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告诉我们, 千万不要说谎,因为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永无止境。
丁潇潇后悔了。
如果能有一次重来的机会, 她绝不会为了那该死的面子,在陆南舒面前说出h.oney男友这几个字。如今她说谎遭了报应,活该陷入这两难境地。
‘有’字一出, 全场有瞬间的凝滞。
熟知两人关系的人,都下意识去看陆南舒, 江琴咳了声,试图活跃气氛, “潇潇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
“没有吗?”钟淑雅看出好友的艰难, 出声打圆场,“是她在国外谈的,咱们这才见几面啊,还没来得及说呢。”
“行了。”她直接绕过话题,“咱们继续。”
新一轮游戏开盘, 竟然又挑中了丁潇潇,出题者是陆南舒。
这下钟淑雅是救不了她了, 对她小声耳语了句:“你是真的倒霉啊,姐妹, 咱们抽空去寺庙拜拜吧。”
丁潇潇欲哭无泪,依旧选择真心话。
陆南舒坐在暗影中, 手指轻轻敲了几下扶手,他没什么情绪道:“说出你家h.oney男友的十个优点。”
这是什么问题?
有人笑着, “陆总这是在放水吧。”
陆南舒勾唇笑了下, 拿起桌面的杯子把玩在手中, “不算放水。”
“是啊,十个优点可没那么好说。”林洲冲着丁潇潇眨了眨眼,“学姐,你可要说真心话啊。”
她根本就没男友,哪来的真心话。
丁潇潇不知陆南舒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只能摆烂的继续瞎扯,“有钱有颜身材好,活泼黏人会撒娇。”
“还有四个。”有人给她数着。
丁潇潇硬着头皮想,“不高冷,有问必答,体贴知情趣。”
除了前三个,后七个可真是陆南舒的反向性格。
林洲不太相信,“你这都是真实的?”
丁潇潇:“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林洲讪笑,下意识去看身旁的哥哥,巧合的是,陆南舒也刚好扭头。对上林洲的视线,他似漫不经心问了句:“你在看什么?”
脚底蹿起一阵寒意,林洲连忙调转目光。
妈的,这太吓人了。
林洲决定帮自己哥哥一把。
偷偷给在场的某位朋友发了条消息,在朋友收到后,他安心等待机会。很快,瓶口指向了他,在他选择真心话后,钟淑雅嗤了声,朋友提问:“说出你最后悔的一件事。”
林洲敛了敛眉,看了丁潇潇一眼,“几年前,有人曾托我去找一位姑娘,我没有找到。”
“然后呢?”
“他们因此分手了。”
众人唏嘘,丁潇潇却有些沉默。
她还在回忆林洲刚刚看她的那一眼,好似饱含深意。所以在游戏结束后,她拦下林洲,犹豫着问:“你在说那件后悔的事时,为什么要看我?”
“有吗?”林洲知道鱼上钩了,他故作无措慌乱,“我看你了吗?”
“你看了。”
林洲哦了声:“那我可能是无意识的行为。”
“事情都过去了,再追究也没什么意义。”
丁潇潇颦眉,“我觉得你有话可以直说,这样遮遮掩掩会扰乱人家的情绪。”
其实林洲也很讨厌这样的人,可是,“不是我不想说啊,而是有人不让我说。这件事我哥也知道,你要是真的好奇,可以去问问他?”
这样就没意思了。
游戏结束后,丁潇潇没再看到陆南舒,“还是算了。”
她其实也没那么好奇。
林洲还想在说什么,乔治迎面走来,“潇,我有话和你说。”
“失陪。”匆匆和林洲结束话题,丁潇潇点头跟着乔治离开。林洲还有些不甘心,忍不住又问了句:“你为什么不去问问我哥,他为什么说你们两清不了?”
“有时候你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全部真相。”
丁潇潇脚步一顿,乔治看了看他们,“不然你们先聊?”
“不用了。”她还是没选择停留。
挑了处无人的角落,乔治脸色落寞,主动开口问:“你刚刚说你有男朋友了,是真的吗?”
丁潇潇大概猜到了他想说什么,为了避免后续麻烦,她点了点头,将谎话进行到底。
见此,乔治无奈耸了耸肩,“本来想趁玩游戏时给你告白的,现在看来不允许了。潇,我是真的挺喜欢你的,既然我们做不成爱人,希望能继续当朋友。”
“祝你和你的男友拥有forever love。”
丁潇潇很喜欢乔治的坦荡豁达,不由愧疚自己的欺骗,但她对乔治真的没意思,只能选择这样的方式,“也祝福你早日找到心仪的另一半。”
解决了烦心事,丁潇潇去找钟淑雅,她正和江琴碰酒杯。
随手拨弄着手机,她耷拉着眼皮道:“你说倒追会不会被男人看不起?”
丁潇潇一愣,“什么?”
钟淑雅撇嘴道:“从上飞机到现在,邢嘉没主动给我发过一次消息,唯一两次的联络还是我打给他的。你们说他是不是仗着我喜欢他,就不把我放在心上?”
与丁潇潇一样,钟淑雅的老公是她倒追来的。
只因在医院一见钟情,钟淑雅就开始长达三年的追求,与丁潇潇情况还相似的事,邢嘉性格冷淡油盐不进,看着救死扶伤菩萨心肠,其实又冷又硬极为难追。
三年里,很多朋友都在劝钟淑雅放弃,可她就是不愿放手。她的坚持换来了邢嘉的松口,两人在确认关系后,迅速结婚。
“我知道他还没那么喜欢我,和我结婚也是为了应付家里,可人心都是肉长的,既然我们成了夫妻,他总该尽些做丈夫的责任吧?”
丁潇潇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因为在感情中,她也是弱势的失败者。
【几年前,有人曾托我去找一位姑娘,我没有找到。他们因此分手了。】她莫名又想起林洲的话。
或许是被钟淑雅感染了情绪,丁潇潇想到了自己倒追陆南舒的时候。
确认心意后,她决定弃文选理,赌一把能和陆南舒分到同一班,可惜失败了。
她经常给陆南舒发信息,他不回;每天与他上下学,他沉默;因为没有分到同一班她抱怨,陆南舒凉薄的质问让她难堪委屈,可当她决定放弃他、遇到危险求助无门时,却只有陆南舒肯第一时间来救她。
日日去砸门恐吓她的,是房东的前租客,因与房东发生纠纷选择报复现租客,是警察调查出的结果。
在去警局做笔录时,小姨姗姗来迟。
打给妈妈的电话被挂断后,至今没有回复,小姨后怕的拍了拍心口,将她拥抱在怀中轻声安慰,“孩子,让你受苦了。”
可是,她已经不害怕了,也不再需要安慰。
丁潇潇偏头看向警局外,看到一身黑衣的陆南舒冷清清靠在墙边,正淡漠望着树枝上的麻雀。推门出去,她走到他身边,“我小姨说,让我去她家里住。”
陆南舒动了动眼睫,保持原姿看也不看她,“那你就回去住。”
丁潇潇踢了踢路边的石子,“可小姨家距离学校很远的,坐公交要四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