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则伊又霎时说不出话了。
这人半颗心都是黑的,招惹他干什么,平白噎着自己。
他勺子扎进碗里,没好气地说:“我觉得你睡沙发也挺好的。”
邵闻濯无奈一笑:“我让人换个沙发,你安心住下。”
“哦。”
上午十点,叶则伊和邵闻濯是一同到达的达科集团。
直接乘内部电梯达到顶楼会议室。
出电梯时,有个人突然迎面撞过来,邵闻濯手疾眼快一把将叶则伊揽进怀里——
叶则伊直接被抱了个满怀,他双手抓住邵闻濯的手臂才堪堪站稳,心跟着砰砰跳。
邵闻濯赶忙问:“阿则,没事儿吧?”
邵闻濯温热的气息划过耳廓,叶则伊一愣,缓过神,连忙从邵闻濯怀里解放出来:“没事。”
说完看向冲撞的那人。
那人一身严谨的黑色西服,打了领带,带着眼镜,一副一丝不苟的模样。
他退到一旁赶忙道歉:“对不起,我刚才走得太着急了,没发现电梯有人,非常抱歉。”
邵闻濯皱起眉。
这时远处传来邬蕾责备的呵斥声:“怎么回事儿啊你?不是让你去财务领工资走人吗?好好的路不会走,冲撞了邵总你担待得起吗?!”
这人低着头听训,腰杆却依旧打得笔直。
邬蕾狠狠瞪那人一眼,又朝邵闻濯笑:“实在是抱歉,会议室已经安排好了,邵总跟我往这边走吧。”
叶则伊走之前看了那人一眼。
对方抬起头时正好和他对上视线,叶则伊这才看清他的脸,倏然想起这人是谁了,开口叫住人:“等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这人颔首回答:“叶总好,我叫江修远。”
果然是他。
叶则伊想了想说:“我待会有份重要文件急用,可以麻烦你帮我跑个腿么?”
江修远有些意外,但还是立刻回答:“可以,请问地址是哪儿?”
叶则伊挑眉:“留个联系方式吧,我把位置发给你。”
邵闻濯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叶则伊和那人交换了微信,不知道叶则伊在盘算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想,他跟阿则发消息用的都是短信。
他都没有阿则的微信。
叶则伊转头时正对上邵闻濯幽怨的目光,把手机锁屏,问:“你跟他有过节?”
“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用这种不爽的眼神看他?”
邵闻濯哽了下,眼里划过一丝沉冷,没说话,转身走了。
叶则伊:“……”
奇怪啊这人。
会议进行了两个小时。
商定了具体的合作细则,邵闻濯是个绝不吃亏的主,而且坚决要求签合同的主体对象为叶则伊的子公司。
邵闻濯和叶则伊一唱一和,两人明摆着商量好了。
一场谈判下来,叶则伊成了最大受益方,叶正初神魂都散了大半,没想到叶则伊的野心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但能跟邵闻濯合作,也只能不断让步了。
等叶则伊从会议室出来时,江修远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他上前把文件递给叶则伊,转身要离开,叶则伊喊住他:“到中午饭点了,一起吃饭吧。”
江修远受宠若惊,连忙道谢。
一行人去了就近的餐厅。
邵闻濯和叶则伊并排走,打量着走在前面的江修远,身材板正挺直,步伐稳健,完全没有谄媚之相,跟那些混迹名利场的人大有不同。
他没忍住问叶则伊:“阿则把人留下来,是有什么打算?”
叶则伊没卖关子:“他是集团审计组成员,去年跟着审计组长来我公司审计,我注意过他,是个细心负责的人。”
更重要的是,他记得上辈子,江修远从达科集团被辞退后,进入了另外一家建筑企业,不到一年时间,他带着审计团队,血洗了他们集团的子公司甚至高管层的腌臜污秽,一时成了当时行业内一大谈资。
他不畏强权,满腔的热血正义,是个难得的人才,但也正因为不懂变通,最终也成了董事会斗争的牺牲品,替人背锅,断送了职业生涯,实在是可惜。
邵闻濯:“你想把他留为己用。”
叶则伊嗯了声。
刚才着急开会,又不好当着邬蕾的面挖人,只好找了个借口把人留下。
进入包厢,拉开椅子坐下,叶则伊开门见山说:“这里都是自己人,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听说你马上就要离开集团了?”
江修远面露些许挫败:“是啊,最近因为一个案子跟组长意见出现了很大的分歧,我自作主张上报了领导层,没想到惹怒了邬总,集团恐怕是待不下去了。”
叶则伊瞬间明白了,嗤笑一声:“你的自作主张动到邬蕾的利益了吧?邬蕾把控着集团的人事权,说句不好听的,你如果不是个懂事儿的人,就算不离开,以后恐怕也没有晋升空间。”
江修远苦笑:“是叶总说的这个理,不过没办法,我这人就是死脑筋,违心的事情我做不来。”
“死脑筋倒也不是无路可走。”叶则伊倒了杯茶,递到他面前,“我目前正缺个助理,你要是看得上,要不来我公司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