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鹤与几名少年在廊亭里,他们放课比较早,他们似乎在等人,往上高阶级的还没有放课。
兰泽回到讲堂时,他便察觉到了许多道视线落在他身上,他抱着饭菜去找阮云鹤时,视线更盛,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他唇角略微抿着,注意到阮云鹤视线也落在他身上,到了几人面前,议论声戛然而止。
“阮世子,我是督主安排给世子的伴读,这是为世子准备的饭菜,世子一会要去其他地方吃饭吗?”
兰泽捧着饭菜,他在原地站着,眼眸倒映着阮云鹤的身影。
“这张脸……给世子当伴读是不是委屈了。”
旁边有人打趣一句,魏国盛行男风,尤其是自从前朝嵇姓皇帝娶了男后之后,民风更加开放。
阮云鹤目光在兰泽脸上略微停顿,这才开口,“不必为我准备饭菜,留着自己吃便是。”
留下这么一句话,周围有少年讪笑一声,兰泽因此脸上红起来,略有些尴尬,他不知是因为他准备的饭菜寒酸还是因为阮云鹤另有打算。
随着钟鼓声响起,这是其他讲堂放课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孟兄”,阮云鹤一行人全部都离开了。
原地只剩下兰泽。
兰泽自己抱着饭菜回去,讲堂里没剩什么人,只有他待在这里。
他不舍得把饭菜扔了,于是吃了两份饭菜,撑得有点难受。
接下来两天,兰泽都没有怎么和阮云鹤碰面。白日里阮云鹤在后面睡觉,一到晚上不见人影,第二天才回来。
哪怕他们住在同一间院子,见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直到第三日,这一日先生家里有事,会换其他先生过来给他们讲课,讲堂后面的几名少年传来一阵小小的欢呼声。
“出去喝酒吗?”
兰泽耳朵跟着竖了起来,他听到阮云鹤答应了,情不自禁地紧张起来,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原本便想着不与阮云鹤有什么接触,就像这几日互相不接触最好,可他不想缺勤,意味着他要想办法让阮云鹤不旷课。
兰泽暗暗唾弃提议喝酒的人,放课之后,阮云鹤他们一行人走,他便跟在后面。
“世子。”兰泽喊了一声,前面的阮云鹤停下来脚步,视线投过来,身边好几名少年也跟着停下来,都在看着他。
兰泽被看的紧张起来,他小声说:“世子要去哪里?晚上的课先生要点名,世子不能缺勤。”
几名少年面面相觑,视线里都带着几分兴味,兰泽还不知道自己这般姿态最容易引起人的恶劣心思。
阮云鹤只留下一句“晚上会回来”,跟着一群人离开了。
兰泽站在原地,几人走的明明是去后园的方向。这几日他已经听说了,后园有个后门,只要给上一些银子,就能够出去。
他略微犹豫,只犹豫了一小会,他把自己的东西放了回去,这么一小会已经找不到人。
后园的守卫看他明显是跟着一起出来的,告诉他道:“你要找阮世子?他们平日里最喜欢去凤春楼。”
凤春楼是京城有名的销金窟,这里距离凤春楼有一小段的距离。兰泽带的银子不多,他没钱坐马车,路上耽误了好一会时间,到凤春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刻多钟。
朱红的楼阁修葺的精美,此处纸醉金迷,烟雾迷人眼,灯盏明亮绮丽,许多男客女客进进出出,兰泽站在门口不太敢进去。
他没有来过这种地方,还因为娘亲原先是妓子,旁人经常议论。
老鸨注意到了他,围着他牵着他进去了,问他道,“小公子,怎地看起来这么脸生,是过来找人的吧?”
兰泽略微点头,他有些不自在,“找阮世子,他在不在此处?”
“在在在,二楼上呢,最里面。”
一听是阮世子的同伴,老鸨变得热烈起来,吩咐人把兰泽送上去,兰泽跟着踏上了二楼。
房间门打开的那一刻,一众少年以为是叫来的花魁,直到露出来兰泽那张青涩明媚的脸。
兰泽的视线准确无误地落在阮云鹤身上。
“世子……那呆子找过来了。”
身边人传来这么一句,阮云鹤靠在窗边,耳边是缓缓的琴音,外面是沿岸江景,听到这么一句,这才转过视线,入目的便是兰泽那张脸。
兰泽是匆忙赶过来的,他没钱坐马车,搭的便车上有蓬草,衣衫沾了一些灰尘,和诸位绫罗绸缎的世家公子相比便显出差距来,看着略有些狼狈。
“世子……先生说了,不能出来喝花酒。”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