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落,大殿之内立马变得鸦雀无声,都在为这个如此口无遮拦之人默默捏一把冷汗。
男人却不自知,晃晃悠悠的起身,环顾了一遍四周又道:“都说夜澜仙尊的潋滟剑法引以以柔克刚之法而成,出剑时动作柔美,堪称一绝,在座的各位,难道就不想见识见识吗?”
众人脸上神色各异,有期待,有不满,有责备,纷纷将目光落在说话之人身上,却是无一人敢出声附和或阻止。
青云真人脸色难看极了,厉色看向那人,正要出声之时,却见一旁的仙尊缓缓伸起了手。
这是要他不要插手的意思吗?
无奈,青云真人只得将既出之语又咽了回去,愤愤的看向说话那人。
花无眠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抬头看向那人,眉眼含笑,目若星辰。
说话的是一个醉意熏熏的男人,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微胖,着一袭青衣,腰间挂着的,是三清殿的玉牌。
花无眠径直将目光落在那人腰间的玉牌上,还未开口,男人身边的白发老者坐不住了,缓缓起了身。
他忙朝自己身边的弟子使个眼色,随即对着花无眠拱了拱手道:“在下门下弟子喝多了口出狂言,是在下管教无方,还望仙君恕罪,在下回去必将对他严加管教。”
说话间已有小弟子架住了那个男人,正要将人往外拖去。
男人不服,愤愤道:“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没有醉,你们放开我……”
花无眠挑眉看向那人,摆了摆手,虽一语未言,但那架着男人的小弟子们却猛然感觉有一股真气冲向他们,逼得他们不得不放手。
老者见状还想说什么,却陡然对上了仙尊的眼,惊得立马住了口,缓缓的坐了回去。
男人得了自由,又看花无眠仍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以为对方并不在意自己说的这两句话,反越发大胆了起来。
他道:“仙尊如此天人之姿,舞剑的姿势一定风华绝代,若是仙尊能屈尊降贵为在座的各位舞上一段,想必在座的各位今后会更加尊敬您的。”
他以为他在夸赞对方,实则暗讽不自知。
堂内之人皆为之倒吸一口凉气,谁都不敢再说一句话,就连那三清殿的老者,都惊得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他现在只盼仙尊亲惩小弟子后能消气,莫要因此记恨上他们三清殿才是。
花无眠静看着他,想着若是这会直接将人大卸八块了,算不算是违背沈夜澜那个用他的身体,做出有辱宗门事情的条件。
也就是一恍神的功夫,一个穿蓝色道袍的少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了那男人身边。
他先是朝花无眠作了一揖,随后又朝男人拱了拱手,道:“今夜有幸能与仙尊共品佳酿,乃是我等在座的各位三生有幸,为感谢今日仙尊百忙之中抽出一空来此赴宴,在下愿自奉上一支剑舞,为在座的各位助助兴。”
说话的人,正是一开始被要求着舞剑的少年,江晚。
江晚本是好意,想给男人找个台阶下的同时,挽回这个让仙尊难堪的局面。
哪知,那人并不领情。
他十分嫌弃的看了江晚一眼,轻蔑道:“你一舞妓之子,怎可与仙尊相提并论?莫要抬高了自己的身价。”
江晚被他人辱骂也不恼,只定定的盯着台上的雪发青年,等待着他的肯允。
花无眠随意的瞥了江晚一眼,忽而轻笑出了声。
这一笑,虽仍是那般平易近人,却凭空惊了在座的众人一身冷汗。