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医生!胎位不正!”助产士早已待命在产房,因此丁砂一被推进来就开始查看她的情况。
刘医生心里咯噔一下,“她的病例档案找到没有?”
小护士拿出一份厚厚的病例,“找到了,最后一次流感前的产检还是正常的。”
“那就是这几个月里又发生了变化,”刘医生摸了摸她的肚子。
“准备剖腹产吧。”
“她丈夫没来,在家隔离,”小护士面色为难,“外面是她的员工。”
“先做常规检查。去插个队,”刘医生手上没停,“准备b超和胎心监护。”
“她羊水破的早,”刘医生说,“拖时间久了孩子会窒息。”
“是!”小护士和助产士异口同声的说。
她们知道情况的严重性,立刻开始忙碌起来。
仝嫂子和庄婶子等在人满为患的走廊里急的满头大汗,手里的手机响了,是肖隽打来的。
“喂,小肖,你别急,已经送进产房了,刘医生她们都在呢,”仝嫂子赶快安慰道。
肖隽在家里坐立不安,他的手和嘴唇都在哆嗦。
他根本不敢想象丁砂在产房生孩子的样子。
听到仝嫂子的话他安心了一些,还是再三叮嘱道,“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好好。”仝嫂子干脆就没挂电话,一直拿在手里方便和肖隽说。
医生和助产士跑来跑去,忙的护目镜上都起了水雾。
终于所有的检查都做完,刘医生摇了摇头擦掉眼睫毛上刺疼的汗水。
“孩子胎位不正,我们现在要进行剖腹产,”刘医生用最快的速度和仝嫂子说,“必须要快些把孩子生出来,羊水已经破了,孩子随时有可能窒息。”
刘医生的话一字不漏的通过电话传进肖隽耳朵里,他急忙大喊道,“医生!刘医生!”
仝嫂子把电话递给刘医生。
“喂?我是刘黎。”
“刘医生,我是砂砂的丈夫,”肖隽连忙说,“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以开录音,我把砂砂的事情委托给你。如果出了什么事,一定要保住砂砂!”
他可以不要孩子,但是不能没有砂砂。
他期望的家庭里,有砂砂才行。
“好,我知道了。”刘医生愣了一下,“不过你放心,能保住大人孩子的情况下我们一定会尽力都保住的。”
说完就进了产房。
肖隽不说话了,他坐在凳子上心脏剧烈的跳动着,脑子里像是在打雷,浑身都像通了电一样的痉挛着。
他害怕。
丁砂躺在手术台上意识不清,她身上打着点滴,连着各种仪器。
刘医生看了看助产士,“开始吧。”
助产士点点头,把丁砂的肚子露出来。
手术开始进行,小护士在一边集中精神待命,时刻注意着需要注意的仪器和产妇的状态。
仝嫂子和庄婶子紧紧的握着手望着产房的大门。
身边一辆又一辆蒙着白布的急救床推过去,仝嫂子知道那是已经离去的人。
痛苦嘶嚎的家属跟在后面,拥挤的走廊盛不下人类的悲喜。
仝嫂子忍不住抹了把眼泪,庄婶子抓着她的手,“别哭,小心感染。”
仝嫂子叹了口气,“我就是觉得,唉,太难了。”
“怎么就这样了呢。”
产房门口的红灯一直亮着。
“看到孩子了,”助产士说,“不太好的是脐带绕颈,”
刘医生皱着眉,“最快的速度把孩子剥离出来。”
“是。”助产士已经开始动手了。
“医生,产妇的心率和血压都在急速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