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畅在时昊和伍衡之间摇摆不定,结果惨遭二人抛弃,心痛之余,决定回北区宿舍加班赶个物料。最后一只帐篷,属于小秦总监和祁教授。陈胜利还带头起哄他两,千万别不好意思,虽然我们都知道你们同居这段时间,就真·铁血好室友。祁朝惊呆了,敢情这两天我喊的‘小婶婶’都是贷款喊的?小叔叔你到底行不行啊?祁应琛皱着眉头没接话,心说我跟你这个刚过变声期的小鬼有什么好说的?如是局面,秦初晗也没说话,一手扛着睡袋,一手拉着男朋友,坚定的钻进帐篷里。明早五点见!整个山动都知道,她是属虎的!*钻进睡袋躺下来的那一刻,全世界都安静了。又过一会儿,最多十分钟吧,隔壁的帐篷接二连三响起对话声。孩子们兴奋的总结交流今天的游园经历,连宋小胖都奶声奶气的积极发言,说他最喜欢小熊猫馆那只胖胖的浩克。陈胜利隔空道:“能不喜欢吗,长得都一模一样。”宋修允半响才反应过来,胜利叔叔说自己胖,他生气了,会变身的,变身了,就要毁灭全宇宙!大家笑得不行,纷纷配合说好害怕吧,你千万要克制。宋小胖很给面子,开始专注压制体内能够毁天灭地的力量。压着压着,他就打起小呼噜,梦里会周公去了。秦初晗和祁应琛也没睡意。都是习惯忙到12点才洗漱的人,不到十一点的夜,难熬啊……待眼睛适应了帐篷里的黑暗,对上视线,嗯,懂了,聊个五毛钱!祁应琛说,他刚来山动时,有几天为了更全面的了解这里的动物,会特地在深夜外出。每每经过仙踪林,长空总会站在靠近游客走的那条石板小径边,绅士的与他打招呼,说:“祁教授,晚上好呀,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到了早上,他晨跑的时间段,它又出现在某个路口,或者幽径边,对他说:“祁教授,早上好,很高兴能和你一起呼吸这清新的空气。”祁教授就对这头自来熟的鹿充满好奇与好感。我从未主动和你说话,你也不知道我能跟你们交流,你却能始终如一,坚持和我问好。有一天,祁应琛去海市和老同学吃饭,聚得晚了些,回来已经快天亮了。长空动也不动的站在象馆旁边,近乎与护栏融为一体。祁应琛也没留心,它忽然开口,优哉游哉的口吻中,夹杂着一丝明显的心疼,它说:“祁教授,忙到这么晚才回来呀,真是辛苦您了。”这一次,它甚至用了‘您’这样的称呼。一头好有礼貌,好注重措辞的鹿。祁应琛实在稀奇,顿步看着它,想了想,认真回应道:“今天没有工作,在海市和几个高中同学聚餐。”给长空吓得,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要命了,原来你都听得懂啊!它花了足足两分钟才让自己重新站起来,再看向博学的祁教授,整个鹿生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祁应琛气质很浓,好笑的补了一句:“怎么,只许秦初晗能和你们说话,到我这儿就不行了?”长空嘴里发出一连串的‘不’,扭身撒丫子跑了,长颈一晃一晃的,狼狈的消失在薄雾缭绕的天明时分……秦初晗听男朋友说起这一段,笑得肚子疼。回想起来,她刚回来那个月,是听夏天说过,长空有一阵子不太对劲。长空待人礼貌的劲儿跟祁应琛是一样样的,它在自己熟识的生活区对人类自言自语,没想要回应。偏偏祁教授回了,让它切身体会同款‘礼貌’。可不得吓个半死么第141章 山动是我家,美观全靠……夜又深了些。陈胜利讲起前几年和a国一个电视台合作, 前往亚马逊热带雨林拍纪录片的故事。作为一位合格野外摄影师,必须有几段惊心动魄的冒险经历。早年的胜利老师胆子大,体魄强健, 且极富冒险精神, 镜头是他的武器,记录是他的使命。被誉为‘地球之肺’的亚马逊热带雨林, 横越八个国家,是名副其实的世界动植物王国!二十出头的陈胜利跟随一支十七人的摄制团队, 凭着一腔热血, 踏上他心目中的朝圣之路。深入危险重重的雨林腹地,见过比水桶还粗的森蚺,被一条电鳗发功电坏了四艘小艇的马达, 索性人没事……遭到五、六米长的黑凯门鳄追逐,也险些命丧帕库食人鱼的嘴下。其他毒蛇毒蛛毒蜂毒蚁, 多得说不过来。大家听得入迷, 但凡陈胜利停顿得久一些,就会有人忍不住追问然后呢?秦初晗却想着别的事情。祁应琛听陈胜利夸大描述着雨林生物, 职业病驱使他不停在心里做反驳, 再一垂眸, 发现女朋友眼神都直了。两个人都缩在睡袋里,面对面,腾出只手撑着脑袋,不走个心都对不起同款侧卧的姿势。“有心事?”他问。秦初晗回过神,轻轻地嗯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 总是想起追风。”祁应琛从感性角度猜:“被它感动到了?”“是有一点儿,但不是全部。”秦初晗自省道,“我从记事起就能和动物交流, 在我的认知和意识里,动物和人类没有太大差别,可即便是这样,我还是犯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错误:因为它们是动物园里的动物,吃喝不愁,于是忽略了它们的情感需求。”“这种需求是你无法满足的。”祁应琛一语中的。“但我可以引导,给与帮助。”秦初晗老早知道杜康社恐,前两年专门以此为主题,出过四格漫。现在回想起来,还好那时团宠君不红,网友也不知道她画的是哪个动物园,不然去围观杜康的游客一定会陡然增多,给它造成的心理压力必定是成倍的。只有追风把侄子的心理疾病当做问题严肃对待,为它着想,并做了一些努力。身为动物园的管理者,秦初晗失职了。这种冷不防被动物反向教育的事,祁应琛以前也没少经历。动物园的动物比生存在野外动物更懂得人情世故,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否则,追风也不会在手术结束那一刻,虚弱而真挚的对他道谢。秦初晗又问:“之前你说只要找到杜康害怕人类的根源进行有效疏导,它的情况会有所好转,不是安慰追风的话吧?”“是,也不是。”祁应琛没把话说死,“目前动物心理学这门学科并不成熟,主要依赖于针对个体动物在不同生存环境表现出的种种行为进行比对研究,从而得出心理分析,其实称为动物行为学更贴切。”较之人类心理学,动物的最大难点在于沟通。幸运的是,这在他们二人这里不算问题。祁应琛道:“得先和杜康聊一聊,才能下初步结论。”秦初晗稍微放下心来:“明天就开始吧,社恐狮王……越想越觉得别扭。”祁教授排兵布阵道:“你来和它聊,我先旁听。”“我和它聊?”小秦总监有点儿心虚。狮园的饲养员日常喂食都隔着防护栏,用长长的铁钳夹着肉块,从投食窗口扔进兽舍。让她和杜康面谈,还真说不清楚到底谁比较怕谁。祁应琛似笑非笑的‘啧’她:“你在动物园长大,就算以前没跟它正面接触,它也听说过你,知道你是做什么的,相对我这个去年才来的兽医,它面对你更容易放下戒心。”“兽医……”秦初晗噗的低头去笑。“有些称呼别人说来是冒犯,自我调侃完全没问题。”祁应琛向来对自己诚实,对女朋友也如此。“那明天找个时间一起去吧。”她是行动派,“周一没游客,我去跟杜康套套近乎,你找个隐蔽的地方旁听记录。”祁应琛从善如流:“听凭差遣。”讲好了,秦初晗心满意足的缩进睡袋里,这就准备酝酿睡意。祁应琛保持不动,静静的与她做了会儿对视,久而,面做遗憾状,摇着头发出一声叹息:“都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失落?”秦初晗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某祁酸溜溜地:“如果我不是动物学家就不能为你所用,为你排忧解难。可这个身份有时候明显大于男朋友的比重,实在让我纠结。”秦初晗愣了愣,懂了!她重新爬出睡袋,端正的坐在祁应琛面前,与他的目光无比专注,捧起他的脸。正准备给男朋友奖励的亲亲,帐篷外,陈胜利一声爆喝:“好的!我讲完了,下面请祁教授总结发言,指出我刚才吹的牛皮里至少三个但不仅限于三个的常识性错误。”祁应琛:“……”秦初晗:“……”孩子们,以及文创小组众人,还有播叔,集体鼓掌!行吧,睡前科普时间。*凌晨五点,是动物园在天明前最安寂宁和的时刻。仙踪林的露营点已经亮起灯,有了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