


近了!!


还有一米!


半米!


白殊颤抖地闭上被汗水浸湿的眼睫毛,那道爬行的身影就站在白殊身后,高高立起半个色彩斑斓足有一人腰粗的身躯。


嘶嘶嘶——


粗壮的腰身围绕着白殊盘踞在他身旁,像掠食者看守猎物一般。


白殊缩在椅子上,紧闭的眼睫像蝴蝶的翅膀般颤抖的很厉害,无法盛住太多泪水的眼眶即便紧闭,还是有晶莹的泪珠从白皙的脸颊滚落。


片刻,整张脸就被泪水打湿,变得雾蒙蒙。


“放过我,放过我…”


“求求你……”


宿舍安静得落针可闻,周末室友放假回家,空荡的宿舍只有白殊一个人,和……一个怪物。


白殊疯狂求饶的话没有激起身后冷血动物的一点同情心,它柔软的身躯绕过桌椅靠背,偌大的脑袋伸到白殊旁边,嘶嘶嘶的蛇信子一下一下在他耳廓舔舐。


窗外骤然落下一道足以照亮世界的闪电,暴雨将至。


白殊动作间露出一截细白的脚腕,脚腕上一圈青紫的痕迹,像被细细丈量过,嘶嘶的声音在耳边萦绕,窗外电闪雷鸣。


白殊被毒蛇环绕,滚烫的泪珠流满整张脸,仓皇间忽然想起自第一次梦见蛇后就一直盘旋在脑海中的话 :


他是祂的祭品。


干燥的耳廓变得湿热。


像猛兽将要进食的前兆。


白殊浑身血液冻结,连逃跑的勇气都生不出来。


他知道。


无论他跑到哪里都会被找出来。


从他第一次梦见这条诡异色彩斑斓的毒蛇时,就像被狼群盯上的羔羊。


再也无路可逃。


……


……


[做梦梦见蛇有什么含义吗?]


[梦见蛇正常吗?]


纤细白皙的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打字,按下回车。


搜索引擎跳出来的答案五花八门,白殊集中注意力,正准备一一看过去。


肩膀上突然多出点重量,好友徐灼凑过来,盯着白殊显示屏上面的字,调笑道 :“做梦梦见蛇正常吗?你都多大了还信这个啊?”


男生语气亲密,搭在白殊肩膀上的手彰显着存在感。


身后的室友莫杰希和孙江啧啧两声,摇头感叹 :“没眼看没眼看,知道你俩恩爱,别秀了。”


“再晚食堂就要关门了。”


白殊站起身,徐灼看似把手臂放在他肩膀上,实际上只是虚虚搭着,轻松就站起来。


昨晚刚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早晨气温还没恢复过来,白殊转身准备从柜子里拿一件外套出来。


徐灼抢先一步拿起搭在床沿的某大牌秋冬季新款递给白殊 :“穿我的吧,我昨天晚上刚拿出来,洗干净还没穿过。”


徐灼长得好,容貌俊美得近乎有攻击性,不等白殊说话就要把衣服套他身上。


“有点大。”徐灼比他高、体型也比他宽了一圈,他的外套穿在身上袖子都长了一截。


说是这么说,白殊也没再脱下来,徐灼的衣服都是大牌,很多都是全新的,不止他一个人,徐灼偶尔也会借给其他室友。


走出宿舍,在楼道遇到走上来的同学,目光在落后的白殊和徐灼身上扫过,嘻嘻笑笑道 :“灼哥又带老婆出来了啊。”


“灼哥要带老婆去哪儿啊?”


白殊慢半拍地抬起眼皮扫了他们一眼,正对上徐灼低头直勾勾观察他的视线。


徐灼的瞳孔是很纯粹的黑色,不经意对视,晃眼一看,那双漆黑的瞳孔一瞬间竟然变成了澄黄色的竖瞳。


白殊脚步一顿,定定地看着徐灼,徐灼脸上带着笑,俊美的脸上露出几分戏谑 :“怎么,终于觉得我好,要从了我了?”


周围的同学顿时露出八卦的表情,连走在前面的莫杰希和孙江都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现在社会崇尚自由恋爱,同性之间也早就不是什么稀奇事。


白殊长得漂亮,在一堆人里尤为突出,刚入校就吸引了大波关注。


徐灼在学校人缘很好,长得帅又有钱,对同学也大方,两人经常走在一起,时间久了就免不了被人打趣。


这些同学和徐灼只是点头之交,但几乎认识徐灼的人都知道对方和同宿舍的白殊关系很好。


好到形影不离勾肩搭背,甚至愿意为对方两肋插刀。


大一的时候,白殊因为长相在同学中间过于突出,被人在背后说是娘娘腔。


徐灼听到这件事后,笑眯眯地去找了那位同学,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反正自那以后再也没人敢拿白殊的容貌说事。


往常听到这种玩笑话,白殊也会跟着骂两句,他模样精致得像过于繁盛的花,眉目都是用细笔精心勾勒出来的,脾气却很差劲。


收回落在徐灼身上的视线,白殊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生气了?”徐灼半低下头轻声问,视线黏在白殊的侧脸上,移不开,声音里带着点意味不明。


白殊整整一个晚上做梦都梦见了蛇,早晨起来身体像被束缚过一样,酸疼得不行,他脾气不好,没多少精神还是扫了徐灼一眼 :“没有。”


关系好的男生之间经常开这种玩笑,还有更过分的白殊都见过,只是以前没人敢往他身边凑罢了。


他语气不冷不淡,眉眼间还带着没睡好的躁郁。


夜间下过一场小雨,校园林荫道有些湿滑,偶尔凹凸不平的地方聚集了一摊水洼。


白色的鞋子沾染上污渍,不知是做梦还是雨后的腥气导致的,他脑子嗡嗡作响,思绪混乱,像陷入热闹的集市,到处都是嘈杂声。


从昨晚梦见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就有点不对劲了。


白殊冷着脸想,看上去像没睡好后的起床气。


徐灼带着笑又凑近了一点,近乎讨好地说 :“你不是说梦见蛇了吗?我回去找人帮你查查?”


徐灼家里很有些背景,认识的人也多,白殊刚要点头,脑袋里嘈杂的声音突然安静了,一道近乎蛮横的话语闯进他的脑海里 :


[随便找个人骗他说,梦见蛇是心里害怕的表现,需要有人陪着睡好了。]


白殊脚步一滞,脚下一不留神踩进了路边的小水洼里,干净的鞋面沾染上一摊污渍。


白殊没有洁癖也受不了刚洗干净的白色鞋面被弄脏,下意识蹙了蹙眉。


[嘶,想舔干净。]


脑海里再次闯入的声音熟悉无比,白殊猛地抬头看向徐灼。


徐灼恍若未觉,看着白殊的鞋面被堆积的污水弄脏,体贴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递给他,笑着问 :“怎么了?”


徐灼脸上看不出一点蹊跷,察觉到白殊落在他脸上的探索视线,微微歪头,茫然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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