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阳怎么都没想到,老天爷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居然又让他死得这么的……憋屈!
他还没有修成金丹,还没有修炼成修真界最厉害的剑修,还没有锤爆那些傻批的狗头!
他……好不甘心!
“不熟,我跟裴清一点都不熟!今天才第一次见面!”江暮阳满脸认真道,“前辈,从某方面来说,你我应该是友非敌!”
裴锦衣:“怎么说?”
“前辈,你想啊,这整个苍穹派的人,都把我当成裴清的替身!现在裴清回来了,还要拿回属于他的一切!那我岂不是一无所有了?”
裴锦衣脸色稍沉:“然后?”
“然后……这不就很显然易见了?我和裴清,势不两立,今生今世,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裴锦衣的手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极力隐忍着,让自己保持冷静,艰难地吐出一句:“所以?”
“所以,我绝对不会告密的,相反,我还会和前辈统一战线。”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
江暮阳在心底默默为裴清默哀。
真是对不起了呢,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上辈子已经混得很惨很惨了。
今生只想为自己活一次。
所以,他不能死。
他要好好活着,活得比任何人都好才行。
其实这样也好,江暮阳暗暗想着,最起码高岭之花一样的裴清,最终不用一对多了。
要知道,原文可是多箭头耽美文。
而裴清是高岭之花,也是所有人的白月光,更是个可怜总受。
也许,被夺舍了,对裴清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儿。
裴锦衣在听见这话后,心脏好似蓦然被重锤一下,闷闷地疼了起来。
是啊,江暮阳是恨他,怨他的,前世便是如此,恨不得他死。今生重来一次,也不曾改。
裴锦衣黯然神伤,原本他以为,带着所有记忆潜回过去,就能和江暮阳重新来过。
如今看来,只怕还是任重道远。
略一思忖,裴锦衣便道:“我的确夺了裴清的舍。”
此话一出,江暮阳立马露出一副“我就猜到会是这样”的表情。
裴锦衣深呼口气,接着道:“但也不全是,我只是暂且寄居在这具身体中,偶尔才会出现。”
江暮阳惊恐:“偶尔?!”
“是,偶尔。”裴锦衣解释道,“此前在大殿中的,便是真正的裴清。”准确来说,应该是最初的裴清,也就是这一世的裴清。
而他的元神来至于前世,因为过度使用灵力,强行扭转时空,他的身体在上个时空已经碎掉了。
仅剩的元神也是一片片,残缺不全的。他没有能力完全占据现在的身体了。
只能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小心翼翼地寄居在这一世的裴清身上。
前世今生,双魂一体,今世的裴清还未发现他的存在,但也只是早晚的问题。
他会死,他也会伴随着上个时空的崩塌,而彻底烟消云散。
可在彻底消失之前,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一个江暮阳。
他的师弟,他的道侣,他的妻。
如此一解释,江暮阳就“懂”了。
原来前辈还是个好人,只是寄居在裴清体内,但并没有夺裴清的舍。
偶尔才会出现一次,大部分时间,都是裴清自己在掌控身体。
这让江暮阳有些好奇:“前辈到底是何方神圣?又为何会失去肉身?”
裴锦衣道:“日后你便会知晓。”
江暮阳也很识相地不继续追问,但他又问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那就是——
“前辈,那我要如何区分前辈和裴清?我怕会露馅。”
裴锦衣道:“看这里。”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江暮阳望了过去,只瞧见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漆黑的长睫卷翘迷人,显得瞳孔深邃得好似深山老林中的古井一般。
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浑身发怵。
“前辈,我不明白,这……”
这让他看啥?就光看裴清的丹凤眼多么多么好看,多么多么深邃迷人了。
除此之外,江暮阳看不见别的。
他也看不见,裴锦衣的瞳孔中,倒映着的,正是江暮阳的脸。
裴锦衣却再也没有说什么了,气氛有些诡异。
到了晚上,差不多该睡觉了。
可这洞府里就只有一张石床。
也就是说,今晚必须有一个人没床睡。
如果现在面前出现的是真正的裴清,江暮阳肯定二话不说直接睡床了。
可偏偏是前辈……
江暮阳试探性地问:“前辈,你困不困?”
裴锦衣道:“你睡床,我睡地上便可。”
“那多不好意思啊,前辈,”江暮阳嘴上说不好意思,可已经躺下来,还盖好被子了,“对了,前辈,你今年贵庚?”
“问这个做甚?”
“是这样的,要是前辈的年纪比我大些,我就唤前辈叔叔,若是相近,那往后咱们就称兄道弟,我唤前辈一声哥哥可好?”
裴锦衣:“我年长你许多。”
“许多是多少?”
“一千多岁。”
江暮阳:“你介不介意,我喊你爷爷?”
裴清斩钉截铁地说:“介意!”
江暮阳没什么睡意,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很多事情。
才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又开始浮现出前世的记忆。
可怕的是,他想起的全是和裴清在一起的过往。
说起来也可笑至极,江暮阳前世完全就是按照书里的剧情走流程的。
因为被所有人轻贱,他就发了疯一样,一门心思地把裴清拉下神坛。
为此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坏事做尽。
也不知道原文为啥安排一个炮灰替身,去弄脏正主白月光。
反正书里的裴清,最终是和所有追求他的攻,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
也就是所谓的多攻一受。
可能是为了体现出,那些攻是真心实意爱裴清的,而不是馋裴清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